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直觉有时挺准的,文静的怀疑并非毫无道理,吴冬的晚归的确不是因为什么业务,而是陪一个叫方梦的女人一起过生日去了。吴冬这段时间晚回家,多数时间是和方梦腻在了一起。吴冬和方梦认识已经一年多了,当时因为公司偶尔会有国外的客户来,吴冬想找一个翻译,于是在人才市场招回了正在寻找兼职工作的方梦。
方梦是一家机关单位的办公室文员,学的是英语专业,结婚快七年了,有个五岁的女儿刘雨霏,丈夫刘磊是她高中时的同学,两家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韵江市人,父辈都是工人出身。结婚前,刘磊家东拼西借凑够了首付,贷款在城郊结合部买了套70平米的、半新不旧的二手房。刘磊在一家大型企业上班,单凭两人的工资还贷款,加上孩子上幼儿园的开销,每到月底日子就有点捉襟见肘,又加上周围的同学朋友都有车了,刘磊抵不住方梦的数落,买了一辆比亚迪,家里经济条件更紧张了。
结婚七年,方梦和刘磊的婚姻从最初的幻想、浪漫、甜蜜变成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现实,变成了月底还款时的焦虑,变成了方梦对这个男人无时无刻的抱怨,和对这段婚姻深深的失望。她时常埋怨这桩仓促而就的婚姻,埋怨自己命不好,高中时的同学加好友柳叶成了她情绪宣泄的垃圾桶,回收站。柳叶亲眼目睹了刘磊在方梦眼中从白马王子跌落到一无是处的全过程。
方梦是个性格极其外向的人,和谈恋爱时的甜蜜、幸福永远写在脸上所不同的是,现在每次和柳叶一见面,不出三句话,方梦一准切入正题,开始对刘磊的抱怨。每次大差不差的都有这几句话:“这个男人一丁点儿本事都没有,当初我怎么会看上他了呢?人家和他一起工作的早都副科长,车间主任了,就他跟个蜗牛似的,还在技术岗上慢慢爬,家里贷了那么多款也不着急,一辈子就打算开着个三万块钱的车,住在郊区的二手房里!”
柳叶刚想插话还未张口,方梦的控诉又在继续,“单位上没多大出息吧,家里你倒是勤快些,他可倒好,一下班回到家里,不是把臭脚丫子搭到茶几上,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抱着平板玩游戏,就是玩手机,再不就是和雨霏瞎胡闹,正事儿不干一点儿。”
柳叶每次听到方梦抱怨刘磊,都会劝两句:“得得得,又老盯着人家的缺点,人家在单位忙了一天了,回家还不兴放松放松,谁在家里还和在单位似的天天绷着,那样的话要家做什么?家就是休养生息的地方,怎么舒服怎么来。再说了,你别老带个有色眼镜看人家,鸡蛋里挑骨头,说的那么夸张,我觉得刘磊挺好的,像个过日子的样,你说人家不干家务活,我可要替刘磊打抱不平了,每次我去你们家的时候人家都在忙着,不是收拾房间,就是准备做饭,再不就是哄孩子玩,闲着的时候不多,他比我家那位可勤快多了,哪有你说的那么懒?至于将来有没有前途,现在可说不准。”
方梦不太理睬柳叶的劝说,继续着自己的滔滔不绝:“这个男人一结婚就原形毕露了,生活墨守成规,一年365天一个模式,吃了睡,睡了吃,跟个猪似的。当初他追我时的那些浪漫都是装出来的,刚结婚那会儿,还时不时送个小礼物,策划个烛光晚餐。这两年可好,原来谈恋爱时过的那些节日,他都故意忘记了,也从不主动和我逛商店了。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故意激他,点拨他送我一套衣服做礼物,我俩一起逛商场,我看好的,征求他意见,每次就会说‘你壁橱里不是有套差不多款式的?’再看一件他又说‘你家里不是刚买了一件颜色差不多的?’我心里知道他嫌贵,看到那些便宜的,他就觉得好了,鼓动我试。说什么衣服就是穿个样式,一两年就过时了,一件贵的可以买好几件便宜的,穿上效果也差不多。你看看,是不是纯粹的穷光蛋逻辑!你花几万给我买件裘的,貂的试试,穿起来效果能一样?那些好衣服穿一辈子都不会过时!我就在心里故意跟他斗气,专门找高档的,标价三千、五千的衣服试,让他模模自己的钱包也好产生危机感,人家可好,干脆接着电话出去抽烟不进来了,打电话叫他回来,说是逛累了,在外面等我,说什么也不进来了,瞧他那点出息!”
柳叶想阻止方梦的控诉,“打住打住,你呀,改不了的虚荣,斗那个气干什么?三千五千,一个多月的工资,那样的衣服我也没有一件呢。我从来只选性价比高的衣服,贵的穿上就一定适合你?你那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我要是去商店专拣三千、五千的衣服试,我家于志男也得找理由出去抽烟去,哪个男人受得了那样的刺激?过日子要量入为出,富人有富人的过法,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活法,多数人的日子也就是平凡着过,不想想你一冲动,买了件三千五千的衣服,接下来的半个月都得勒紧裤腰带,月底还款时没准会得焦虑症,值得么?你得检讨你自己,是不是越来越拜金了?”
