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长这人好面子到了一种几乎病态的程度,因此他被戴安茜耍了、被放鸽子这种事,是打死他,他也不会主动提的。而戴安茜除非有病才会四处宣扬。两个人之间就形成了一种“这事没生过”的默契。
怜徐明长用出道十几年来积攒的全部存款买了个教训——戴安茜,勿靠近!
《绯闻天后》拍的异常顺利。短短一个半月,就拍完了一半。如果白木知道,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部电影,没结局的电影,他也许会拍的更快!
事情来得毫无预兆!
副导演坐在摄像头后,欣喜地喊,“ok,以了,下一场!”
演对手戏的白木和戴安茜相视一笑。
剧务小许拿着不安分的手机递给白木,“白导,这手机响了好久了,你要不要先接一下?”
白木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露出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对着小许笑,“谢谢你啊!”
戴安茜十分清晰地看到白木脸上的笑容怎么样一点点的僵住。接着手机“啪——”的从他手中月兑落,砸在地上,摔出了电池!
白木瞧了瞧四周。
明媚的阳光洒在大地上,人们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忙碌地穿梭在剧组。两只小鸟在大树上欢快的鸣叫。多么美好的一个春天。
唯有戴安茜与四周格格不入,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提醒着他,刚才他在电话里听到的不是假的。
是白妈妈的声音。
她说,“阿木,你爸,你爸就要不行了!”
戴安茜拾起摔在地上的手机,把电池安进去,焦急地问,“白木头,怎么了?”
眼泪刷地就涌上了眼圈,白木拔腿就往家跑,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跑什么,只是想跑快点,再快点……
戴安茜见白木这反应,就知道定是生了什么大事,当即也不和剧组打招呼,开着车奔着白木追了上去。
白木听见有喇叭声不停地在自己耳边嘈杂,他不想理会。
那喇叭固执的讨厌!
“白木头,你乱跑什么?你上车,你去哪?我载你去,上车啊!”
“白木,白木,白木……”
戴安茜急切地叫了很多声,白木才回了神,他也不管车还没在自己面前停稳,拉开门,就冲了进去。
他说,“送我回家,我要回家,快、快、快!”
戴安茜开出最快的速度,一路上风驰电掣。
白家坐落在城郊,大的出奇,装修庄严气派,俨然一座城堡。车子沿着绿化带一路前行,最终停靠在由大理石铺成的院落里。
一路上,几个保安见了白木恭敬的弯身问好。
白木不像以前一样憨厚的回以微笑,而是下了车,撒腿就往屋子里进。
戴安茜犹豫了一下,还是追在白木身后。
室内装修奢华富贵,走在其中,仿若置身皇宫。这宅子比戴安茜有兴见过的最富丽堂皇的电影镜头还要高档百倍!
当她眼看着要跟着白木进了屋子,一个管家拦住了她,“不好意思,你们是白家的私人空间,没有夫人老爷的允许,任何人是不以进去的。”
夫人,老爷……
只在浮夸的偶像剧中为了凸显男主牛掰身价时,才会用的称呼,戴安茜从来没想过在现实生活中也会遇到。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没关系,那我先走了。”戴安茜说完话,刚要走,内室的门被缓缓的推开。
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位四十几岁的女人,是一位温婉和蔼的妇人。她穿着朴素大方,只是眼圈红红的,明显是刚刚才哭过。
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木妈。
出于礼貌,白木妈强挤出一丝笑意:“你就是戴安茜吧?”
戴安茜点头。
“白木爹走了,他状态不好,这孩子一向重感情,你留下陪陪他……”
戴安茜还记得当她得知自己父母出于车祸一下子全没了,世界是怎么样的瞬间崩塌。
“是。”
白木妈疲惫地对戴安茜扯了扯唇角,却是没笑出来,而后又转过身,问身边的管家,“通知大少爷了没?”
“通知了,大少爷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白木妈点了点头。
戴安茜走进了房间,看见白木正埋着头趴在雪白的床单上。
一大滩泪渍在床单上绽开出一朵绚烂的花。
床上躺着一个枯槁的老人,这老人没有丝毫生存迹象,安静的就像睡着了。就是这个男人,三十几年前带着一身稚气,接手了万亿白家,一路披荆斩棘,乘风破浪,将白氏地产推上一个新的高峰。
白木和他只有几分相像的,更多的却像他的母亲。
戴安茜不知如何安慰白木。
在死亡面前,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没一个人希望在这时候听到“逝者安息,生者坚强”的废话。说的轻巧,不是当事人,就无法体味当事人内心的哀痛。
最后戴安茜选择给白木一个拥抱。
“难受就哭吧。”
白木的眼镜不知何时掉了,掉在哪,隔着水雾,他看了看门口,没有找到熟悉的身影,心头略过失望,话里带着哭腔,“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爸,临走之前一直在叫大哥。”
“听管家说,已经通知过他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白木点点头,不说话了。
接下来几天,到白家的人越来越多,有政府要员有商界巨头有新闻媒体,到白家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戴安茜明白,这些人表面上是来送别白木爸,实际上在等白氏企业的下一班领导人。
白木跪在灵堂前,垂着头,安静地就像一座雕塑。
只是每次管家来给他送饭的时候,他才勉强打起精神,“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大少爷的手机一直关机,联系不上。”
白木厚重镜片下的眼睛黯淡下来,又开始安安静静地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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