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雷喜肾上激素大量分泌的时候,猛听一声冷哼,震得整个祈阳殿宛如地震般动摇起来!
随即,所有人的动作都像是变成慢镜头般,一帧一帧地生硬摆动起来。
那把带着灵光的匕首,距离雷喜的胸口仅仅咫尺之遥,却再不得寸进!
与此同时,雷喜却觉得自己领口被一股沛然大力揪着,身体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提起来,往后急退。
玉京弟子猛然地发出一声欢呼!
只见那钱进,面容扭曲,神情绝望,身体兀自保持着刺杀的动作,半点也动弹不了。
祈阳殿门户洞开,一人缓缓走进,殿中顿时静可落针。
不过须臾,玉京峰诸弟子都赶紧纷纷伏身叩首,手中持有武器的,也慌忙丢掉,面向来人跪倒!
娄杌等少数人则是大惊失色,浑身发抖,在地上哆嗦成一团……
来者谓谁?正是玉京殿主,沧云门监院,六斋先生陆益是也!
他杖黎而入,面容威严,双眼罕有地露出怒色。
他微微一顿拐杖,肃穆道:“雷喜,你过来。”
雷喜方才从刚刚的刺杀事情中恍过神,闻言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敢拭汗,急忙垂首趋步,来到陆益面前。
“跪下!”
“是,师父。”雷喜低声应了,噗嗵跪倒,心中无有怨怼,反而有种轻松释然的感觉。
“汝知罪否?”
雷喜不敢抬头,“徒儿……请师父明示!”
陆益冷然道:“汝既为吾徒,列入门墙,则为仲余之后也。玄命金册在手,玉京上下,孰有妄论尊卑、不遵号令者,岂能轻饶?汝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此辈加以宽恕不责,是罪一也!”
他这番话说完,伏身在地者。有吃惊的,有欢喜的,也有担忧和以及恐惧的。但无论是谁,都不敢稍稍抬头。生怕震怒之下的陆益大开杀戒、殃及池鱼。
少数人更是身体瑟瑟发抖,差点都跪不住了,如果不是修士的话,估计早该屎尿横流,吓破胆了!
雷喜赶紧磕了头,这才觉得自己身上黏乎乎的,刚刚汗出如浆,以致现在竟然都有些虚月兑了。
陆益继续道:“玉京弟子阵道大比,竟有人引狼入室,此何等罪孽?娄杌你说说看。老夫要怎么处置你呢?”
娄杌浑身发软,脸色如土,哆哆嗦嗦,竟然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陆益眼射厉芒,“勾结外敌。蛊惑人心,欺师灭祖……哼哼,你的确是为师的好弟子,好徒儿啊!”
娄杌猛省,意识到自己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叩头如捣蒜一般地嘶叫道:“师父,师父!弟子可不敢对您有半点不敬啊。弟子只是……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被坏人蒙蔽,那卢让许弟子真传的名额,莲峰也说要请出长老,对弟子进行教,弟子可真是。真是冤枉啊……”
陆益哈哈大笑,声音中,有一股说不出的肃杀意味,“老夫将尔等收为记名,实非因尔等天赋、资质。说句不好听的话。尔等资质,可能与那杜名相比?而吾师兄之子,尚不得列入门墙,况乎尔等?只不过,老夫素来相信人定胜天,哪怕略所缺陷,只要德行不亏,随加调理,当不致有碍修行!可是现在,老夫看到了什么?记名弟子不思戮力以效师尊,不思感恩,不思同门之爱,反而因人盅惑而入歧途……”
他越说,声音越冷。
娄杌牙关打颤,脸上全无血色,突然间,他做出了个让人不敢相信的动作。他忽地打出灵诀,身形便笼罩在一团白光之中,疾掠向祈阳殿外,竟然想要逃离!
殿中弟子,无不觉得一股没来由的恐慌袭上心头,仿佛整个殿宇都要摇晃到支离破碎了一般!
丘涛埋首于地,心中懊丧悔恨的念头不一而足,却是战战兢兢,半点也不敢行气。
这是师父故意放他离开的,原本……他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吧?现在是肯定没有了!
娄杌完了!
阿妹花容失色,偷偷侧眼窥看,只见一道红光,如同闪电般从师父的袍袖中飞出,随即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恐怖吼叫,娄杌所在的白光,挣扎半晌,“砰”地炸开,飞溅的血肉残肢,喷得殿门阶梯处尽是污糟!
众人的心都拎了起来,摒住了呼吸。
陆益连看都没看殿门外的惨状,冷哼道:“我知道娄杌,也许还有这位自称师叔的集英殿弟子,似乎都在等着莲峰,还有卢让来救吧?”
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去,随即不急不慌地径在雷喜原本的位置上坐了。
雷喜仍不敢稍动,只得跪伏,面向殿门。心道:我这**冲着师父,是不是有不尊重之嫌?