方梦恨恨地,“不是我拜金,我是缺金,柳大小姐,你过过我们家日子试试,人家那话怎么说的?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你家于志男混上了科长,顶着乌纱帽,工作上抬抬手,就有人送礼送卡,你怎么能理解,我看好件衣服没钱买时的心情?再说了我当初条件也不差啊,凭什么我就活该倒霉,每个小钱都得算计着花?凭什么我就该摊上这么个窝囊男人?”
“你的负面情绪太重了,倒霉倒霉整天挂在嘴上。你只看到别人好,其实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有多少人家里的钱包是敞着口,不用算计随便花的?其实过日子幸不幸福全靠自己的感觉,多数人的日子都一样,只不过人家不抱怨罢了,看开点,别老觉得自己倒霉,你这算倒霉?那世界上比你倒霉的人多了去了。再说咱们还年轻,机会多得是,两口子只要好好努力,将来日子肯定差不了。”
每次柳叶的开导都不太起作用,看到周围多数同学、朋友、同事的家庭经济条件比她好,让她心里极度不平衡。挣更多钱,过上超过别人的好日子,成为方梦内心强烈的追求和永恒的话题。
机会终于降临了,碰巧刘磊的公司要外派劳务,方梦一盘算,出国一年半,除了月工资照发外,一个月公司还可以多发一万块钱,这一年多,就另外有了十八万的收入,可以轻轻松松地把贷款还上。刘磊本身是个宁愿守着老婆孩子,日子清苦一点也好的人,他本来没想去,只是回家来跟妻子闲聊的时候随便说说,想不到自己随便一说,方梦就觉得是个必须利用的机会。但刘磊心里是一百个不想去,他想说服方梦,“老婆你看哈,我出国一去要一年半的时间,中间未必能够回来,如果回不来的话,就耽误了见证女儿的成长,当然也不能陪你。我看过一本书,上面说,有个德国父亲为了陪孩子成长,放弃了做总理的机会呢,我这一走要五百四十多个日日夜夜啊,得给我和女儿还有你,我们一家人的人生造成多大的空缺和遗憾呢?而且如果我出去,家里有什么活我也就帮不上忙了,像上次我正上着班,咱家的水管裂了,喷了,你一个电话我立马打的到了;孩子病了我得陪着上医院,扛着去各科室做检查;丈母娘那儿大事小情也离不了我啊…是吧?再说那个钱,不就是十八万吗?也没多到非要出国去挣啊,我保证在国内也能赚到,我正准备业余再做个兼职,我私下里算过了,用不了五年,一定把钱还上,老婆,我—”
刘磊越说越着急,越急方梦越不看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五年还上?人生有多少个五年?这辈子你就打算永远住在这郊区的二手房里,一辈子开着个破f0?看你那点出息!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个—”刘磊及时出声把‘没出息’三个字挡在了方梦破口而出的一瞬间,他跟方梦强调过很多遍,不要在孩子面前动不动就说他没出息,要维护一个父亲的尊严,所以这三个字也成了方梦迅速终结一场家庭纠纷的杀手锏,自从她掌握了这个杀手锏,她再也不用控诉刘磊家当初怎么冒充富裕户设局骗了年少无知的她,一招制胜,直接戳中刘磊的软肋。
有种现象也算是个真理,就是婚姻中两个人的强弱关系一旦建立是很难打破的,尤其是上风和下风差距较大时。刘磊和方梦就属于这种关系,方梦一瞪眼,说话的声音一高,基本上家里的事不管大小,不管是孩子的,还是刘磊的,便再无争辩的机会了,再加上结婚七年了,家里经济状况的改善速度,离方梦的预期差得很远,刘磊在仕途上暂无建树,方梦比较着周围同学同事朋友的生活,内心对丈夫刘磊、对婚后七年的生活产生了深深地失望感,大多数时候她是生着气故意刺激这个男人,而刘磊男人角度对妻子的谦让,不光没让方梦收敛,反而让她更加痛恨这个男人的没出息。
就这样,刘磊心里懊悔着自己不该主动回家把公司外派劳务的事告诉给方梦,带着满心的不甘,肩负着方梦的理想,开始了自己的外派劳务生涯。
方梦做兼职是因为婚后的日子比她想象的差太多,她位于城市边缘的家,除了最知心的好朋友柳叶,其余的同学她都羞于领到家里去,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住在城郊结合部,住的还是半新不旧的二手房;虽然刘磊给她买了辆f0,参加同学聚会时,她宁愿打车也不会开,因为同学们大都开的是十万左右的车。让她心里最不平衡的是,当初在班上论学习没学习,论长相没长相,一直跟她别别扭扭的罗菲菲,毕业后既然一声不响嫁了个有钱老头,每次同学聚会都开着宝马,一身珠光宝气的在她面前招摇过市,每当这时,她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相比之下,她的车根本不叫车,还不够寒碜人的,即使这样,家里还贷着款,每分钱都得算计着花。
