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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霏漠看到康氏等人,被黑衣大汉押解着来到这里,便知道自己这些天的千算万算,都负之流水了。
她不知道要怪苍天不公,还是要怨世事无常。当初她谋算旁人屡屡成功之时,未尝没有得意之心。如今,轮到她品尝失败的苦果了,难道报应来的真的这般爽快?
苏霏漠第一次品尝失败的滋味,且是在千算万算之后,迎来了失败的结果。而对应着失败的后果,是搭上所有人的性命。此时,苏霏漠没有感觉到来自情绪上的波动,反而感到的是茫然,不知道如何面对的茫然和无措。
宝珠不敢抬头,哽咽着道:“沈妪还有几个侍卫和哥哥都受了伤,被他们抓住了……”
苏霏漠任由眼里的泪往下落,好像这样她的心情才会好过一些。她尽力平静了语调说:“沈妪,他们没事吧?”
“他们都受了伤,和哥哥一样被绑着关在外面的马车里,外面有三个人守着,这会儿不知道怎样了。”宝珠的声音由哽咽变成啜泣。
也许她应该早料到这样的结果,因为上次她只身去飞云观以身为饵诱敌之后,被康氏知道,不但把步颜和沈妪好一顿责备,还把她叫去狠狠的责罚了一番。当初苏霏漠并不理解康氏的心情,这会儿倒是有几分明了了。她们都不想自己在乎的亲人受到伤害,在伤害来临之际,都是恨不得以身代之的心情。
原来,她不能失去阿娘,哪怕要付出自己的性命也要阿娘安全,阿娘也是同样的心思。苏霏漠有些丧气的想,也许真的是天意如此吧。
康氏见苏霏漠哭的这般伤心,心痛如绞,一改以往的冷淡神色,柔声的说:“我儿,你可还好?来让阿娘瞧瞧。”康氏一手按在胸口,强打笑容,一边冲苏霏漠招手。
这会儿,苏霏漠勉强镇定心神,强迫自己从见到康氏一行人中的惊愕和挫败中恢复过来。
她对康氏展开一个由衷的笑脸说:“儿无事,有事的是他。”说罢,特意朝蜷缩在地上的马脸大汉努了努嘴。
地上的马脸大汉怒声哼唧道:“不要面皮的小贼娘,你耍诈!”
苏霏漠满不在乎的道:“我耍诈便是不要面皮了?那你们的面皮,岂不是和抹布一般腌臜。”
按理说作为一个女娘,毫无顾忌的打男人那个地方的主意,已经十分的要不得。苏霏漠这个伤了男人不可说的地方的人,当着众人的面,不但不知避忌一番,还这般肆无忌惮拿出来与人说道。
其实苏霏漠来讲,她完全没有男女之别的觉悟,步颜曾同她说过,男人下三路所在的要害之处。“伤敌就要致命”,苏霏漠虽是第一次出手伤人,事情再重来一遍,她仍是会选择敌人最易伤敌、效果明显之处下手。
苏霏漠鄙薄道:“你们身后的那个主子,他表面上看着比谁都光鲜、都体面,内里的那颗心比地上的抹布还腌臜几分!”说完这句话,苏霏漠像是呼出了心里的郁气,伸手模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往康氏身边走去。
苏霏漠连帕子都没用,直接上手擦泪的举止,实在是和贵女应有的仪态相距甚远。要知道大周朝一向尚美,贵女更是如此,人人注重仪态。正所谓流行让她死容易,让她人前失仪难的风尚。
拿大周朝贵女的标准来衡量,苏霏漠刚才的行为不止是失仪,简直可以说是粗鄙的。她那一双手刚刚摆弄过幔帐,过后也不曾好好打理过。这会用手直接去擦脸上的泪,那脸孔经她自己的手这么一搓弄,泪虽然止住了,却留下好几条黑印子。大殿东首的女圭女圭脸,看着苏霏漠这般狼狈的模样,又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康氏此时到是心平气和,一边拉着苏霏漠的手,一边曼声责备道:“过来阿娘与你擦擦,你这样成何体统。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住你是苏氏女,何时都不能辱没了这个姓氏。”
苏霏漠对康氏的唠叨很是受用,仰着脸,一边凑过去让康氏给她擦拭,一边嘟囔着说:“阿娘好好给我擦擦。”那样子俨然是个撒娇的小女娘。
苏霏漠表现的如孩子一般娇憨,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的问题。既然对手非要抓住她和阿娘不可,那么要怎么保住更多人的性命,现在就是她应该首要考虑的事……
在今晚的逃亡之路上,苏霏漠在摆月兑追兵的情况下,却没有去和康氏等人汇合,反而选择这座破败的城隍庙落脚的原因何在?康氏这些人又因何也到了这里,这话说起来就有点长了。因为,起因还是要归结在那本重生册上。
