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继续往林子深处走。一声枪响,我和雪狐条件反射的往边上一扑。紧接着一声惨叫。郝先生的其中一名手下被打中,倒在地上。
我和雪狐相互对视一眼。他皱着眉,眼中有些疑惑。
郝先生被手下掩护着躲在树后面。
我小声开口说,“谁的人?”雪狐摇摇头,只是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不远处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有人在往我们这个方向靠近。
雪狐做了个手势,指向郝先生所在的方向。我们压低了身体,慢慢移动,向着郝先生藏身地靠近。
与郝先生汇合之后,雪狐皱着眉,压低声音说,“乃信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很严肃。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一伙的。”郝先生的表情有些狰狞,“如果不是刚才我被绊了一下,那么被打中的就是我。”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现在打算怎么办?”雪狐继续问,“这里是乃信大哥的地盘?”
“往回撤,我们手中的弹药不够,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我打猎的话都是在这一带的。”郝先生一边说一边往四下打量,寻找退路。
“他们动静不大,而且没有直接往上冲,说明来的人也不多。”雪狐思考了片刻说道,“有枪吗?”
郝先生从手下手里要了两把枪递给我和雪狐,“子弹不多,只有一梭子。”
“一会我掩护,我说跑,你们就往回跑,一直跑,不要回头,我在后面负责拖住他们。”我一边给枪上膛一边说,“注意起来的身子不要露在外面。”
我在心里默数,一,二,三。数到三的时候猛吸了口气,随便开了两枪,同时喊了一声,“跑!”
喊完之后又接着开了两枪。我也不清他们藏在哪里,只能随便开了几枪做威慑。
郝先生站起身准备跑的时候,脚歪了一下,身子往边上倾斜了下。半边身子漏了出来。雪狐一纵扑,把郝先生扑倒在地。几颗子弹呼啸而来。其中一颗搭在雪狐的肩膀上。显然我刚才的机枪兵没有威慑住敌人,他们也看出了我那几枪是乱开的,并没有现他们的藏身之处。
而就在刚才,他们开枪射杀郝先生的时候,我才看见了他们的所在地。
“还好吗?”子弹冲着我们所在地连番扫射,我靠在树后问道。
“没事。”雪狐哼了一声说道。
过了一会,枪声停止,便听见树叶树枝被踩时出的嘎吱声。他们在向我们靠近。我看了他们一眼,小声说,“准备。”
我从树后转身而出,扣下扳机。
离我们最近的那个人被我打中,倒在地上,其余的人见状藏了起来。我继续扣动扳机直到打光所有的子弹,把枪往地上一扔,拉起郝先生的胳膊往回跑。
后面的人在追赶我们,时不时就冲我们开几枪。雪狐把他的手枪扔给我,我一边跑一边时不时的回头放两枪。渐渐地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即便如此,我们也不敢放慢了脚步,直到跑出林子,看见郝先生的大批手下赶了过来。我们才停住脚步。
“给我进林子,要抓活的,我要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对我动手!”郝先生怒不遏。
我站在雪狐身边,扶着他的身子,“乃信大哥,我们先回去吧。元哥中弹了。”我冲着正在大脾气的郝先生说,“我们刚才一路跑来,他流了好多血,而且子弹还在身体里,要赶紧取出来。”
“还不快把阿元扶回去。”郝先生吼道。
赶来的手下分成两批,一部分护送我们回别墅,一部分进了林子去抓人。
回到大厅,我小心翼翼的扶着雪狐坐下,撕开他的衣服,露出他肩膀上的枪伤。在我们回来的路上,郝先生已经派了人去找医生。我们在大厅等了一会,医生便匆匆赶了过来。
子弹取出,包扎好伤口之后,雪狐靠在沙上。
“今天幸亏有阿元老弟在,不然我这条命就丢了。”郝先生开口说。
雪狐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说道,“乃信大哥,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是好兄弟嘛。不过今天的事情,你要调查清楚。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今天回去打猎?你是提早做了安排,还是临时起意呢?”他的声音不大,说话有些慢,但是吐字很清晰。
郝先生想了一会才说,“我是昨天晚上下的决定。知道的人也没几个。”
“乃信大哥要好好查查了。我们初来缅甸,和这边的人是没有打过什么交道的,更别提有什么过节了。这伙人明显是冲着乃信大哥你去的。”雪狐说。
