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治离走出病房,遇到了正在赶来的江清云,江清云的身边还有李振平,两人此时正在走廊里边走边聊着郑释珈的病情。
“治离?”李振平看到从病房里刚刚出来的沈治离,开口道。
“院长,伯母,释珈醒了,现在正在休息。”他走到两人身旁,神色平静的说。
“哦,她睡了吗?”李振平看着沈治离,听到释珈醒了,马上快步走到了病房门口,问。
沈治离摇了摇头,“没有,”
“呵呵,那我还是去看看这个丫头吧,过几天我还要去一趟美国开座谈会,要好久才能够回来的。”李振平笑眯眯的说。
“嗯,我去工作了。”沈治离说完,大步离开了。
看着沈治离离去的背影,李振平笑着对江清云说:“清云阿,治离是个好孩子。”
江清云点了点头,过后,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能看的出来,这小子对释珈的不同。”李振平仍旧是笑着说,他倒是挺希望释珈那小丫头能和沈治离在一起的,毕竟,这社会像沈治离这么优秀的男人,真的很少见了。
“呵呵,只怕,释珈无法接受他。”江清云的嘴角仍然挂着一抹苦笑,太多太多的苦衷,她无法说。现在释珈醒了,她的罪恶感便更深了。
看出她的无奈,李振平表示不解,满头雾水。
“走吧,进去吧。”江清云推开病房门,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走了进去。
病房内。
“释珈,”江清云把手中的饭盒放到桌子上,轻轻唤着释珈。
释珈的眼眸黯了黯,她本想理一下心绪的,感觉醒来之后,好多事情都好奇怪。父亲为什么会说她喜欢吃橙子?为什么她总是觉得父母有些怪怪的?最让她感到奇怪的,就是,她感觉自己的心,空空的,像少了什么一样。
再则,就是那个梦了,那是在她第一次醒来后病情恶化所做的梦,梦中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会说他爱我?又为什么要说让我好好活着?太多的疑惑,使她的心绪很乱很乱,她的心情现在很不好,但是唤她的毕竟是她的母亲,于是便用鼻音发出了一个淡淡的“嗯。”
“释珈,吃不吃饭?”
“嗯。”释珈点了点头,支起身子。
“咳咳,”一旁,李振平见两人无视他,轻咳了一声,以表示他的存在感。
“李叔叔好。”释珈乖乖的问了一句好,然后便开始低头吃饭。
李振平一脸黑线,直感奇怪,这丫头以前不是总喜欢捉弄他吗?怎么现在这么乖了?呃……这想法好像有些找虐了不过,这丫头确是真的变了。
“释珈丫头?”李振平叫了释珈一声,释珈淡淡的抬起了头,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怎么了?”
“……”李振平一阵无语,这变化也太大了!以前那个阳光可爱的孩子哪里去了???他无语的看向江清云,只见江清云也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估计她现在,正在怀疑这个到底是不是她自己的女儿了
“咔嚓”门被打开,郑麟海提着好多袋水果走了进来。“振平你也在呀?我买了些水果,你们要不要吃?”
“……”
没一个人回答他的话。
释珈淡淡的吃着饭,另外两人皆是像看着外星人一样的看着郑释珈。
郑麟海知道,他们也一定是发现释珈的性子变了,可这两人的反应,好像大了点吧
等到郑释珈慢条斯理的吃完饭,看到三人都在齐齐的看着自己,拿了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怎么了?”
“没,没什么。”郑麟海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收回了目光,说道。这时,其余两人也回过了神,
“哦。”释珈看着正在输液的左手,开始赶人,“你们该干嘛都干嘛去吧,不用管我。”
“……”三人感觉到释珈的疏离,心中不免有些人不舒服,但更多的却是奇怪。
一个月后。
经过一个月的调理,释珈虚弱的身体终于恢复了大半,此刻,已近黄昏,她坐在窗前,感受着那落日的余晖,又想起了曾经的那个梦。这个梦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梦中的男人,深刻的烙印在了她灵魂的深处。
她执笔,笔尖划在纸上,留下了一行行纷飞,流畅的字体。
我们会何时相见
不知何时你已在心底扎根
如同隔世般的爱恋
我把你寻找
好似梦境般的缠绵
我为你着迷
……
清醒时
你已化作尘埃仿若从未出现
乱世中
儿女情长已尽如同绕指缠绵
……
就这样
我也化作尘埃
追随着
曾经你的步伐消失在人世间
……
落笔,她开始轻哼起来,为这首歌谱曲。她那独特的声音,使歌曲更加的富有穿透力。
慢慢的,纸张上,开始出现了一排排的音符
最后一个低音结尾,完美!她歪着头思考了片刻,最后认真的在歌词的上方写下了两个字:尘埃。
这首尘埃,应该就是为那梦中的男人而写的吧。她想着,心中又莫名的涌起了一股酸楚和一份孤独。
这一个月来,每天,她都是这么的安逸,以至于,她总是会想起那梦中的他,想起那份直抵灵魂深处的不舍。
“他,究竟是谁呢?”她低声喃喃着。
身后,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冰冷的眼眸中此刻竟也带了些许的温柔,看着被阳光笼罩的她,如同仙女般的不入凡尘,就算是他再优秀的沈治离,此刻也只触及到那种爱却不敢去企及的感觉。
“小家伙”他突然开口打断了这唯美的一幕,因为他怕他再这样看下去,就更没有勇气去争取她了。
“沈医师。”她回头,看向身后的人,礼貌的说道。
“叫我离。”他对于这个沈医师的称呼不爽,很不爽,于是便冷冷的说。
“”释珈无奈的看着他。经过一个月的接触,比起父母,她更喜欢和沈治离和李振平接触。因为她总感觉她的父母怪怪的,与她总是隔着一些距离。所以,她会在沈治离的面前做出一些其他的表情,但大部分都是淡淡的。同时,她也了解了这个外表看似冷漠的人其实有着一些小孩子的脾气。
“郑释珈!”他低吼出声。
“怎么了?”释珈淡漠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轻轻的,没有一丝波澜。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
“不是。”
“那为什么不回答?”