骨子里她认为挣钱是男人的事,女人应该只管花钱享受。俗话说:“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好的婚姻可以把一个丑小鸭瞬间变成白天鹅,把一个灰姑娘瞬间变成王子的公主,可是刘磊创造的婚后生活太让她失望了,她在心里后悔自己当初的年幼无知,后悔自己失去了一次改变命运的宝贵机会。
方梦童年的家境相对殷实,因为那时父母的厂子效益好,但时过境迁,十几岁时父母的厂子产品老化,效益下滑,家里的生活水准在这个城市中逐渐变成了中等偏下的水平了。大学毕业后,母亲也曾希望通过一段婚姻提升一下她的生活层次,没想到那时她正和自己的高中同学刘磊爱的死去活来,还未婚先孕。当时,母亲懊丧自己的失察之责,想尽办法劝不回执意追求爱情的女儿,女儿怀孕了,在这个相对保守的北方城市,可以讲条件的筹码也就没有了,能够保全脸面做的,就是匆匆在女儿显怀之前把她嫁了。方梦这两年自己觉得日子过得不舒心,就时不时回娘家抱怨父母亲当初不拦着,抱怨当时他们不把好关,提醒一下涉世未深的她,结果让她嫁了个这么不争气的男人。
说到这里,母亲会说:“当时你已经怀孕了。”
方梦每每带着埋怨:“谁说怀孕了就一定要嫁给他,怀孕了怎么不提醒我打胎?”
母亲只好耐着性子劝慰她:“认命吧,雨霏聪明可爱,再说刘磊也未必将来没出息,人这一生,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将来的事谁也看不透。”
嫁了就嫁了,有些事后悔可以随时后悔,可要改正,命运可不是铅笔写在稿纸上的算术题,错了,可以随意拿橡皮擦擦掉,改过来。日子还得过,债也得还,方梦自认为是小姐身子丫鬟命。除了还债,女人家总的有点化装品,有几件像样的换季衣服吧,刘磊的潜力已经被她挖掘到了极致,工资卡从拿到结婚证的第一天起,就老老实实交到了准老婆手中,挣到的每一笔钱都被她掐得死死的,她自己本身在个机关单位,工作上倒是悠闲,可每月到手的都是死工资。好在她大学期间学的是外语专业,业余做个家教,一月赚个千儿八百的零花钱倒也容易,再多,可就难了,而且给人上课,时间上太不自由。她寻找着其它更好的赚钱途径,那天她去人才市场投简历的时候,就碰到了为公司招聘翻译的吴冬。
不知道为什么,方梦觉得跟这个男人挺有眼缘的,吴冬简单地问了几句,觉得她英语水平还可以,公司只不过偶尔会有外国客户过来,方梦应该能够胜任公司的翻译工作,而方梦预感,跟着这个男人工作,自己不用花家教那么大的气力,上一节课,挣一节课的钱,她私下认为在吴冬公司兼职,一定比家教挣的钱多得多。
方梦进ru吴冬公司接待的第一个客户来自新西兰,吴冬事先通知她时间,让她提前跟单位请好假,并告诉她除了日常的会话,她需要做一下专业用语的准备,方梦除了按照吴冬的要求做了准备外,还查阅了客人国度的风俗习惯。第一次合作,吴冬很满意,除了事先讲好的费用外,他多给了方梦两百块钱。
像吴冬这样规模的小公司跟外商交流的机会不多,一年中有个一次两次,有感兴趣的国外公司会过来考察。第一次合作过后,很长一段时间,方梦没有和公司再次合作的机会。但她不想因此断开和吴冬的交往,她会时不时的找个借口给吴冬发个短信,打个电话,在这个男人面前开个玩笑,讨个巧,随时创造进一步接近吴冬的机会,一次偶然的机会,吴冬跟她说起自己公司网络销售的事,问她感兴趣不,两人交流过后觉得可以合作,吴冬说赚了钱可以按销售额给她提成。
自从认识吴冬,方梦觉得这个男人才叫男人,虽然年纪比自己大十几岁,但他特别有人格魅力,说话做事沉稳,跟吴冬一比,自己家那个刘磊简直算是个没长成的毛头小伙子,浑身上下透着不成熟的孩子气,吴冬干起事来多从从容容,多驾轻就熟,多么的处事周全。
一周时间里,方梦在网上谈成了两台机器。吴冬发现,网络销售是个值得下点功夫做的事。周六下午,吴冬打电话联系方梦,问她周日是否有时间来趟公司,一起交流一下,如何进一步拓宽网络销售渠道的事。
方梦说明天家里有事,过不去,自己现在正跟表妹一起逛街,晚上倒是有时间。
“那好,你们先逛,晚上我请你和你表妹吃饭,网上咱不是卖了机器了吗,庆祝一下初战告捷,这也算是开门红,顺便聊聊。”
方梦看吴冬主动联系自己,还要请自己吃饭,掩饰不住心中窃喜地问:“那好啊,在哪?几点?”
