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末夫子,你怎来了?不是说身体欠安,不来了吗?”一进屋内,叶铃惜看也不曾看其他人一眼,直勾勾的盯着末忧,一张平凡至极的小脸笑得煞是迷人。
未等末忧出声,叶铃惜拍了拍后脑勺,一脸恍悟,“呀!我知道了,你定然是怕爹爹说你不知礼数是吧?哎呀,您老放心吧,有惜儿在,惜儿一定会向爹爹如实禀报的,爹爹听后自然不会怪罪于你的。”哼,面瘫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是会一天到晚的哦。
末忧一双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面前笑得一脸灿烂的小女子,眸光闪了又闪,她一来便将他的话给堵死了,一时之间,他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见他敛眉微蹙,唇瓣紧抿,一语不的模样,叶铃惜心中开了花,面色却不为所动,张了张嘴,欲再开口,却现自个儿竟是吐不出声音来,霎时心惊不已。震愣中,却听一声温润的嗓音传来,“末忧,想必小姐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切莫当真。小姐,你说绝尘说的对?”
啊啊,对个屁,该死的,这打那冒出来的,竟坏她好事,这会,叶铃惜也无需心惊了,自然知道自己突然不能说话,定然是与眼前的男子有关。
“你看,小姐都激动都说不出来话了。”
闻言,叶铃惜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死死瞪着他。
绝尘淡淡一笑,暗暗收回刚刚弹出去的小石子,坦然迎上那双清澈瞳孔里直直射来的怒气,也不恼怒,上前握住她因紧拽拳头而乏白的小手,“来,练了一上午的功夫,想必饿坏了,喏,先吃块糕点裹月复。”
傻愣愣的看着面前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捏着的糕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不能怪她没出息,实在是她饿得慌。如此想着,便也不愿推辞,极缓慢的伸出肤如凝脂的小手拾了糕点,期间碰到他的指月复,瞬间引起一片颤栗,一股电流划过心弦,激起波澜,于心底深处荡漾晕开。
煞时娇容泛红,好不迷人。绝尘眸眼闪烁,静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突然嘴角噙笑,伸手捋了人儿垂落眼前的丝,将它别于耳后,眸眼里更是一片柔情,仿似要滴出水来。
几人见此,眸色各异,末忧更是别过了眼神,心中煞是烦闷。
“你看,叫你快点吧,这会让别人等着咱们,指不定人家会怎么想咱们招待不周呢。”叶海生低低的抱怨由远而近。闻言,屋内方才或坐或站,或神色各异,或心不在焉的几人,均是站直了身体,一致看向门口。
“哼,你自个儿还不是贪那盘棋,不然怎弄到这般时候出来。”唐茹儿也不罢休,瞪着一双媚眼,面露搵色。
“哼,我不跟你计较。”一甩衣袖,叶海生先一步走了进去。反正与她争执,从未见自个儿赢过,倒不如不理会的好。
“爹爹,你太逊了。”将屋外的话语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叶铃惜毫不客气的戳着叶海生的痛楚。
叶海生一愣,对着叶铃惜吹胡子瞪眼,“你老子那叫识得谦让。”
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哦…,也就是说娘亲不懂谦让喽?”
“当然……。”正欲义愤填膺的说当然如此,却见屋外一身素衫的女子正款款而来,忙识相的闭了口。
叶铃惜忍俊不禁,却仍是不想就此放过,要知道爹爹平日没少欺负她,当然,他虽是个帮凶,但仍是不原谅。“爹爹,当然什么?”
