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铃惜万般不愿的往里走了几步,心中暗叹那外面的自由世界与自个儿终究无缘。待站在软榻跟前,这才懦懦行了个礼:“皇女乃女乃,惜儿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微微掀了掀眼帘,淡淡倪了她一眼,又兀自闭上,“你这没良心的丫头,若是老婆子我今个儿不叫人去请你来,你是不是都忘了老婆子的存在?”
叶铃惜白眼翻了翻,又来了,每次都来这招。然嘴里却讨好道:“哪有!倘若皇女乃女乃今个儿不去叫惜儿,惜儿也准备过来来着。只是皇女乃女乃与惜儿心灵相通,惜儿这还没来呢,皇女乃女乃就派人去接了!”
太后闻言,低低一声轻笑,睁了眸子,“你当真有这份心?”
“那当然啦!”说着一把坐到她的软榻上,小手伸出一轻一重的揉着她的纤肩,“再过几日,皇女乃女乃您的寿辰便到了,惜儿早估模着来宫里住几日了。”
见她有这番举动,太后心中欣喜,这孩子委实会讨人喜爱,半眯着眼,舒服的享受着她的揉捏,“你这张嘴啊,打小便会哄哀家开心。”
叶铃惜笑得有牙没眼,“那是皇女乃女乃宠着惜儿,才觉惜儿令您心喜。”
太后又是轻轻笑了笑,笑过后又有些惆怅,“哀家那几个孙女,若有你一半懂事,也不枉哀家疼她们一番了。”
“姐姐们大了,自然有自个儿的想法,但这喜爱皇女乃女乃的心却是万万不会变的。”
太后冷哼一声,她是过来人,那群人心中想些什么,她哪能不知。只是惜儿这丫头,小小年纪便懂得这般善解人意,着实不易。
抬手拍了拍她按捏的小手,“哀家有你这份孝心,已是足矣。”
叶铃惜嘿嘿一笑,对这位打小将她宠到心坎里的人,是极其喜爱的。当然如果没有堰睿风那事,她也是蛮喜欢来看望她老人家的。
俗话说的好,越是怕啥它便越是来啥。
只见太后突然问道:“对了,风儿那小子去哪儿了,你知晓?”那小子近日都不见他人影,这眼看都到她生辰了,仍不见他露个面。想着他俩自两年前便甚是要好,便随口问了一句。
叶铃惜拿捏的动作一僵,面色也是徒然变了变,“惜儿不知。”
太后是何等人也,自然能感觉到她的僵硬,然只是笑了笑,又问:“听侍从说,前几日他去了府邸?”
“嗯。呆了一会儿便走了。”叶铃惜自知太后聪颖,且又到处都是她的眼线,索性也不隐瞒,实话实说。
“那他没提近日要去哪儿?”
叶铃惜边按捏,边摇了摇头,“不曾提过。”
太后见她不像撒谎,掩了眼帘,“那小子又不知去了哪儿游,待他回来哀家非得收拾收拾他不!”
见太后不再询问,叶铃惜暗叹有惊无险。听着太后的话,不禁赞同的点了点头,嗯,是该好好收拾收拾,哼,谁让他一天到晚就只知欺负她来着。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家常。聊到叶海生携妻一走了之之事,太后不禁心疼,将她的小手握住,紧了紧,“这海生也太过狠心,竟是说走便走,难为你这么小,能理解他们。”
叶铃惜垂了眼帘,一声不吭。
太后只道她心中难过,“要不,这过了生辰之后,你便留在哀家这儿?”
“不了,爹爹说我性子顽劣,特请了几位夫子到府邸授学,并承诺惜儿学成之时便是相见之日。”
太后虽然略微遗憾,却也能理解叶海生的心思,这丫头打小便懒,整日不学无术,于府中邀请的夫子,不是被她整蛊走了,就是一脸叹息,说此女朽木不雕。然这叶海生又是个疼人儿的主,将她保护的极好,那些流言蜚语尽数被他阻挡在外,硬是没能让她听到一丝半点。这眼看再过几年便及竿了,她仍是这般,这海生怕也是被逼急了才想了这么一招。
而于她府中那几个夫子之事,也是略有所闻。听说皆是一群样貌极美的少年,心中暗道海生胡闹,却也能明白若是请一群顽固的老夫子,怕是斗不过眼前这只狡猾的小狐狸。
轻轻点了点头,“你爹爹既然能将整个将军府交由他们打理,自然是信得过他们的为人。你且好生学习,切莫再如此顽劣了!”
叶铃惜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太后以为是自个儿言语不对,让她难过。想想也是,她虽聪颖懂事,却也终是个孩子。
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当然,若有人欺负你,只管来找哀家,哀家定然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叶铃惜闻言,心中一暖,这皇女乃女乃真的是打心底里疼着她。展颜笑了笑,“皇女乃女乃无须担心,惜儿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学好。”
见她如此看得开,太后也欣慰,低低笑着骂道:“傻丫头。”
叶铃惜模了模鼻子,又是嘿嘿一笑。
自慈宁宫走出来,已近午膳,若不是她称有夫子随行而来,这会儿还未吃饭,太后怕是不会轻易放她离去。
实在不喜身后时时刻刻跟着一个人,叶铃惜打了婢女,自行一个人往来路走去,大不了到时寻不着路,找个人问问就是。
晕头转向的走了半天,抬眸瞅着这‘御花园’三个金灿灿的字,叶铃惜习惯性的模了模鼻子,呃,方才信誓旦旦对婢女说不会迷路的那个人,铁定不是她。
环看了下四周寂静无声的假山,皱了皱眉,这大中午的,怕是不会有人来这儿。
想了想,终是提了步子,望花园渡去,看能不能好运碰到人。
这御花园她小时因宫中举办什么盛宴的,来过几次,不过每次都是靠在那假山上的大树底下睡觉。因那地儿安静,没人打扰。
这次误打误撞的既然进来了,索性便看看去。
还未到假山上,便听到隐隐娇媚的低吟传来,叶玲惜眸光闪了闪,又自往里走了几步。
只听一名男子略带喘息的声音传来:“郡主,想不到你这么热情。”
女子像是不满男子突然的停顿,听了他的话后,娇媚中竟参杂了几分怒气,“做你的事,那么多话干嘛!”
男子似存心挑战她的极限,一个力挺,女子又是一声极重的媚吟声传来。
叶玲惜隐身在假山后,小脸红了个透,没吃过猪肉,不代表没见过猪跑啊。这一番听下来,她哪能不知人家是在干什么事!
不禁暗恼自个儿做啥那么好奇,如今这会儿被困在这儿,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生生憋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又过了半晌,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呼……终算是完事了。
琢磨着两人定然要离去了,却闻一声极好听的女声道:“过几日太后生辰时,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男子笑道:“一定一定!郡主的身子如此迷人,在下又岂能翻脸不认人?”
女子像是极不喜那男子,压低着略带厌恶的嗓音道:“最好是如此!否则,我父王一定不会饶你!”
“在下惶恐!只是不知朝中能人如此诸多,为何颜亲王偏偏选择在下?”
“哼,因为你与太子是除叶子墨之外,最为亲密的人,然叶子墨是个忠心的主,定然不会苟同我们,所以只能选你了。”
男子半晌无言,只是本是平缓的呼吸明显加重,像是在强压着怒火。
女子只是轻蔑一笑,“你放心,若事成之后,我当真当了太子妃,定然不会亏待与你。”
闻言,男子有些窃喜,“郡主此话当真!”
“当然!”
男子阴狠一笑,还欲说什么,不远处却传来一声极轻的“嘎吱”声,顿时面色一变,“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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