吴冬不太了解姐妹俩的口味,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他说你姐妹俩定吧。
方梦考虑了一下,担心自己定,档次高了低了的不好掌握,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她告诉吴冬:“客随主便,还是您定。”
吴冬以征求意见的语气问:“去皇朝御宴吃自助好吗?”
方梦说好的,两人约定了晚上六点时候在酒店门口碰面。
接完电话,丽红问晚上要跟谁一起吃饭,方梦说:“刚才是我以前跟你提过的,我兼职公司的老板吴冬,这个人在经营上很有自己的想法,很有魄力,经常和外商打交道,上次跟外商交流时说,准备用三两年的时间,把公司打造成韵江市前几名的企业。他的公司新近开通了网络销售,我给他卖了货了,他今晚请咱们吃饭,你瞧人家多会办事。”
方梦在丽红面前,不自觉地私下替吴冬拔了一下高,其实吴冬那儿,一年来不了一两个外国客户,而且到目前为止,她并没有看到公司跟几个国外客户有多少实质性的业务合作。
“你看人家,一请吃饭就定在韵江市最高档的酒店里,自助餐一个人要168。”方梦说这话时心里有一丝小小的得意,心里知道丽红肯定没有机会去那么高档的酒店,方梦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你以前去过吗?”
晚上六点,吴冬先到的酒店门口,见方梦两个人远远的走过来,他招了招手,方梦走过来问:“早来了?”
吴冬面带着笑容,一边把她俩往旋转门里面让,一边说:“我也刚到。”
丽红回过身来让吴冬先进,吴冬伸出手谦让着:“女士优先,女士优先。”三人见过面,互相介绍过后,选定了位子,吴冬介绍着各种菜品的口味,哪种菜好吃,哪种菜是限量供应的,哪种菜可以随便吃,随便拿,哪个地方需要排队,介绍完后自己帮她们看包,让两位女士先去选餐。
那天晚上,在皇朝御宴用餐,一切对丽红都很新鲜,方梦觉得,吴冬在这里请自己和表妹吃饭,自己特别的有面子,两个女人吃的很开心,三人谈得也很投机,吴冬不时描绘着他的创业梦想,未来三年,他计划把他的事业做到什么程度,以后还要上市,就像当初他在文静面前描绘的一样,方梦和表妹苏丽红崇拜的听着,偶尔会提出一点问题,吴冬从从容容地答复,两个女人不时点头赞许。
吴冬觉得好长时间没找到这种感觉了,这些年,他的事业怎样努力发展,都难于突破一个瓶颈。公司前前后后上过几次项目,每次做新项目,投资上面,要消耗掉公司好几年的利润外加借款,结果都没有吴冬最初的预期,最终不了了之。现在吴冬每次在父母面前、文静面前谈起公司的发展,他和家人之间的交谈,再也没有当年刚下海时的自信,因为企业做的不顺,家人每每善意的参与,都让他有一种质疑自己能力的感觉,他希望的是家人毫无异议的支持!方梦和丽红这两个女人则完全不同,她们对他每一个目标,措施都确信无疑,而且几乎是没有质疑的崇拜!就像当初刚下海时的文静。这种感觉让吴冬久而未有的舒服,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找到这种感觉了。
谈到企业发展要扩大规模,需要大量的人才时,苏丽红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你那儿需要什么样的人才?”
吴冬侃侃而谈:“公司下一步还要大发展,需要各种人才,像专业技术人员,财会人员、后勤管理呀,都需要。对,我那儿一直还缺个副经理,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什么事儿都靠我自己,特别费神耗力,如果找到合适的人,我就可以抽身出来干点值得干的事。”
方梦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丽红在商场上班,点卡得很死,家里有事儿请个假都很难,还按实际销售额发钱,工资不高,压力很大。”
“我这儿正缺人手,看丽红感不感兴趣?你原先工资多少?”吴冬求贤如渴。
因为要看业绩,丽红每月的工资数都不固定,思考了一会儿她找到了表达方式,“不一定,多的时候能发两千五。”
“你如果对我公司感兴趣,我给你开三千,只要你在公司连续工作下去,每年年底,我还能给你涨一块儿,你看怎样?”吴冬说的诚恳,丽红心里觉得这个工资挺有诱huo力,但没有马上表态,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方梦。
吴冬看丽红没表态,又把话收了一下,“你可以先考虑,今天不用着急做决定。”
其实当吴冬开出三千时,方梦已经觉出吴冬在给她面子,因为在韵江市,两千五就是中等工资水平了,而且商场服务员是什么地位?丽红进了吴冬的公司,怎么着也能上升到管理人员的层次,和原来的工作相比较,地位和前景也大不一样了,再说吴冬不是说还缺个副经理的吗,下一步丽红也有机会。