又想起刚刚匕首临身、死亡将至时,自己那奇怪的念头,不禁叹息,雷喜啊雷喜,你个没出息的,还修真呢,小和尚念经是吧?
陆益望着目光惊骇的钱进,淡淡笑道:“看来是多年没有杀过人,有些人都遗忘了老夫。哼,其实就凭卢让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想踏足玉京峰?这里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不说他,就算是莲峰与其父同来,我照样兜着,一个都别想出去!不就是元婴期吗,老夫在与梵音派战中,元婴强者见得多了,个个都只会在阵中哀嚎求饶而已!”
玉京弟子这才找到了机会说话,齐齐地道:“师尊威武——”
陆益嗤之以鼻,“引狼入室的畜牲已经伏诛,还有你们几个,听说都是抢夺了彭阳峰弟子的名额!啧啧,在老夫这里,可谓明珠暗投啊!玄命金册呢?”
雷喜得了机会,连忙起身,弯着腰趋步向前,将怀中金册举起,“师父,在这里!”
陆益指点着那些抬起头来,面露骇然的不轨之辈。
“首恶既除,尔等自然也逃得了性命,不过,既然敢欺师投敌,自然不能不受点惩戒!你们重修吧!”
说吧,手中笔出,玄命金册一下子勾去十个名字。
这些跟随娄杌的家伙,无不哀叫啼哭,遍身修为毁于一旦。陆益不但剥夺了他们的功力,还毁坏了他们的道基,从此以后,这些人便于常人无异,应该说,修仙的道路对他们是彻底关闭了!
这就是站错队的下场啊,雷喜默默地想道。
陆益才不管这些人如何哭叫讨饶,径以*力将他们掷出了玉京峰!
众弟子无不感到如芒在背,头伏得更加低了。
“雷喜,你察人不明,原则混淆,放任娄杌之流传毒同门,其罪二也,你知不知错?”
雷喜再度飞快地跪倒,“徒儿知错!”
“若是出门远游,遇到无法预知的危险,自当挺身而出,不可胆怯;然而,此地是玉京峰,是老夫的修行之所,竟然还被外人欺近身旁,公然偷袭,这是何等愚蠢之事?其罪三也!”
“徒儿……徒儿疏忽了,下次不会再犯了!”
“下次?”陆益嘿嘿笑起来,“还有下次么?你这孩子,倒也太过于怯懦了,杀一贼是杀,杀十贼、百贼也是杀,若是次次都这般心慈手软,却如何在门下立足呢?去,将他杀了!”
雷喜见陆益面色不谐,只得起身,东望望,西看看,将钱进那把丢下的匕首抓在手上。他来到钱进的面前,只见这丫的挤眉弄眼,脸上肌肉都抖得快要掉下来了,眼中充满了恐惧绝望的表情。
雷喜“嘿”地将刀交到左手,凶神恶煞地反持着,在对方的喉咙上比划了一下。钱进双目圆瞪,当即就吓尿了;随即雷喜又嫌恶地交刀右手,在对方的处又比划了一下,这次钱进很干脆地头一歪,吓昏了。
雷喜肚里暗笑,却丢下了刀,跪禀道:“师父,徒儿该死,实在是下不去手!这家伙现在已经没能耐了,杀他只会污我的道心,除此外恐怕毫无意义啊!”
“杀之……污汝道心?”
陆益稍稍怔神,随即放声大笑,一掌拍在钱进丹田处,将之废了,随即一样掷出了殿外。
只听玉京峰上空,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全给我滚——”
玉京峰外,正仗剑率众攻击阵式的莲峰,闻声不禁一抖,看向不远处的卢让。
而卢让此时脸色完全是一片惨白,刚刚他妄图接应弟子,倚其阵师之能强闯玉京峰,却差点被守山阵式困死。若不是莲峰得其传讯,率众来救,估计他早就完蛋了!
而当看见他的真传弟子钱进,像一瘫烂肉般被丢弃出来,不知死活,卢让心中的怨念达到极致,张口就是一股血箭喷出,往后就倒!
莲峰忙叫人上前搀他,一迭声地道:“撤,撤!”
陆益这声音一响起,整个沧云门上下,自然也都知道了,偌大威势,不禁让人都想起了十方森罗阵的恐怖。陆益怒,神州惊啊!
雷喜也大致猜出了前因后果。
钱进过来针对自己,这只不过是表象,实质是莲峰卢让这些人对陆益的忌恨。
连对陆益的弟子都这般提防,遑论其他?
陆益忽然道:“刚刚拔出武器准备作战的弟子,都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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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上推了,还不知道后续如何,但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即可。久耀是久经考验的唯心主义战士,但凡灵诀一转,靠,立刻点推暴增啊,哈哈哈!各位道友,以为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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