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忻本以为,在那番坑爹的糊弄后,时无修至多会觉得自己不是于清元,但是他没想到,时无修竟然变得越来越幼稚,也越来越受……
“师父……”时无修集成一朵云后,竟然欢喜地看着翌忻,双眼里隐隐有着期待,着光芒。
翌忻的感觉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就好像和狼斗智斗勇斗了许久的羊,忽然知道自己叫喜羊羊,而那只狼叫灰太狼……多么地……坑爹←←。
翌忻憋了一下,见时无修仍在“期盼”地看着他时,鸭梨很大地道:“不错……”
时无修于是勾唇,绽开一个笑容。
翌忻:“……”←←
集云,水行术哪怕练到中层也以此法练之,当能集云时,水行术用来打斗便已不算弱了——在凡人中。之后若再要进阶,就须五行术与辅助术相辅相成。
然而翌忻没先教时无修辅助水行术的风行术,而是先教火行术,教他让手掌热,努力聚集热量,最后吐出小火焰。
时无修于火行术很有天赋,翌忻第一天教他时,他就能让手掌热,翌忻心知自己不能一直当甩手掌柜,让时无修自己练下去,为了习惯,也就都亲手教了。
练火行术的当晚,时无修与翌忻读的同人文里就提到了煎熬,欲|火的煎熬,翌忻想逃,时无修当然会给翌忻惩罚,翌忻清冷,喜用水、风行术,是以时无修便以火练之,火行术若加上魔界的功法,的确以让人欲|火焚身。
读完那一章的翌忻只觉得满头大汗,再不敢让时无修继续练火行术了,让他练火行术,就好像自己把自己涮干净了,然后主动躺在床上等着被吃掉。好在基础总是很容易,时无修又有种族天赋,翌忻换给他风行术孤本时,时无修就已掌握得差不多了。翌忻这番调换,没引起时无修的怀疑。
“御风之术乃是辅助术中风行术用着最广泛的术法……”翌忻顿了顿,道,“虽说驾云要比驾风容易,但是云容易被打散,风却不会,你且好好练一练这风行术罢。”
时无修道:“是,师父。”
翌忻仔细看他神色,没现他对自己的做法有异议,心便舒坦了许多。
御风要比驾云难,修道之人十年内能学会驾云就不错了,何况是御风?
就算时无修有天生魔体,对这术法修习要快一些,要御风也是很难的。
这一练,时无修竟然卡住了。
翌忻丝毫不惊讶,他没有教导的意思,也没让时无修用些法器先试试御器,只是让时无修自己领悟,他有十分充分的理由,御风乃是靠悟的,若是直接将其奥妙说出来,危急关头没有自己领悟所达到的深刻记忆,很容易失效。
如果时无修能练会,那么他一定以为时无修是主角光环作了,而时无修如果练不会,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现在毕竟是个人,不是吗?
时无修指尖滑动,空中隐隐有气流线条乱窜,他已能掌握大部分风行术基础需要运用到的东西,除了御风。
他现在未成仙,封印也未解,骨骼身体并没有月兑胎换骨,对于凡人来说,御风实在是一件难事,想想看鸟儿为什么能乘风而飞,和身体其实也有很大关系。
时无修在翌忻面前,眉眼间表现出的满是失落之色,他已学了御风之术学了半个月,连带着,晚上都没有梦见和于清元一起读同人文。
翌忻有些开心,他隐隐有种预感,他能明白那个光球所谓每天晚上和时无修读同人文的意思了!