几天后,丽红轻松进ru了吴冬的公司,象征性的干了几天办公室主任,很快升到了副经理的位子上,公司里面的事,除了业务上面的,吴冬做决策,其余的事她负责。吴冬公司的几个挑大梁的老员工觉得苏丽红的升迁太快,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资历,都让大家心里觉得不公平,辞职了好几个,吴冬觉得可惜,做了半天工作,也没有挽留住。
市场竞争日趋激烈,公司参加了几次招标,基本没中,网络销售渐渐占据了公司的主要业务。
随着业务的发展和对公司的进一步了解,方梦私下在心底把吴冬和刘磊做过几次比较,越比越觉得刘磊是个没出息的穷小子命,吴冬的沉稳、大方,所表现出来的幽默感、事业心让她迷醉,她猜不透吴冬有多少钱,但吴冬公司租着上千平方米的房子呢。因为是兼职,白天她还要上班,下班后她就打电话联系吴冬,打着交流工作的旗号去公司,方梦能看出吴冬对她似乎也不反感,反感的话不会那么快就让丽红当上副经理;在吴冬的心里,也觉得自己在事业的彷徨期能遇到方梦真是奇迹,他感激方梦的帮助,他完全忘记了方梦的初衷只不过是为了赚钱。
吴冬老想把企业做大,可这些年,他的事业遭遇了难以突破的瓶颈。尽管家里再没人提起过他下海初期的承诺:几年让家人住上别墅,几年把公司做到上市。文静认可自己的丈夫已经很努力了,那些承诺如果实现了,算是锦上添花,实现不了,日子也过得去。无论怎样,都不影响丈夫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更不影响自己深爱丈夫;但吴冬是个非常要强的人,吴冬内心在乎的不是家人怎么看他,而是他自己无法把自己当做一个成功者,屹立在家人面前。而在方梦面前则不一样,他充满轻松,完全没有负担,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方梦会不加思索的赞成他,无条件地肯定他,也许这种赞成和肯定未经大脑思考,或者更多的是出于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不了解,但吴冬还是很受用这种感觉,并因此重新充满了自信,完全像他创业之初,在文静面前谈他的理想一样的充满自信。
这天方梦下班后来到吴冬公司,吴冬正在看苏丽红送来的本月网络销售报表,看方梦走进来,吴冬笑嘻嘻地把目光从报表堆里解放出来,“这个月做的不错,一共盈利了四万多,你自己占了两万多。”
方梦脸上洋溢着一点小小的得意,笑着问吴冬:“那得怎么奖励我呢?”
“今晚请你和丽红吃饭,这个月你的提成增加两个点怎样?”
方梦故作不满状:“就知道吃,把我们看成吃货了?人家这个月在减肥呢,没点儿新创意,月月一个样。”
吴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微笑着看着方梦:“最近公司事太多,脑子的确有点不够用,你给点提示吧,女人的心,天上的云,云里雾里的,连个范围都没有,我怎么猜得着?这真不是我的强项。”
吴冬故意装作想不出来,想试探一下方梦的想法,方梦说,你就装吧,开着那么大的公司,这点小事没主意,骗谁呢?
吴冬思考了一下,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要不这样吧,公司下月去昆明开会,你去过昆明吗?”
方梦听说吴冬要带自己去昆明,掩饰不住心中的窃喜,笑着自我调侃道:“这下你戳到俺的痛处喽,俺就一乡下土妞,除了结婚旅行去过杭州,读书在锦州,哪儿也没去过。”
“那好,我有个想法,这个想法是否实现得了,主要看你,下月去昆明开会,我打算带销售科小董一起去,这样加上你,开完会顺便在昆明周边玩一下,大约五、六天时间,你看怎样,你单位那边好请假吗?”
吴冬话说出口了,又担心方梦不好请假,没想到方梦倒还挺痛快的:“我今年的公假还没休呢,一周的时间,正合适。”
月初,三人一起飞昆明,方梦没坐过飞机,从走进机场的一刻,方梦的眼看什么都是新鲜,上了飞机落座后,拿出手机不停地左拍、右拍加自拍,起飞前吴冬看她没系安全带,提醒她系上安全带,分饮料时,吴冬提前给方梦介绍哪种好喝,飞机上发的小食品他没吃,一起堆到了方梦面前的小桌板上。吴东很享受这种照顾,方梦也很享受这种被照顾。现在和文静一起出来时,吴冬已经完全没这种感觉了,文静很多时候不光不用吴冬照顾,她自然、顺手的就把自己的丈夫照顾的妥妥帖帖的。
每年的行业博览年会就那样,匆匆两天时间就结束了,像吴冬这样规模的公司,租个展位费用太高,会上不过是发发宣传资料,开完会,吴冬带着小董和方梦游览了昆明的滇池,还去了丽江古城,品尝各种风味小吃,玩的全是方梦感兴趣的景点,方梦玩得特别尽兴。
本来在昆明开会时,吴冬和小董住一个标间,方梦自己一个人住,到了丽江古城假日酒店订房间的时候,方梦趁他俩去洗手间的空儿,问前台服务人员:“有大床单人间吗?”
服务员面带平静的微笑,“有的,要几间?”