最终促使苏霏漠来到这里的真正原因,就是册子上最后出现的那句:“命定之运不可逆转……”的话。
有了这样一个预言,再加上那幅前世康氏死亡之谜的图画,这古庙便是苏霏漠今夜非来不可的原因。
当她到达古庙之后,看到在火堆旁烤火的七个人时,既感意外又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
苏霏漠通过这些天和册子所打的交道,得出一些经验,就是不要忽略册子上所提到的任何一条消息。无论多么不起眼的消息,其背后都可能隐藏着一条你意想不到的因由。
见到这些人后,唯一让苏霏漠感觉不安的是,这些人她见过。这七个人就是在路上那伙敌友莫辨,差点和苏霏漠刀兵相见的人。
进入大殿后,苏霏漠终于看清了锦衣人的相貌,果然和她感觉的一样,当得起俊美无俦这四个字。只是和这个人初一照面,最吸引人目光的却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他天生的气韵和他夺人的风仪。这样的人她还是见过的,不是徒有其表,也不是装腔作势能做到的。
“美风仪”,这样的话用来形容一个人容貌气质俱佳,原来她觉得只有她那陌生的父亲苏子推,当得起这样的比喻,现在她发现用在这人身上也很合适。
一个人的气韵,是一个人天生的骨血里带来的气质,外加后天刻意培养修炼所成。这种气韵是由内而外形成的,必先经内敛以致凝神,再经外放方可聂人神魄,如此才能达到人和气韵绝佳的契合。所以,在漆黑的路旁,在对面不相识的两个人中,在有可能一触即发的战事里,在那一瞬间,她才会那么明显的感觉到锦衣人的存在。
最后的结果确实证明了,这锦衣人果然不同凡响。因为他一句话就使一场战事,消匿于无形,这分审时度势的判断力,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伙人为何会在这里,是冥冥中的命运指引,还是另有什么机缘,初进庙门的苏霏漠无心追究。暗夜里稍纵即逝的感觉,最终被自己亲眼证实,这背后到底潜藏了何种玄机,这些都不是苏霏漠所关心的。她见到这些人最初所想的是,怎么才能从那个有可能发生的死亡预言里逃出来,平安的回到阿娘身边。
于她此生能一直陪伴在阿娘身边到老,将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而她今晚要做的,就是要实现这个对幸福的奢望。
所以苏霏漠在最初见到这七个人时才会愣神,她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如果这伙人是和追赶自己的人是一路的,那么当初在路上狭路相逢之时,他们不可能错过机会,轻易就放过自己。如果这些人的出现,是别有机缘,那么上天到底在暗示些什么?
在思索一番之后,苏霏漠决定无论这伙人是今生巧合出现在这里,还是前世也曾经出现过,她都按自己预先设计好的计划走。苏霏漠的主意是:任老天爷有千条妙计,我只需一定之规就好。因为归根结底自己这边动作了,那些人无论是敌是友,总是会试探出个究竟来。
所以,考虑好后的苏霏漠,便按自己预先设计好的方法布置起来。她这样一番动作也确实引起了那些人的关注,待遇到马脸大汉后,苏霏漠几次出言试探,都是为了引起那些人的注意罢了。
此时,正依在康氏怀里,享受慈母关怀的苏霏漠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超然物外般的告诉她,历史都是无法改变的,身处其中的人,无论如何挣扎,历史的推手,最后都会回到他固定的节点上。
苏霏漠突然笑了,原本茫然无措的心绪,一下被这声音震醒了。
苏霏漠因为脑海里这个突然而来的声音,一下子清醒过来,而且她愤怒了!确切的说她被激怒了!
苏霏漠一向是遇强则强的脾性,若没有这一番话,她可能还不会这么快恢复过来。毕竟饶是她智计百出,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垂髫女童。她千算万算之后却要她面对康氏被擒,她们很可能要走上前世的死亡之路时,任谁在遽然之间都是无法接受的。
这时,大殿东首一直被苏霏漠惦记了一整晚的“美风仪”之人,终于从火堆旁站了起来。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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