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老仆的拉拢,唐子奕自然是努力推月兑,死活不愿意跟一个没两年就会死掉的皇帝扯上关系,可惜对方下定决心要把唐子奕预定了,做工精美的银质小锁被塞到了唐子奕手里。
拿着银小锁的唐子奕欲哭无泪,好在对方倒也为唐子奕母子的安全考虑到了,不但只是选择并不会太值钱的银小锁,还刻意将东西漏给大家看。
看到这,唐子奕突然想起关于太岁的事,在正德皇帝夜访他家后的第二天,县里突然就没人提这个事了。偶尔有,也成了那太岁是假货之类的言论。说什么“真正的太岁哪里有皮毛”、“太岁表皮是很粗糙坚硬的”、“为了个假太岁,闹个身败名裂,最后还被不知名凶手给杀了”什么的。
还有传闻,被沾惹事端的双方都不落好,一个被杀,另一个在当日竟然也发生了父亲去世的惨事,虽然是病死,但牵扯到两条人命的“假太岁”让人们觉得太不吉利了,不愿意再多说这事,正合了唐子奕的意愿。
人群渐渐散了去,商队也在驿站附近驻扎下来。驿站有专门提供货物停放的棚院,只需要支付不算太贵的场地费,就可以不用担心货物被日晒雨淋、或是安全问题,驿站的民兵会负责起相关守卫工作。
除此之外,让唐子奕大开眼界的还有驿站的相关设施之完善。
这里的驿馆算是半官方形式,属于朝廷承包给地方某些富户,这些有钱人当然不可能白白承包,自然是要想方设法赚钱,不然单纯经营一家驿馆是很亏本的,朝廷给的那点补助只能“呵呵”。比如将驿站扩大成综合型的驿馆,除了设有堆放货物的棚院外,还会提供代步动物租赁、住宿的客栈、吃饭的食馆、商谈用的厅房、杂货铺,甚至还有提供木匠铁匠的修缮房,对车辆等物进行维修护理。
简直就是古代版的长途客运站中转站嘛!
唐子奕站在驿馆前面的空地上,注视着周遭忙碌的人们,如果将这些建筑物和人们的衣服换成现代版,也毫无违和感。曾经课本上那句“明朝中后期出现资本主义萌芽”的话变得更加鲜明,每每接触到更多,唐子奕愈发感受到明朝的先进之处。
大概是他们这支商队人数众多,过了有一会,驿馆里的捉驿才出来通知商队管事可以分批入住了。那管事大约40岁左右,看着倒像是个书生,似乎是被县令夫妇嘱咐过,对唐子奕母子还算照顾,给他们单独安排了一个小房间,其他人都只是大通铺,就算是交银子求保护的说书先生等人,也不过是男女分开的合住。
舟车劳累,母亲郑氏洗漱完毕早早的便睡了,临睡前还特地嘱咐唐子奕不准乱跑,得到唐子奕的承诺后,才近乎昏睡过去,梦中也睡的并不安稳。唐子奕见状,叹了口气,他这个古代母亲再强势,终究还是个女人,虽然他的身体还小,但毕竟心灵已经成熟,让他啥也不管的依赖一个女人,唐子奕做不到。
不知道母亲口中的老家是什么情况,听说好像还有几亩田地,他们母子二人倒也不会生活毫无着落。
就在唐子奕边看书边想七想八的时候,胸口的某个锦囊发出炙热的温度,瞄了眼母亲郑氏,唐子奕缓缓起身走到小房间后面大约一个半平方大小的浴室,里面有个大木盆和小马桶,收拾的倒也干净。
唐子奕把发烫的天禄貔貅印拿出来,瞪着小印轻声道,“你又在闹腾什么?”这破玩意不但害得自己魂落古代,遇到点麻烦事,又一点都不管用的,简直废物一个。
脑海里,一角貔貅模样的天禄兽慢慢浮现,一副扭扭捏捏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模样,看得唐子奕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到底要干什么,说!”
“别那么凶嘛!俺、俺就是饿了……”话一出口反而放开了,天禄兽抖了抖毛,眨巴着大眼睛露出祈求的目光,“我不吃你的太岁,你把刚得的银质小锁放在我旁边呗。”
唐子奕闻言翻了个白眼,“之前你用小印吞噬太岁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这把银质小锁轻易不能损毁,你当我傻啊,还送到你嘴边。”
天禄兽连忙摇头,“不是这样的,不过是个银质的东西,本大爷才看不上呢!”然后在唐子奕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不好意思道,“我是看上了那银锁身上沾染的龙气!你知道的,我是貔貅嘛,俺爹也是龙,那龙气能修补我的兽魂!要是我恢复了,就能早早帮你修仙了!而且你看,你现在的身体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那都是本大爷本体逸散的灵气制造的效果!”
当然,天禄兽死活不会承认,那龙气对唐子奕本身也是极有好处,只是相对来说,它更需要罢了。偷偷望了眼唐子奕,天禄又心虚又踌躇,说实话对方还会答应自己吗?
它堂堂一个掌管天命禄位的神兽如今沦落到手无缚鸡之力,除了因为某些原因被封印在这枚天禄貔貅印中外,大多数是自己所托非人,前几任主人的那些行为,让天禄兽伤透了心。又瞄了眼唐子奕,天禄使劲甩了甩头,不行,它的兽魂力越来越弱了,这次的修道之路可能是它最后一次机会!
唐子奕沉默了片刻,伸手从腰际垂挂的荷包中取出银质小锁,在手中垫了垫,在天禄兽期待的目光中放到了小印旁边,并将之一起收入锦囊之中。
禄之道吗?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在世俗做官也可以修仙……
翌日一早,商队便早早的整队出发。不说规模,就这支商队8成以上是采用的马匹拉货的情况来看,就知道他们的实力有多雄厚。货物多数是山西潞绸,还有部分皮毛山货、黄芪药材等山西特产。
队伍行进速度有条不紊,商队领头人是山西大晋商彭家的总店三掌柜,平日里斯文有礼,像个读书人,完全没有商人的那种市侩气息,因此,当商队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突然停下来,前方还传来三掌柜怒骂的声音,各种不好的念头闪过唐子奕的大脑,“不会是遇到山贼了吧?”
唐子奕刚说出来,就被母亲郑氏用手捂住了嘴巴。
“别说不吉利的话!”郑氏紧皱眉头,她跟随丈夫出外做事,也知道路上遇到这类突发状况,通常没有好事,连忙将儿子拉到自己身边,“小奕,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易离开娘的身边!”语气中虽然有担心,却没有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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