“三间,最好两间在一个楼层,一间在另外的楼层,领导谈事情方便些。”方梦为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服务人员心照不宣,“两间五楼,一间四楼可以吗?”
方梦点点头说可以。
等吴冬和小董从洗手间那边走过来,方梦已经交了押金把房间订好了,要了俩人的身份证在服务台复印了备案,方梦跟两个人说,“这儿没标间了,我定的单人房,一人一间,价格跟标间一样的。”然后把四楼的房卡给了小董,五楼给了吴冬一张,自己留在手里一张,这一切,方梦做的不露痕迹,吴冬和小董也没多想,更没有看透这个女人的心思。
晚上游完丽江古城的夜景,回宾馆后,三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方梦洗了澡,在镜子前把自己装饰打扮了好一会儿,拿出在家时早就准备好的几套情趣衣,换来换去,直到自己觉得满意了,外面罩上一件长款睡衣,然后拿上吴冬送她的新相机,故意把程序搞乱了,信心满满的去了吴冬的房间。
方梦的借口很成功,吴冬开了客房的门,看方梦穿了睡衣,吴冬犹豫的站在房门中间,不知该让她进来,还是不该让她进来。
看吴冬站在房门中间发呆,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方梦心里说,这个男人装的还挺正经的:“洗完澡,想欣赏一下今天的照片,相机程序乱了,我不会调,想让你帮我看一下,抱歉,是不是打扰到你的**了?”说完眼睛不住地往屋里瞅。
方梦一提**,吴冬立马想到白天,那个年轻小导游说,丽江是**之都,讲的那些令过来人都听得脸红心跳的荤段子,吴冬的脸有点发烧,他觉得需要在这个女人面前澄清自己,向后退了一步,请方梦走进他的房间,方梦一面为自己的‘将军计’成功沾沾自喜,一面装模做样的向他讨教相机的使用问题。
方梦外面罩了那种宽松的仿丝绸睡衣,领口半敞开着,束腰的带子松松垮垮,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在吴冬面前lu点不该露的地方,用含糖量极高的声音撒娇发嗲,直至把吴冬放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这晚她主动住在了吴冬的房间里,这一切是方梦按照她的计划进行的,自然她也觉得水到渠成,她对这个男人太有好感了,一段时间的交往,她觉得这个男人有理想,有抱负,彬彬有礼,坚信能给她带来想象中的生活,恨自己结婚之前,没有遇到这么好的男人。
吴冬在半推半就中接受了这个女人的投怀送抱,以身相许。但是他做这些的时候思想是矛盾的,一方面他觉得这个女人比文静年轻、给他一种全新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她像年轻时的文静一样崇拜着他,并把这种崇拜用眼神,用语言,让他感到特别舒服的表现出来,对他言听计从,还给他带来了事业上最直接的帮助;另一方面,吴冬又觉得对不起文静,两个人当初是自由恋爱,那时文静各个方面的条件都比吴冬好,两人开始恋爱时,文静的母亲曾经一度反对,文静坚持说服了母亲,选择了吴冬。吴冬和文静结婚时,年轻气盛,坚信婚后靠自己就能给文静创造美好的生活,他跟文静说,结婚不要自己家里出钱,按照时下时髦的说法就叫luo婚,文静毫不犹豫地跟他领了结婚证,举行了婚礼,住进了一间幽暗的旧楼房里。他心底也认可这么多年,文静是个贤妻良母,作为媳妇真是没的说。而现在自己不光没有给文静带来他承诺给她的生活,却没能把握住自己,反而做了对不起文静的事,这是让吴冬歉意的的地方,有时也会觉得自己肮脏,甚至在心底骂自己是个混蛋。
吴冬觉得,自己在婚内做这样的事伤害了文静,再加上他和方梦有了肌肤之亲以后,方梦老给他施加压力,表达要永远跟他在一起的意思,吴冬回到韵江后,好几次找借口跟文静吵架,想让文静提出离婚。可是文静每次都不明就里的问,结了婚不就是一辈子吗,更何况我们还有薇薇,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你明说,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我哪里做得不好,说出来我可以改进,拿些鸡毛蒜皮的理由拿来离婚,你好莫名其妙。不管吴冬找什么借口,文静都心平气和。
过了些日子,吴冬借口吃中药忌夫妻生活,搬到书房住,文静甚至也没有怀疑这个借口背后的真正原因,不光表示理解,而且更加体贴。吴冬经常晚上以加班的借口,和方梦呆在一起到很晚,因为他喝中药,文静给他提前熬好了,不论他回来到几点,文静都看着电视等他回来,热了药,看他喝了再睡。闹得吴冬暂时也不好再提什么离婚的事。