那个的每天晚上,指的并不是他们所在之地的每天晚上,而是指原著小说剧情里的每天晚上。
第一晚特殊,同人文中时无修与翌忻碰到,时无修把翌忻给弄起来叉叉蛋蛋。而开启原因只是因为他和时无修被光球选中。
第二晚,同人文中翌忻觉得自己会沉迷,于是逃跑,被抓回来。开启原因是因为小说正文剧情开始,翌忻收了时无修为徒。
不过小说剧情里,翌忻没那么快收徒,于是和红色光球设定的就产生了偏差。
翌忻思考着,想着原著前篇,他没省略的关于时无修的剧情,收徒后,许多事情就是一笔带过,而下一个剧生点,就是时无修练会了御风之术,翌忻带他去仙界林园,寻找盈余果。如果他猜想的是对的话,那么红色光球的设定就是:每过一段小说剧情,就会来一晚叉叉蛋蛋的阅读……
盈余果乃天地灵气之盈余,翌忻给时无修吃盈余果,实际是因为时无修魔力根骨都被封印给制住,纵然后天培养赶回来的资质——记忆力理解能力再好,也是不能弥补后期学更高深术法的缺陷。
于是,翌忻将仙界三千六百株盈余树上,三百六十颗盈余果摘了一半,全部给了翌忻,翌忻自己又把另外一百八十颗给摘了,好在仙界盈余树实际的作用是装饰,成仙之人宝物众多,并不觉得盈余果有什么。
不过对人来说,盈余果却是大大的有利。
翌忻教导着时无修,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时无修在他面前所展现的一面越来越无害,甚至还有些张扬,气质肆意。
是的,时无修不再如同翌忻初见他时般内敛,现在时无修会笑,隐隐含着魅惑,却十分无害,不为人所厌,风姿渐露。
“师父……”
时无修这一日又试了几遍御风术,他飞得起来,但是飞得并不高,面上也似真真切切地透露着懊恼,虽然他行动仍然是勤奋,没有放弃。
翌忻觉得时无修把情绪藏得越来越深,越来越看不透他心里想什么,好几次,他差点都忘了时无修的本性,也忘了自己要扮演角色的性格。
当然,这在时无修眼中,就是他展现扩大了母亲留给他特点的那一面后,翌忻的动容。
翌忻坐在石桌上,看着时无修飞上飞下,这处院落已被他设了结界,除了神之外,别人不但进不来还会忽视这一块地方。
时无修又试了两三次后,来到翌忻身边,忽然蹲下,脑袋缓缓枕上翌忻的腿,手也抱住他的腰。
时无修柔软的头散在膝上,这么一抱,慵懒如大猫,翌忻不由僵住了,时无修感觉到他的反应,眼中划过丝乌亮,在翌忻推开他前,忽然闷闷地道:“师父……你对我这么冷淡,是因为父亲么?”
翌忻歪了歪头,没有推开他,昂?这和他老爸有关吗?
时无修叹道:“上次你说的那个‘完’字,提的其实是我母亲吧……”他的声音低迷,让人忽地不忍了起来。
翌忻开始沉默,他很想知道时无修脑补了什么,而现在和他说这些是试探那些东西的真假还是为了其他。
时无修低声道:“我从小便没见过我母亲,不过……能让师父倾心的人,想来定是极好极好的,毕竟师父也是极好极好的。”
翌忻:“……”←←拍马屁?
“我父已被挫骨扬灰,师父……你,你是还恨他?……我没见过父亲,对他没几分感情,是你收了我为徒,我心中……很是欢喜,你对我如此冷淡,我又心如刀割,明明……明明我知道你恨的是我的父亲,虽然子不言父过,我也没理由、没立场去怪父亲,是……你因他而对我冷淡,我还是不免对他怨怼……”
时无修字字句句,真真切切,低声倾诉,令人听了不由不动容,无法不心酸,哪怕是神都无法无动于衷,更何况心仪于此人母亲的神?
只惜唯一的神听众翌忻丝毫没觉出任何心酸,反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纳尼??!时无修原来还真的只是很单纯的想先和他亲近一番?=口=他透露出的目的就是这个?
翌忻抽了抽嘴角,越怀疑当初设定时无修人设时出问题了←←……
不过……翌忻瞥了一眼枕在自己腿上的脑袋,转念一想,时无修亲近他的理由似乎又是充分的,他现在是神,刻意教他御风之术却不指导,若他一直停滞在御风上,浪费光阴浪费精力,于他是大大有害。
翌忻心中一动,时无修向他伸出了这个橄榄枝,为他铺了台阶,若是他顺着台阶下……也许也不用一直装得那么冷漠了。一直掩盖自己的真性情,他总有一天会穿帮的。
而如果现在乘着台阶下了……在情一字上,百炼钢都能化绕指,何况他并非冰冷,只是冷漠。
翌忻垂眸,刻意轻轻地叹了口气,低着嗓子道:“你母亲……很好,很好……”他的嗓子似哑了。
时无修听着那好似因为苦涩都干了嗓子的声音,抱着翌忻腰的手就紧了紧。在翌忻看不见的地方,嘴角上弯。
翌忻又道:“为师其实……早已不恨你父亲了。”其实从来没恨过,翌忻明媚四十五度角忧桑望天空,音色却黯然神伤,有些妥协,将一个情圣无奈何的伤感,尽皆演绎出来。
时无修含着一丝欣喜的声音闷闷传来,“真……真的?”
翌忻道:“……是。”
时无修感动般地道:“师父不再恨无修的父亲,无修很高兴。”
中国汉字的博大精深之处在于,“已”之一字,当然就轻易地被理解成为曾经是恨的。说一句他母亲很好,当然轻易就能被时无修理解为他对他母亲情根深种。
翌忻十分无辜地想,我本来就不恨你父亲啊而且我也没有骗你……是你自己想歪的。←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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