叶海生眸眼一瞪,见女儿一脸狡點,毫不畏惧,好生郁闷,这女儿也不知像了谁,一肚子的月复黑诡计。
“对啊,你倒是说啊,当然什么?”看吧,妻子不帮他也就算了,还落尽下石。
在一大一小两个女子的眼神逼迫下,叶海生倪了眼均有些忍俊不禁的少年们,心一横,索性睁眼说瞎话,“当然不是,你这孩子,你娘亲多么识得大体,岂能是那不懂谦让之人。”
拍了拍手中糕点的屑抹,叶铃惜与唐茹儿对视了眼,两人各自暗暗笑。爹爹这番模样,实在有趣的很。
这便是亲情吗?锦瑟眸眼闪烁,隐约见其中透着羡慕、嫉妒,还有一股怎么都化不开的忧伤。
耽搁了这半晌,直到管家上来询问是否上菜,众人这才各自落座。依旧是不变的位置,叶铃惜坐在末忧与莫羽中间,好是尴尬,心中暗骂:两个冷面男凑在一块儿,冷气逼人,苦了夹在中间的她。
睁着一双大眼,叶铃惜左瞧瞧,右瞄瞄,一脸古怪。这气氛着实诡异的以,明明不过是几个夫子,虽然年轻了点、帅了点,但也不至于爹爹这般以礼相待吧?以前也不见他对其他夫子如此上心啊。
趁着吃饭的空档,叶海生像是随意一问,“井上公子,不知惜儿今日还听话?”
叶铃惜嚼着鸡腿的嘴一抽,飞快的转头看向与自己满手满脸油渍比起来,那张显得越白皙俊逸的脸,心更是紧紧提了起来,七上八下。
末忧慢慢嚼碎口中食物,待咽了下去,方才缓缓道,“小姐很是听话,将军无须太过忧心。”说罢,像是有意无意,淡淡扫了眼紧紧盯着他不放的叶铃惜一眼。
“如此甚好,小女自幼被宠惯了,性子顽劣,烦请井上公子多加担待,切莫与她一般见识。”叶海生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当然,若她上课时不听话,众位公子大不必顾及老夫,该怎么罚便怎么罚。”
闻言,叶铃惜一愣,‘吧嗒’一声,鸡腿掉在了桌上,也顾不得到嘴的鸡腿没了,急声唤道:“爹爹!”
“闭嘴。”看着桌上被啃得七零八落的鸡腿,叶海生皱了皱眉,“你看你,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吃个东西都吃成这般,也不怕你夫子们笑话你。”
叶铃惜嘴角扁了扁,好不郁闷,却在爹爹那严厉的眼神下,识相的闭了嘴。心中暗叹自己日后的命苦生活,铁定惨不忍睹。
心中想着什么,面色也不多加掩饰,叶海生见女儿如此憋屈的模样,又心疼又好笑,“惜儿,这几位夫子虽说年龄不大,甚至有的还未及冠,但自幼便被世人追棒,其中任何一个的名字说出去,世人都是连番夸赞。你且好生与他们学学,切莫再像从前那般胡闹!”
叶铃惜悻悻怏怏的点了点头,无精打采的趴着碗中的饭菜,一脸的菜色。
叶海生见此,叹了口气,也未多说,倒是唐茹儿于心不忍,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众位用好。”说罢起身走至叶铃惜身旁,低声道:“惜儿有吃饱?陪娘亲出去走走,好?”
叶铃惜愣了愣,抬眸疑惑的看着娘亲,随即,傻呆呆的点了点头。告退众人后,唐茹儿携着叶铃惜慢慢渡步出去。
看着远去的那抹瘦小的小身影,雪落尘皱了皱眉,他不喜那张小脸上闪现的落寞,那感觉像是被人用手捉住了胸口般,闷闷的痛,仔细深究,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滋味,索性也不去深思了。
见女儿成功被妻子给带了出去,叶海生环视一圈,正了正脸色,“各位,老夫是个粗人,又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话我便也不拐弯抹角了。”
绝尘淡淡笑了笑,“还请将军直言。”
望着绝尘,叶海生眸里闪过一丝赞赏,“想来各位都是明白人,既然大伙皆是为同一个目的而来,那么咱们便来个赌约,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挑了挑眉,锦瑟一脸痞气,“哦?不知将军预备怎么赌?”