方梦则完全不一样,刘磊不在国内,她有足够的时间安安全全的跟吴冬呆在一起,肆意享受着这个男人带给他的浪漫、甜蜜,吴冬不像刘磊那样,在金钱上斤斤计较,她觉得这才算是一个女人应该享受的生活。
这段婚外情,让一个遭遇中年危机的男人矛盾着、徘徊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让这个这几年一直觉得自己事业不成功的男人,被别的女人崇拜着,暂时找回了失去的自信;让一个婚姻遭遇七年之痒的女人,觉得找到了可以带给她理想生活的男人。
方梦可没有什么歉意,这年头谁规定谁必须和谁过一辈子呢,更何况刘磊创造的婚后生活离他的要求太远,她信奉的是有机会就得抓住,有利益就得上,能够被破坏掉的婚姻不值得维护。她一方面联合表妹丽红,积极给吴冬拓展业务,使吴冬在业务上形成对她的依赖,另一方面自己天天缠着吴冬,除了谈业务上的事儿,俩人还一起逛商店,买方梦喜欢的衣服,下酒店,吃各种方梦喜欢的美食,只要文静一回青县看父母,她就缠着吴冬住酒店,反正刘磊在国外,找个加班的借口,孩子放到她妈那儿。
吴冬开始每次回家还忐忑着,担心文静发现,时间长了文静也觉得他加班太多太晚有时会问,他编个借口就过去了,文静压根就不认为丈夫是那样的人,根本没往那上面想,甚至有一天,他跟方梦一起逛商店,除了给方梦买了她心仪的衣服,方梦也给他看好了一件,
吴冬坚持不买。
“你看文静给你买的那都是什么衣服,要样式没样式,要料子没料子,把你打扮的老气横秋,一点也不符合公司积极向上的文化理念,你再看这件衣服多上档次,你穿上以后,保证公司的营业额上升好几个点,不信你试试,这也是企业文化的一部分。”方梦阐述了吴冬买那件衣服的必要性,顺便把文静的审美嘲笑了一通,非要他买上。
吴冬笑了笑:“因为一件衣服,公司的营业额提高好几个点,有你说的那么玄乎?你刚才的话我可录了音了,如果不灵的话当心找你算账。”说话的当口,方梦已经让服务员把单子开好了,吴冬付了钱,偷偷拿回家放到自己衣柜里不显眼的角落,没敢拿出来穿。过了几天,文静发现了,觉得有点奇怪,因为结婚这么多年都是文静给他买衣服,或者俩人一起买,他没有一个人逛商店的时间和习惯,自己也从没买过衣服。所以文静问起时,他编了个借口,说是外地客户送的,文静从没怀疑自己丈夫撒谎,也没有深究。
整个春节期间,吴冬一家三口和父母一起在青县老家团聚过年。方梦一个劲儿的给吴冬发短信让他回韵江市,弄得吴冬身在曹营,心在汉。在青县按风俗,初一不出门,初二看老丈人,初三串亲戚都是祖辈留下的风俗,所以初三之前不论方梦怎么着急,吴冬都没有合理的理由回韵江市。好容易熬到初四的下午,全家人午睡起来,吴冬跟家人说,年前跟几个朋友约好了,初四在韵江聚一下,初五大家又要陆陆续续回到各自的城市上班了,人就凑不全了,父母老婆孩子没有一个人怀疑的。方梦不停的给吴冬发短信催他回来,一家人还以为吴冬的同学在跟他联系吃饭聚会的事呢。
回到韵江市,吴冬去珠宝店给方梦买了**节礼物,明天是**节,等明天文静母女就回来了,所以方梦的礼物得提前送出去。
俩人在方梦最喜欢的那家酒店用了晚餐,吴冬打电话提前订好了那家位于新城区的高档酒店,这是他们常去的地方,这里远离市区,条件也好,一般情况下不容易遇见熟人。方梦和吴冬一前一后进了房间。一走进房间,吴冬顺手关了房门,想拥抱方梦,方梦嘟着嘴,把他的手拿开,埋怨吴冬,“你回到老家就把我彻底忘了。”
吴冬刮着方梦的鼻子逗她:“你看你,嘴再撅高点儿,都快拴驴了,又耍孩子脾气,我虽然在青县,咱俩不是时时刻刻在发短信吗?这不是过年身不由己吗?初一到初三,我找什么借口回来?我的人在老家,可我的心每分每秒都在你这里,不信你模。”吴冬握住方梦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问方梦:“你模到了吗?”
“模到什么了?净骗人,看不出一点想我的样子。”
“那你闭上眼睛,我让你知道我有多想。”
方梦坚持不闭眼睛,“干嘛非要闭眼,你又要耍什么花招?我才不上当呢。”
吴冬从背后揽过方梦,搂紧她说:“听话,闭上眼才能感觉到,要不就不灵了。”
方梦只好闭上眼,吴冬从背后模出一串项链挂到方梦脖子上,整理好,然后慢慢拥着方梦走到镜子前面,“好了,睁开眼吧。”
方梦觉得胸前凉凉的,睁开眼睛一看,吴冬给自己戴上了一串翡翠的金镶玉吊坠,恰是自己喜欢的冰种翡翠,虽然不大,但是冰清玉莹,估计价格也不是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能买得起的,雕的正是自己喜欢的如意图案。
吴冬深情的盯着方梦问:“**节礼物,喜欢吗?”
