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传闻,欲知安逸公主何等美艳,但凡看一看公主府里都住了谁家的哪位美男便可。
入夜,玉钩高悬夜幕,帝城钓玉台上下,笙歌盈盈不歇,满朝文武、命妇女眷皆奉皇命入宫夜宴,从帝宫蔓延开来的倾世光芒以迅雷之势袭遍整个金陵城。
“这右军将军秦彰涛大人家的两个儿子、大司马南暠大将军家的少公子、还有当年名动京都的那位大才子……”
几个命妇女眷围在一处说话,议论着安逸公主府上的那些个面首,越说皆是愈发不忿,又讽又羡的样子。
论起来,那些个男子,哪个不是出身名门、惊才绝艳?却都甘当公主府上的区区面首,既不顾家门颜面,又不管个人仕途,更罔顾了男子尊严,天下人都说,不知那安逸公主是个何等的女子,竟得这些个名门公子倾命般对待!
又一个贵妇道:“就连蓬莱花氏的花大学士都跟她不清不楚的,还真不知道那位嫡长公主究竟生了个什么样子呢!”
有人不屑道:“什么样子,自然是妖女的样子!”
那边立时来人警醒道:“诰命夫人,小心说话,可不知无论先帝还是当今皇上都是宠极了那位嫡长公主的,要么也人家也得不了这么多年的骄纵,您这话若是叫有心人听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那诰命夫人不屑道:“嘁,我既敢说,自然不怕!”
有一人啧啧嘴道:“别说你不怕,可是忘了昔日先帝在时,就为安逸公主一个不爽快,便废了后宫四妃九嫔、又削了浔阳王爵的事?”
先前那诰命夫人一听,禁不住身上也起了一阵寒意,眼珠子一翻,却无言以对。
台殿内居高临下的皇室席面上,席下歌舞纷繁,微风阵阵,吹不散眉线连长。
“靥儿也太不懂规矩了,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到!”左面第二位席下,慕容苇眼里满是不善,像是含了极大的怨气,一副原是秀美的容颜也冲撞了不少,说着拿起酒樽,将那一十八年的女儿红一饮而尽。
“她什么性子,你难道头一次知道?”天子位上,明黄衣衫翩然而动,二十五岁的一国之君,生得一副绝好面容,少年般的跃跃欲试伴着王者之气清凛自威,叫人禁不住又爱又敬。
又是这样,慕容苇面露怨恨之色,说是自己的同胞哥哥,最疼的却永远是那个嫡出的异母妹妹,从小到大,慕容恕的这一套她早就尝够了。
她饶了一股子阴阳怪气儿,哼了一声道:“皇兄好气性,这宽和大度倒全给了安逸公主,可是嫡庶尊卑有别呢!”
慕容恕玄若曜石的俊眸微微一斜,一股子不悦显得不甚分明,只是未等他发作,慕容苇却又恍悟般讽道:“哟,真是罪过,瞧我这记性,什么安逸公主,人家如今可是圣旨亲封的霍国安逸嫡长公主,哪是我们这样没身份的人叫得了呢?还请皇兄恕罪。”说着她低头示了一礼,将谦卑二字演绎的出彩。
慕容恕手里酒樽用力的往象牙嵌金台上一落,眸子里像要迸出火花来,星光点点,厉声一语未曾出,便被身边的杨皇后拦了下来。
貌美卓绝的女子看着自己的夫君,凤袍上沾了他溅出的酒花,她温婉一笑,打着圆场道:“无瑕取笑安逸皇上也不是头一遭见了,怎的还这么不习惯?难不成真跟妹妹置气么!”
道菀这样一句话下来,慕容恕纵有十分的火也只得忍下,当下只是暗自反握住了她的手,温然一笑,半怨半宠道:“你就会惯着她们!”
众人正说着话,且听烟花轰鸣中,宫人尖利的声音穿透云霄,袭了众人耳目。
“霍国安逸嫡长公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