“很简单,小女今年十二,若是哪位能待到小女及竿,那么便赢了。”叶海生说一半留了一半。
雪落尘紧了紧眉,“若是都待到了呢?”一句话道出了几人的心声。
“那便由小女自行定夺。”
“什么意思?”良辰佑询问道。
“意思就是,待到最后的不是胜利者,赢得小姐的心之人才是最后赢家。”绝尘浅浅一笑,直视着叶海生的眼神,毫无畏惧,眸中一片坦荡。
“你说什么?这会不会太儿戏了?”要那小丫头片子爱上自己?锦瑟翻了翻白眼,实在觉得此局太过胡闹。
叶海生收回与绝尘对视的眸眼,看向吃惊的锦瑟,“这个赌局纯属自愿,若南宫公子不愿参与,自行弃权。”说罢,厉眼环视着面色各异的俊逸少年们。
“我赌。”众人一愣,皆一致看向一直未说话的莫羽,就连叶海生也颇是惊讶的看向他。无视众人炙热的眼神,莫羽擦了擦唇角,径直起身,“如若将军无事,那莫羽便先行告退了。”
叶海生点了点头,这男子好是好,唯独这性子太过冷清。
“我也赌。”莫羽的身影刚消失不见,绝尘温润的嗓音便传来,瞬间又是一道道视线紧逼着他。又是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浅笑,绝尘看了看将军,见他昂首后,方才起身也离了去。
霎时,屋中一片静凝,叶海生也不急,抿了抿茶,淡淡的注视着余下兀自纠结的三名少年。
突然,良辰佑像是想通什么般,哈哈一笑,“如若将军不担心令千金对小辈爱的死去活来,离不得小辈,辰佑自然没有任何异议。”良辰佑毕竟是良辰佑,纵然是这般情况下,也仍能如此谈笑风生。
叶海生并不言语,只是闻言笑了笑,那模样不知是对自家女儿太自信,还是对良辰佑的挑衅全然无所谓。
眼见嬉皮笑脸的良辰佑都答应了,雪落尘急了,“我也答应。”说罢,向叶海生抱了抱拳,疾步往外走去,欲追上远走的良辰佑。
叶海生眸眼染笑,看着只剩一人的锦瑟,依然但笑不语。
紧了紧眉,锦瑟心中纠结万分,但见其余几位皆已答应,又暗暗着急,索性,心一横。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牺牲牺牲,委屈自个儿讨好讨好那妮子。
见锦瑟松了眉宇,叶海生笑意盛满眼底,果然,只听锦瑟愤愤道:“我赌!”
“呵呵,承蒙各位看得起,愿卖这个情分于老夫。”
不知为何,见叶海生笑得如此狡猾,锦瑟心中乏起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此事怪怪的,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辞了叶海生,渡步走了出去。
抿着茶水的叶海生,笑容一顿,满面愁容,心中轻叹:孩子,爹爹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余下的还得靠你们的缘分如何。“惜儿,你是在怨你爹爹?”握紧手中小小的玉手,看着闷闷不的低头死命盯着自个儿脚尖的女儿,唐茹儿淡淡询问道。
“没有。”闷闷的声音自那双小嘴吐出,唐茹儿轻轻一叹,“惜儿,无论如何,你切记要记得,你爹爹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你好,纵然你不懂他,却也不该埋怨他。”
抬眸看向娘亲欲言又止的表情,叶铃惜终是闪了闪眸眼,“娘亲,女儿不曾怨过爹爹。”女儿只是不喜欢你们事事瞒着女儿,全然不顾女儿自身的意愿,便将你们的想法强加在女儿的身上。当然这句话,叶铃惜憋进了心底。
见女儿还是一副兴趣欠秧的样子,唐茹儿又是一叹,张了张口,终是沉默了下来。有些事,不该她来承担,她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只是,唐茹儿心中暗暗誓:惜儿,爹爹与娘亲纵然是没了命,也定会帮你寻得那命中七星,决不让你二十五岁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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