方梦脸上有了笑意,偎在吴冬怀里点点头问:“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喜欢的款?”
吴冬故弄玄虚,“这是秘密,男人是女人身体里的蛔虫,所以你喜欢什么我都知道。”说完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方梦把自己的头埋在吴冬怀里,推着吴冬一步一步后退到床边,然后抬起头,用自己的双臂缠绕着吴冬的脖颈,慢慢把手从脖颈处滑到吴冬的胸前,一粒粒解开他的衬衣,向后推掉他的衬衣,把他推倒在宾馆的大床上…
吴冬起身去冲澡,冲完澡的吴冬裹着大浴巾走了出来,方梦拿出一套崭新的裤tou、背心,撕了包装递过去,“刚给你买的,这个是名牌,很贵的,比你老婆买的舒服,换上吧。”
吴冬顺手从床上拎起刚换下来的裤tou,抖了一下,“还是穿原来的吧。”
方梦略带不悦,“你每次出来住,洗完澡连裤tou、背心也不换,都有味了,洗澡和不洗澡有什么区别?”
吴冬边穿边说:“怎么没区别?不洗就能把你身上的味带回家,被文静嗅出来。这个不能换,换了文静看到了会怀疑,乖,你先帮我收着,等下一回,我带你出差的时候再穿。”
方梦撇撇嘴,“切,你们男人就是光知道享受,不想负责任,在酒店里花天酒地,放làng形骸,出门之前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装的跟没事人一样。早就看出来了,你老奸巨猾,保护了自己,牺牲了别人。你说出差时再穿,那我现在放哪儿?我拿回家,刘磊回来要是发现了,岂不要扁死我?你俩的号又不一样。”
吴冬笑着看了一眼方梦,“别把人说的那么不堪行吗?责任是一定要负的,但要掌控好节奏,盲目提前暴露自己只会打败仗。谁让你非要拿回家?有安全的地方你不会用?你就包好了,放在你公司的办公室里,文静轻易不来,来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翻你的橱子。我俩平时出来用的东西不都是你保管着吗?乖,包好了先放办公室。”
第二天,文静和薇薇陪着公公、婆婆吃了初五的饺子,从青县回来了,晚上过**节,吴冬给文静买了一束花,请老婆和女儿出去吃了饭,回到家,文静洗了个花瓶,把花插上。薇薇对吴冬说:“爸爸,今年表现不错,你已经好多年没给妈妈送花了,以后你不要天天都那么忙,我在外面读书,你更要多关心陪伴妈妈,这才像个家嘛。记着啊,爸爸,你一定要再接再厉!”
吴冬在沙发上半躺不坐的看着报纸,哼哼哈哈敷衍着女儿的话,一面跟方梦互发着短信。薇薇看爸爸只顾发短信,不好好回答自己的问话,以为爸爸在谈生意的事,走到爸爸跟前,“爸爸,你跟谁发短信呢,能不能停一会儿你的生意,听听我说话。”吴冬赶紧把屏幕锁住,把手机放下,看着薇薇说,爸爸一直在听着呢。
在青县老家,父母家的热水器坏了,过年的一周里,一家人都没洗澡。文静和薇薇彻底洗了一个澡,吴冬一个人在上网,文静看到家里没有吴冬换下的衣服,以为他昨天喝酒回来的晚,没来得及洗,就说:“吴冬,洗洗澡,把衣服换下来,我帮你洗洗。”
吴冬不好说昨天刚洗过,他敷衍道:“我今天累了,先不洗了,改天吧。”文静看吴冬原来挺爱干净的一个人,现在经常一星期也不洗一次澡,略带奇怪地嘟囔了一句,“你今年怎么不爱洗澡了,七八天才洗一次,衣服也不换,都有味了。”
吴冬头也不抬地上网,掩饰着自己的心虚,“年龄大了,没油了,洗多了身上痒。”文静没多想,也不勉强。
方梦极力纠缠着吴冬,除了女人的手段,就是想方设法垄断公司的各种权力,因为她心里清楚,单纯靠女人的手段,未必会长期拴牢一个男人。吴冬在物质上尽力满足讨好这个女人,家里的事经常借口公司忙没有时间管,但是对于方梦提出的要求,他尽力满足。
方梦为拴牢吴冬,对公司的经营很上心,她的事情,吴冬自然也竭尽全力。方梦单位副科竞争上岗,按照她的资历,她知道常规走下来是没戏的。她问吴冬能不能帮上忙,吴冬说刚巧他认识市里的一个领导,可以试一下。过了两天,吴冬找的人明确回话过来说:“这回不行了,操作不了,这个职位是专门为她单位上另一个人准备的,那个人后台很硬,竞争上岗只是过场而已,只能等下个机会了。”吴冬私下里觉得对不住方梦,作为补偿,他带方梦出国玩了一趟,跟家人打的旗号是出国开技术交流会。
这段时间里,吴冬表现出来的种种反常,文静时而会有疑惑,但她断没想到这些反常背后的实质,因此也没有去深究。吴冬度过了一段时而内疚,时而释然,时而青春焕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