“……”她依旧是淡淡然的看着他,看着他生气。
“……”这回,沈治离是彻底的无语了。他冰冷的面具在她的面前一点点的卸下,为什么她就不能也卸下呢?自从他醒来后,他几乎天天陪着他,可惜的是,他从来都没有见到她笑过。
“释珈……”沈治离眼底划过一丝无奈“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淡淡的呢?就不能笑一下?”
释珈睁着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问:“为什么要笑?”
“因为”这个问题真刁钻,沈治离在心里想着“感觉你笑起来比不笑要更漂亮。”
“漂亮,也没人会看。”她垂下眼睑,失望之情油然而生。
“我”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也打断了他的话,“进。”
敲门的人走进病房,来人是一个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的人,说是人,还不如说是活死人,因为,这种人,一看就是经过特训的。
来人走到沈治离身旁,低声说了几句,只见沈治离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紧紧的攥着,显然是在忍着自己的怒气。
沈治离冷声吩咐道:“下去。”
“是。”那人对沈治离唯命是从,马上退了下去。
“释珈,我要离开几天,照顾好你自己。”他尽可能的压住自己的怒气,尽量语气平静的对着她说道。
“嗯。”释珈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几句话,因为她现在真是懒得连话都不爱说了。
沈治离见释珈答应,便转身走出了病房。
谁都没有看见,在沈治离走出病房的那一霎那,释珈身上猛然散发出的那股浓浓的落寞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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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月,沈治离再也没有出现过。
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包括李振平。
释珈这一个月来也分外的清静。有人的时候,她便“嗯嗯”的应付着。无人的时候,她便拿着吉他,在病房里唱着那首《尘埃》。
“我多想再见你一面
哪怕只是一面
只是一面”
一曲终了,声音还回荡在病房内。
“还有一个月,真是讨厌这里的味道。”她自言自语道。
自从两个月前做的那个梦后,无论她再怎么回忆,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再见到那个梦中的男人了。
第一次发现,做梦竟然这么难
由于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所以她就给他取了一个代号名字“珈忆”
虽然说名字有些娘,但是确是有意义的。
她现在每天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在窗前,白天,被阳光笼罩,夜晚,则被那凄清的月光滋养。还有一件事,就是——站在镜子前练习笑。沈治离说她笑要比她不笑要漂亮的多。于是,她便天真的想,是不是只要我学会笑了,我就能再次见到珈忆了呢?虽然知道这不可能实现,但她仍旧是每天对着镜子练习笑,只求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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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终于出院了。”释珈整理好行李,沈治离也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回来了。
“释珈,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沈治离牵起释珈的手,向楼下走去。
到了一片梅花林,因为此时是冬天,所以梅花开的十分的鲜艳。
看着眼前的美景,释珈不禁再一次看向沈治离,好奇这个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到了一个地方,是梅林的中心,同样也是梅花最繁多的地方。
“释珈,喜欢么?”沈治离轻轻的拿下落到释珈头上的梅花,眼中溢着前所未有过得温柔。
释珈淡淡的点了点头,用手接住了一片飘飘悠悠向下飘落的梅花,放在鼻尖闻了闻梅花特有的清香,“嗯,喜欢。”
“那么以后,每年我都来陪你看梅花好吗?”
释珈一怔,她看向沈治离的眼睛,只见他的眼睛中充满了她从未在他的眼里见到过的温柔。
沈治离把释珈轻轻的拥在怀里“释珈,我喜欢你。”
释珈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震,眼前又出现了珈忆那抹帅气的身影,她猛的推开抱着她的沈治离,慌乱的说:“对不起。”
“呵……”沈治离苦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