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癌 疯狂男女

作者 : 程珵

雅琳很快从朋友那儿拿到了吴冬在本市宾馆登记住宿的信息,一看挺多的,打印了长长的几页纸,作为一个旁观者,她都觉得有点触目惊心,她真怕文静看了会受不了。

为文静着想,雅琳不打算把打印的信息给文静看,只想告诉她吴冬的确有登记住宿的信息,吴冬背着家人在外面有女人进一步得到了证实,雅琳觉得这就够了。为了避免刺激到文静,她反复思考这事如何说才合适,她试探地跟文静说:“文静,用吴冬的身份证号查了,这一年多的时间,吴冬的确在外面登记住宿了,其中包括最近你发现的,他不在家住的那几天。”

“还有其它的吗?”

“有,我让朋友一起打印了。”人有时候越怕做错事就越会做错事,雅琳一不小心把打印的事说了出来,心里不住地后悔。

“多吗?”文静紧紧追问。

“周末挺多的。”

怕文静受不了,雅琳故意宽她的心:“这些不一定都是他和那个女人住的,也许有他替客户登记的呢。”

雅琳坚持不把登记住宿的记录给文静看,她告诉文静,通过这些信息进一步证实了这事是真的,咱们心中有数,别冤枉了吴冬就行了,看那些有什么意思?可文静想搞清楚这个男人是怎样在自己眼皮底下不露声色地上演背叛的。在文静的再三请求下,她只好拎过自己的包,从最内侧拿出那些见不得阳光的记录递给文静。

文静看了那些记录,那些宾馆大多在城市的外围,其中有两家宾馆去的最多。她看了一下上面的时间,那些周末,是她回青县的日子,还有几个记录,一开就是四五天,她记得清楚,那是她出差,或者歇公假回家陪父母和公婆的日子。

雅琳看文静翻看着那些记录,眉头越蹙越紧,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那些记录里面可能有他替客户登记的信息。”

“你不用宽我的心,现在住宿都是实名登记的,他能替哪个客户登记?再说了,他单位的外地客户并不多,我一不在家,他就来客户,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巧事?这就是吴冬整天挂在嘴上的忙事业,整天干这个能不累吗?这俩不要脸的东西也太疯狂了!”

忽然间,文静心中积聚、压抑了很长时间的情绪瞬间失控了,接着她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放声痛哭起来,“吴冬,我哪一点对不住你了?当年你下岗,陪你创业的时候,没嫌过你苦,没嫌过你累,饭做你爱吃的,衣服宁愿自己穿差点的,也让你穿体面,家里买了车,心疼你早上多睡会儿,宁愿自己下雪天一步一滑推着单车送孩子去幼儿园,也不忍心叫醒你,企业需要钱,自己的工资拱手补贴了你的公司,你不感恩,不回报也就罢了,我也从未要求什么回报,如今二十年过去了,你学会了拿着我们共同挣的钱,讨好其他年轻女人去了,还要理直气壮地为自己活一回。你说走就走!说离就离!你还是人吗?你的心还是人心吗?怎么那么狠!”

作为好朋友,雅琳最了解文静,她传统、低调、贤惠,对物质生活没有特别高的要求,只求和自己的丈夫相伴到老。她心疼自己的丈夫,在日常生活丈夫就是他的一切。雅琳静静揽过文静,作为女人,她能理解文静此刻内心的苦,并感同身受,她让文静伏在自己肩头,释放自己的委屈。

雅琳认觉得,即使全世界的女人都遭遇了这个不幸,以文静的性格和为人,她也不应遭此不公,可偏偏老天就是这样不公平,让这个最不该承受的女人遭受她不该承受的,这是什么世道啊?文静的情绪好长时间才缓和了一点,待她慢慢地由痛哭变成了啜泣,雅琳终于找到了安慰她的机会。

雅琳递上一张纸巾给文静,“以前犯男女关系的问题,一旦曝了光,让其他人知道了,男人就变成了臭**,人群里一站就矮人半头,一辈子身上带着洗不净的污点;女人挂个破鞋游街,被人扔砖头,吐唾沫,永世不得翻身,道德规范约束着人的欲wang,一般人不敢胡来;现在不是以前了,社会环境宽松了,有些男人的责任心逐渐被动物性泯灭,有些女人的羞耻感慢慢被物欲吞噬,看看报纸媒体,看看周围的人,这样的事儿已经司空见惯,真是人心不古了。文静,你也别太难过,从宾馆登记的信息来看,可能他俩现在的关系比你原来想象的严重,但不是最严重的。”

“怎么?”文静疑惑了,“还不严重?”