郝先生点头附和,“我也看得出来。”
话就只能说道这里,雪狐闭上眼睛,装作很虚弱的样子。我开口说,“乃信大哥,我先扶元哥上去了。”
“好!”郝先生点头,“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郝先生指挥着手下扶着雪狐上楼,我跟在后面,冲着他点头,表示感谢。
回到房间,雪狐躺下。我坐在地方趴在床边。
晚餐的时候,我走出房间,吩咐仆人煮一些白粥,明天准备一些补血的食物给雪狐。交代完之后我回了房间。
雪狐这时候已经醒过来,他转头看向我。
“我吩咐厨房煮一些粥。”我开口解释道,“感觉怎么样。”
“还行。”他抿了抿嘴唇说,“我要喝点水。”
我扶着他做起来,在背后塞了一个针头,然后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上。他喝了光之后把杯子还给我。
“怎么样了?”他问。
我摇摇头说,“没看到乃信大哥,我一直在屋里。”
他沉默不语。
门外响起敲门声,我喊了声请进。郝先生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女仆,手里端着粥。
“放在桌上吧。”我对女仆说。
郝先生走到床边对雪狐说,“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了。休息一下就好了。”雪狐笑着说。
“抓到一个活口,估计明天就有信了。”郝先生说,“你这一枪不能白挨。”
“事情查清楚比较好,其他的还是其次。”雪狐说。
“我知道了,听佣人说,心儿下楼,就知道你醒了。就上来看看你,好好休息吧。”郝先生刚想要伸手去拍雪狐的肩膀,忽然想起雪狐受伤的地方正是肩膀,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你看我被气的,居然想去拍你的肩膀。你不正是肩膀受伤了嘛!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说完他转身离开。
我端起碗来到床边,给雪狐喂粥吃。其实他只是一边肩膀受伤,没受伤的另一边手臂还是能动的,我得装装样子,得把他伺候好,毕竟他是我的老板,我是他的女人。
晚上我是睡在沙上的,怕晚上反正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尽管他一再地说没事。
洗漱完我们下了楼,和郝先生一起吃完早餐之后,他带着我们出了别墅,往别墅后面走去。院子里的守卫明天比我们来时多了一倍。
走了能有五分钟左右,我们进了一个破旧联排屋子。一开门,一口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郝先生神色不变,我抬着手挡在鼻子前。
里面绑着两个人,一个是被吊起来的,一个被绑在凳子上。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破烂,身上血迹斑斑。
“怎么样?”郝先生问站在一边的手下。
“一直说自己只是拿了别人的钱,拿钱的人叫他们来这里杀人。”被询问的人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呵呵,谁都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跑到我的地盘上杀人?”郝先生眯缝着眼睛,“这样的话,骗谁呢?嘴巴还挺硬的,不说是吧,那就一根一根把他的手指剁掉,还是不说就把整个手掌剁掉,再不说,脚也剁了。”
几个手下应声。松开绳子。
被吊着的男人一下子摔在地上,醒了过来。郝先生的手下,把他拉倒桌子边,把他的手按在桌子上,恶狠狠的说,“说吧,到底是谁指示你来的!”说完拿起放在墙角的斧子。斧头闪着森冷的银光。
男人哆哆嗦嗦的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拿了钱,他们给了我武器,叫我来这……”
不等男人说完,郝先生冷哼了一声。他的手下一斧子落下,男人惨叫起来。血溅到郝先生的衣服上,他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
“到底是谁让你来杀我的。”他优雅的把沾了血的手帕王地上一扔,慢条斯理的说。说完之后看了看我们俩。
雪狐一直面无表情,而我则是皱着眉头。
就在他转头看向我们的片刻功夫,那个男人又一声惨叫。显然又一个手指被剁下来。
“一直剁下去,直到他说了为止。”郝先生交代完手下转身对我们说,“我们出去吧。”说完走了出去,我和雪狐跟在后面出了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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