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对于小明来说,是一个相当艰难的抉择。
黑队的食物和休息都比黄队好,对几兄弟而言,耗的时间越久,就越不利。
然而,敌我的力量对比太悬殊,不算女人,现在的黑队包括七名黑种男人和四名白种男人,对上五兄弟,二比一还有余。
如果黄队主动出击,无异自寻死路,只能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到了第四天,黑人吃光了尸体,“鬣狗”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黄队身上,发出一串命令,黑队的所有男人立即出动,形成大兵压境之势。
几兄弟反应迅速,摆出三角阵,根据铁链的顺序,从左到右,依次是林巨信、小武、胖子、王昆和小明,宫二位于阵中,胖子站在三角阵的顶端,首当其冲。
六名黑人和四名白人交叉并列,形成二对一之势,凶神恶煞一般,拉开“v”字的阵形,像一张大嘴,要把黄队一口吞掉。
几兄弟隔着壕沟跟敌人对峙,虽然个头和体型小对方一圈,但气势上丝毫不输,各人的双手高高举起,跟左右的同伴相交,形成一道铁链防线,防止敌人的双人绞杀。
小明对着一个黑人和一个白人,白人的胸毛正对着他的脸。
两个家伙又高又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满脸挑衅。
“鬣狗”显然看出小明是黄队的头领,派了两个最壮的手下对付他。
小明面无表情地跟敌人对视,那种身经百战的杀气,刺得对方眼皮直跳。
“鬣狗”自以为胜券在握,不再身先士卒,躲在手下的后面,用英语大声地吆喝。
这一来,小明的“斩首”之计落了空。
宫二当了翻译:“他说,他可以暂时放我们一马,只要我们答应他的条件。”
“什么条件?”小明明知不会是什么好话,还是随口一问。
“他说……”宫二顿了一下,才说出来,“把胖子和我献出去。”
黑队要胖子,自然是想吃掉他,要宫二,更不用说想干什么了。
小明眼眸一缩:“二丫头,你告诉他,老子献他爸爸的!”
宫二一愕,竟不知如何翻译这话。
林巨信来了精神,月兑口一串英语的粗话。
对面的黑人和白人火冒三丈,挥动着手腕上的铁链,骂了回来。
几兄弟一起开骂,用在电影上学到的有限英语粗话,跟对方互喷。
这一下,不啻宣战,“鬣狗”隔着人群,用舌头发出一串怪异的呼啸。
该来的,终于来了!
小明心中一凛,就见对面的两个家伙,以泰山压顶之势,向自己扑来。
“嗷呜——”他一声狼嚎,吹响决战的号角,顺势身子一矮,避开两个敌人的铁链绞杀,两根毛乎乎的东西,已近在眼前。
他知道,在四肢受到限制?限制、潜能无法激发的情况下,这是几兄弟以少胜多的唯一机会。
小明盯紧对面那一黑一白的两根东西,矮下的身子向前一冲,双手迎着对方抓上去,准确地抓住了左右的肉球,一股难闻的骚臭扑鼻而来。
他可以感觉双手像握着两只鸡蛋,一滑一晃,终究没有逃出他的手心。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握,手里的“鸡蛋”像真的鸡蛋一样爆开!
两声凄吼在小明的头上炸响,不!不止两声,好多声凄吼同时在囚室内炸响……
没错,这就是小明破敌人双人绞杀的招数,不能力敌,不能智取,只能巧打。
在有限的空间内,扬长避短,发挥黄种人个小灵活的优点,在敌人扑上来的一瞬,矮身下去,在避敌锋芒的同时,又攻击敌人的命门。
凡事有利必有弊,黑人和白人的东西大,目标也大,很容易抓住。
当小明直起腰来,对面的敌人已倒下一排,惟有胖子,还在跟两个黑人厮杀。
胖子太胖了,蹲不下来,也就无法使出抓蛋手。
几兄弟除了胖子,全部得手,踩着敌人倒地申吟的身体,反包围上去,王昆和小武增援胖子,小明和林巨信则向“鬣狗”包抄。
此时,“鬣狗”的身边,只剩下两个女人,他没想到形势如此大逆转,凶狠的双眼不由露出畏惧。
然而,困兽犹斗,“鬣狗”龇牙咧嘴,像一头疯狗一样地咆哮着,那一排吃惯人肉的锋利牙齿,闪着寒光。
小明和林巨信要想收拾他,也非易事,搞不好,身上还要被他咬下几块肉来。
不曾想,横变突生,金丝猫猛地蹲下,一口咬在“鬣狗”的胯间。
“鬣狗”发出凄厉的惨叫,顾不得防卫小明和林巨信,双手想要抓住金丝猫的头,却被铁链拉住,够不着,只好弯下腰,才抓住她的头,试图拉开。
林巨信见此机会,正欲上前,却被小明拦住。
“鬣狗”越叫越惨,浑身颤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金丝猫的头拧个一百八十度,他跟着一声嘶吼,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只见金丝猫的头转到了脖子后,嘴里豁然含着一根血淋淋的东西,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黑人女子见状,哀号一声,一头撞在身后的墙壁上,脑浆迸裂,倒很刚烈。
小明这才转头,看胖子那边的战况,两个黑人已被王昆和小武绞杀。
胖子一**坐在一具尸体上,气喘吁吁,兀自不敢相信:“哥几个,我们胜了?”