“你想啊,他们仅仅是一起出去住宾馆,说明还是临时性的。如果俩人在外面租了房子,就说明他俩打算长期过日子,那可能就真的不好挽救了,你说是吧?”文静觉得雅琳说的有道理。

“你先别急,咱们得先弄清这个女人是谁,他们常去的一个宾馆,是我老公沈涛很要好的朋友开的,我明天过去趟,看看能不能把录像调出来看看,先弄清这个女人是谁再说。你就不要出面了,眼睛肿的像铃铛,你去了人家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事就不好办了,我想办法把录像拷回来。你要想开,别老哭了,当心自己的身体。”

第二天,雅琳两口子去了吴冬经常去的那家宾馆,沈涛提前给老板打了招呼,借口自己的客户住店丢了手机,查看了录像,果然在一段录像中,看到了吴冬和一个女人登记住宿的全过程,雅琳不认识那个女人。雅琳说,录像不太清楚,想拷回去再仔细看看。

沈涛的朋友不同意,“录像涉及个人**,你可以在这里尽情地看,看多长时间都没关系,一般不允许外拷的,你们可别害我。”

沈涛打着包票说:“你放心好了,我们没有其它用途,也不会外传,就是想从里面找找,能否发现雅琳客户丢的那部手机的线索,人家说里面有很多重要的客户资料,不然现在丢个手机算什么,丢了正好换新的,对吧?”

看朋友貌似不那么坚决了,沈涛又拍了拍朋友的肩膀说:“你放心,今晚我们回家再仔细看看,看完就销毁,你要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咱哥俩今晚正好喝两杯?好长时间没一起喝两杯了。”

沈涛说到这份上,朋友也不好意思坚持,再说人家是两口子一起来的,肯定不是自己最担心的拿录像捉奸。上次自己把录像拷给了嫂子的同学,结果那女人是来抓丈夫把柄的,搞得那女人的丈夫来宾馆好一通的闹。有了上次的经验,沈涛忍不住叮嘱道:“我今天有事,酒就不喝了,你们回家看吧,看完千万别忘了销毁。”

“一定的,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沈涛拿拳头轻轻捶了一下朋友的肩膀,算是承诺。

雅琳拿上录像去了文静那儿,文静看到录像的一刹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雅琳问:“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是方梦,她有老公、有孩子,还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她怎么可能会看上吴冬?搞这一套?”文静觉得太意外了。

“你认识她?”

“嗯。方梦有公职,她在吴冬公司是兼职,刚开始做翻译,后来做网络销售,因为平时上班,她周末会去吴冬公司,我去吴冬公司时也碰到过几次,表面看倒是规矩,见面嫂子长嫂子短的叫着,因为都是有家、有孩子的人,她的工作也不错,压根就没往那儿想。再就是自从开了网店,吴冬每天晚上只要在家,就会跟她聊天,吴冬从来也不瞒我,说是交流网络销售的事,方梦白天上班没时间,我觉得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也没怀疑过,所以没注意他们每天晚都聊些什么,现在来看他们聊得不全是工作。她跟吴冬出过一次差,吴冬当时主动跟我说的,说几个员工一起去的,当时我也没多想。”

“文静,你的思想太单纯了,你说她工作不错,还在吴冬这样规模,效益一般的公司里兼职,这就值得深思,说明她家里特别缺钱,或者把钱看得特别重,这样的女人,了解了她的背景之后,早就应该提高警惕,这些人特别容易做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

俩人正说着,吴夏来了,她给文静带了些吃的,她看了一眼录像,“我在吴冬公司见到过这个女人,当时一打眼,就觉得她不是特别地道,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我记得当时还提醒吴冬在经营上要小心她来着,但没想到她做得比我想象的还要惊天动地,连吴冬都一起拉下水了,她还有个亲戚在公司干副总是不是?”

