“妈……”望着手术室的大门上独特的玻璃材质有种毛糙的感觉让人只能模糊看见挡住门的那层帘的蓝绿色和隐隐约约的人影再也看不清其它。
从未感到过这么悲凉这么害怕。
从小到大那么多人嘲笑自己讽刺自己。
……因为她的妈妈是疯子。
为此她童年就尝尽鄙夷与白眼。她努力想要挺直腰板想要坚强。
她努力跟自己说不要怪妈妈。因为自己妈妈已经受了太多太多苦。
可是在妈妈猜忌自己怀疑自己时还是止不住的让怨恨疯狂滋长。
懦弱逃避不想回家不想被质问不想接受妈妈的打骂。
就算有家长会也总是会搪塞过去哪怕那段时间妈妈是清醒的也不会跟她提起一个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甚至开始构想那个从自己生下时就抛弃他们母女只留下那套老到不能再老的房子的所谓爸爸。
甚至在自己的思想中把爸爸想得完美。
可是她忘了。妈妈是个疯子可她这么多年一直为她担惊受怕。
可是她忘了。妈妈是个疯子可她这么多年看着她成长。
可是她忘了。妈妈是个疯子可是自己回家晚了就会扑上对她撕打因为她爱她。
可是她忘了。妈妈是个疯子可她疯了是为她。
可是她忘了。妈妈是个疯子可是为她心甘情愿浪费青春年华守在她身边。
不离不弃。
不弃不离。
……
……
曾几何时她讨厌妈妈非常讨厌甚至恨之入骨。
可这一刻她只要妈妈能够活过来。就算用她的可这一刻她只要妈妈能够活过来。就算用她的||i||n||g命交换也可以。
只是就算她愿意付出性命,就算她愿意付出再多。
她的妈妈,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她一眼。
无意间泪水还是落下来且一个人蜷缩一团哭得哽咽。
悄无声息。刺眼的手术中灯光刹那间熄灭变为暗淡的晦涩。
蓝绿色门帘被拉开。门帘拉开的那一刻透着并不光滑的玻璃苏七辞看见一身白衣的医生。
心被狠狠地揪起来。苏七辞抹干泪痕急忙上前。
“我们已经尽力了。”七个字。那位身着白衣的人面无表情地道。
“节哀。”顿了顿又添补了两个字。
医生转身就走白袍随着空气翻起了一角却很快无力地垂落。
背影中透着淡淡的冷漠。
或许已经看过太多生死离别就已经对这一幕早已失去了感触的兴趣。
或许因为死的人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所以他们不会流泪不会悲伤甚至不会记得。
可这于她不一样。离世的人是陪了她整整十六年的母亲。
那是虽然疯了虽然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却还处于潜意识的担心她惦记她的母亲啊。
所以她怎能不流泪。所以她怎能不悲伤。
所以她怎能不记得。
泪眼朦胧。此生铭记。
——永世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