林巨信指着一地哼哼不绝的敌人:“三哥,这些俘虏怎么处理?”
小明眼露冷酷,吐出两个字:“杀掉!”
几兄弟略一迟疑,还是听令。
虽然小明在结拜兄弟中排行老三,但早已是几兄弟的灵魂和领袖,没有任何人怀疑他的决策。
敌人在痛彻骨髓的蛋碎中,使不出任何的力气,变成了待宰的鸡鸭。
几兄弟挨个踩住俘虏的颈骨,双手向后一扳,就拧断了对方的脖子。
宫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不惊不喜,仿佛早已预见到这一切。
小明没有动手,他已经进入指挥官的角色,他要带领着自己的团队,活下去,至少活到重新见到家人的那一天!
现在,他完全不去想着过去、想着是谁将几兄弟推进了这个黑暗的深渊,他只想着现在和未来。
从明白当前处境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遵循“打叉主义”的行为准则,将自己的生存建立在别人的死亡之上,惟有如此,几兄弟和宫二才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里。
此刻,黄队已经没有了敌人,他看着一地的尸体,就不信没有管,任其腐烂发臭?
他的判断再次得到了验证,对面的墙壁上响起了嘎嘎的机器声,徐徐打开一个椭圆形的门洞,一圈柔和的白光透出来。
这个门洞,并非进来的那个门,而是在它的正对面,不知道通往哪里?
几兄弟面面相觑,一起望向小明。
小明忽然变得言简意赅起来,一挥手:“进去!”
还是林巨信打头,小明殿后,众人鱼贯而入。
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跟青灰色的囚室墙面不同,走廊里,通体是雪白的岩石,说不出是天然的还是人造的,仿佛是个山洞。
地面很粗糙,但光脚板走在上面,却感觉圆润,一点也不硌脚,而且并不冷冰,体感很舒服。
走廊中的空气也舒服起来,不仅温暖,还将囚室的各种污秽气味过滤掉,变成清新。
众人贪婪地呼吸着,仿佛一下子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眼前豁然开朗,众人进入一个雪白的空间,其面积、内部构造跟那座囚室差不多,也是弧形墙壁和穹顶,却又有所不同。
雪白的地板上,没有“丫”形的壕沟,左右两边各多了一个抽水马桶,一个蹲式,一个坐式,虽然无遮无掩,但比那肮脏的壕沟强多了。
宫二忍不住欢呼一声,毕竟是女孩子,爱干净的。
小明还注意到,在两个马桶的中间,占了大半个弧形墙壁之间的墙根下,有序排开一串脚印,差不多有十双,不知道有何用意。
小明知道这些脚印必有用意,懒得猜测:“哥几个,站上去!”
反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果“打叉主义”者想要杀掉几兄弟,易如反掌,用不着这么费事。
众人也明白这个道理,毫不犹豫,一人站上了一双脚印,变成后背贴墙站立的姿势。
这些脚印,比正常人要大,就连黑人或白人的大脚板,站进去也绰绰有余,像个鞋套子,又或者是某种机关。
众人站好,彼此看着,都有些好笑,仿佛一排等待枪决的死刑犯。
刚才进来的洞口,已被封闭。
蓦地,“哗”的一声,从头顶冲下一圈圈水网,将各人笼罩其中,打得地板啪嗒啪嗒直响,仿佛下雨一般。
宫二又是一声欢呼,水竟是温的,原来脚印是淋浴开关。
小明在心底也是一声申吟,只觉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开了,几天来的紧张和疲倦,从里到外,一丝丝地散发出来。
几兄弟又笑又骂,享受这久违的温水浴。
水网很密,都看不清对面的人,小明完全放松地闭上眼睛,仰脸迎接密集的水丝。
他忽然浑身一紧,感觉四肢和颈部,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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