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情殇,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言*情**』咳,好吧,我承认,是我单恋,而且注定不见天日,连说失恋的资格都没有。说出来是挺丢人的,不过已经是过去式了,经过这几天的调整,自我感觉良好,应该算是走出阴霾了。为了测试自我的修复力和抗击打能力,我决定去找市丸银,要想祛除病根,就必须要正视病源。咳咳,好吧,其实还有一点点原因是我有点想他了。
我比照着地图前往三番,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自嘲。以他的作风,肯定是不会安分地呆在番队,应该又是去哪晃荡了。即使明知如此,我却还是只能去三番碰运气而已。等到想找他时才惊觉,我竟不知他究竟身在何处。我对他,原来竟是完全的无知呢,以前的我,是如何的可笑,才会以为他对我是特别的呢?看来,我以后实在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止步站定,再次仔细地推敲分析了下地图,过了这个拐角,应该马上就到三番了。
“乱菊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呢。”不期然一道声线闯入耳中。
我一愣,是他的声音,随意却宠溺,熟悉又陌生,熟悉的随意,陌生的宠溺。不,不能说陌生,这样的宠溺,我是见过的,而且是对着同一个人。
我就近躲入一株柿子树后偷偷望过去,刹那极目的,便是那标志性的笑脸,看似敷衍无聊,却难掩其间疼惜的柔软。而他身前的女子,那缤纷如乱红的女子,只因他这一句话亦或是他此刻的神情,眼中原本固执的倔强一瞬间却显得如此委屈脆弱。他和她,原来竟是有着如此的默契吗?
“我该回去了,市丸队长。”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乱菊微微垂目,掩去满目不经意泄露的情绪,故作疏离却显得僵硬地打破那温暖专注的气氛。言毕她迅速转身离开,似决绝又似逃离。
而那个男人,只是略一挑眉,无所谓地笑着,看似不意却又了然,注视着那抹倩影离去直至消失,眉宇间的淡淡疼惜始终如一。『**言*情**』
我心里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闷棍,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抬手捂着胸口想要顺气,就看到他送我的镯子还戴在手上。哼,再也不稀罕这破镯子了!我气极地一把扯下玉镯,从树后蹦跶出来,语气讽刺道:“很抱歉,打扰您风花雪月的兴了。”
话一出口,我就脸红了,恨不得变成鸵鸟把头埋进土里。我原本是打算开门见山直接把玉镯一还顺带瞅准机会狠狠讽他一讽,可没想到一开口便像个心怀嫉妒的小媳妇似的满是醋意,倒是给他制造了耻笑我的机会。
果然,市丸银闻言便笑容诡异带着一丝故意的暧昧看向我,直看得我之前的决心差一点崩于一瞬,越无地自容。
“好酸的味道啊,好像有什么打翻了呢。”只听他忽然开口,随之便见其抬手来回挥舞着他那宽大的衣袖,像是忙不迭想要驱散那股呛人的酸味似的,一副装模作样煞有介事的样子,无辜的语气下是惯常的恶劣!
我暗暗咬牙克制自己趋于羞愤的情绪,走近几步立于他身前,将手中的玉镯递给他,赌气道:“这个,还给你。”
“哦?这是什么意思呢?”市丸银的语调轻缓却听不出任何情绪,平静飘忽得令我没了底气。
我有些害怕,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道:“什么意思?市丸队长不明白吗?”
却见他微眯了眯眼没有开口,笑意依旧,似是完全不为所动。可他这种反应却更是令我一阵头皮麻,但我也只能继续死鸭子嘴硬。
“所谓物贵乎其意,而意在于其人。所以我认为,这个东西不应该属于我。”就把你那破镯子送给你家亲亲小乱菊吧,我才不稀罕!
正自月复诽,猛然感到一阵晕眩,等回过神来,现自己竟已然身处某一不知名的巷道内。抬眼四望,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张危险魅惑的笑脸,我忍不住一个寒颤,感到慌乱害怕:“市丸队长,你……你这是干什么?”
“哦呀,害怕了呢。”语带轻嘲,看似随意却给我一种危迫冷冽之感。
我本能地把头侧向一边避开他的视线,却现他竟是双手抵着墙俯视着我,将我牢牢锁于他的双臂之间。我只能竭力后仰紧倚墙壁尽量与他拉开距离。
“刚才不是很有气势的么。”言语中的戏谑之意进一步明显,市丸银抬手捏住我的下颚逼迫我与他对视。
“请您放手,市丸队长。”他忽然的举动让我隐隐反感,总难免有那么些轻浮的意味,仿佛他很是轻视我。
“哦呀,忽然之间变得矜持了呢,还真是不习惯呢。”只见他脸上的笑意忽地加深,却瞬时给人一种冷炽之感,冷冽入骨却又炽烈难当。
我直直盯着他,感受着他给的如此矛盾复杂的感觉,一时忘了反应。
“你好像很喜欢用这种眼神看人呢。”无预兆地,市丸银擎着我下颚的手抚上了我的脸,像是极尽爱怜,然出口的话语却似含着厌恶,虽隐约却清晰。
“请自重,市丸队长。”听着他话中那分明的厌恶,我愕然之下感到了确实的受伤但却更不想在他面前失了自尊。
“自重?你也配说这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市丸银轻蔑地反诘。
面对他前所未有的明摆着的侮辱和蔑视,我惊愕地瞪大眼看着他,竟说不出反驳的词来。
见我如此,他更深地细眯了眯眼,嘴角的弧度显得异常诡异,我竟觉仿佛被激怒而蓄势待的猛兽盯视着,随时都可能一瞬致命。我只觉喉头沉重竟连话也说不出,剧烈的危机感在体内爆炸。我急切地渴望摆月兑这种窒息的困境却只能拼命靠向身后冷硬的墙。
“看来,要好好教教你,男人是不可以随便招惹的哦。”
还弄不清他话里的意思,我便立时感到嘴唇处传来陌生的柔软触感,还有鼻翼处那略显凌乱的呼吸,随之一股凛冽的男性气息便席卷了我的身心,险些将我淹没。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一瞬间,为他似是激狂的举动,我感到茫然不安,彷徨中却又似有着一丝喜悦,这种感觉令我困惑不已,脸也止不住地烧得滚烫。正当此时,唇上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一股新鲜空气涌入鼻腔,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而他的唇已游移到了我的脖颈。我由着他的举动未作任何反抗,鼻头却涌上一股心酸,连日来的失落委屈一齐涌了上来,眼泪一滴滴滑出眼眶,我哽咽道:“你这么做,就证明了你喜欢我,对吗?”
他一僵,停住了动作。
“既然你这样对我,以后就只能喜欢我一个。”我哽着声继续道。
他闻言,缓缓地抬头看向我,我也吸吸鼻子用雾蒙蒙的眼睛与他对视。良久,他轻叹了口气,轻声道:“不要再背叛我,我不想再伤害你,桔梗。”言毕,他重新将玉镯戴上了我的手腕,动作柔缓而坚决。
我仍是一阵心悸。刚刚的他,语气是如此呵护怜爱神情却竟是说不出的冷寂萧索,温柔而阴狠。一如初见时那一瞬的怪异之感,那似是极致的珍视之中隐约的阴冷、肃杀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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