文静说:“是苏丽红,我现在回忆,吴冬自从去年就很怕我去他的公司,怕接触他的员工,每次我去,他总是找个理由匆匆忙忙地要我快走,当时我还挺纳闷,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是担心我接触到公司其他员工,把他干的好事儿曝光了。”

吴夏看着一长串吴冬住宿登记的记录,埋怨文静平时太粗心,对吴冬不设防,“这年头的男人,尤其是中年男人得看好了,即使再没钱,也比刚参加工作没几年的毛头小伙子有钱吧,所以即使再没钱的中年男人也有个比他更没钱的小女人惦记着,都想打点基础,少奋斗两年呢。更何况吴冬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钱,有个不大不小的公司杵在那块儿,总会有想不劳而获的姑娘、小媳妇儿惦记着的。”

文静见吴夏埋怨她,心里特别委屈,她争辩道:“姐,你说的是社会现实不错,可谁没事儿,老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的老公啊?弄得他多没面子。这事关键在个人,有些人要变坏谁也没办法,有些事未必是看得紧,就能防得住的。”

“你把他当贼防肯定不行,没事也会防出事来。你要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平时你可以以浪漫之名,行监督之实,找漂亮的说得出的借口,不经意地出现在他的办公室、聚会的场所、出差的酒店,看看他经不经的起你的查岗,不要因为害怕让男人失了面子而不监督。现在这个社会风气,你给男人留了面子,他就侮辱你的智商。你看你一年多的时间了才发现,你也太不敏感了。”吴夏说。

“去年以来,他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跟我吵过几次架,根本不讲理的那种,我们完全无法沟通,我只好从一些婚恋的书籍寻找答案。书上说很多四十岁人婚姻会存在一个疲惫期,毕竟同一个车辙里走了二十年的老路,新鲜感肯定没有了,我也想过找你们或者是婚恋专家,站在当事人以外的角度,帮助分析一下问题的所在,可是被吴冬坚决的拒绝了。他的公司经营一直不顺利,我有时觉得,他的难于沟通,或许是因为工作上压力大,唯独没往婚外恋上面想。这些年我为什么没有发现吴冬的事情呢?首先我认为信任是整个婚姻的基础,所以从根本上我没想去监督这个男人。第二、方梦在吴冬单位上兼职,他从开始就没有瞒着我。有时候他们和单位上的人一起吃饭、参加会议他都会事先跟我说。第三、吴冬从换了新床就跟我分床睡,他说新床不如老床习惯,他胃不好,一直吃中药,尊医嘱忌夫妻生活。这个理由我觉得合情合理。第四,他和方梦各自有自己的家庭,都有孩子,方梦的孩子还那么小,谁能想到世界上有狠心的男人,还会有狠心的女人,自己的脸面不要也就罢了,还置自己的孩子、家庭于不顾?简直不可思议!”

雅琳插了一句,“关键是大家从骨子里都没认为吴冬会搞这事。”

文静接着说:“再者说了,吴冬天天忙累不离口,让我觉得单纯公司的经营,就够他忙的,他哪有时间和金钱去搞这些花花肠子?谁都看出这个女人是为了钱,吴冬这些年哪攒下过钱?他开公司二十年里,往家拿过工资的时间加起来有五年吗?他赚得那些钱连同我的工资奖金,又陆陆续续投到了公司扩大再生产里面去了,去年他还从家里拿了十多万还了公司欠下的债务。这样的男人你会想到他还有精力和金钱出去找女人?”

“方梦以为他有钱主动往上贴,这时候,有几个男人会主动说自己没钱呢?”雅琳觉得有可能是方梦主动追求吴冬。

吴夏想了想,“我看他俩这个关系也长久不了,方梦贪恋的是吴冬的钱,她以为吴冬有钱,在吴冬这儿能挣到大钱,甚至想霸占这个企业,就现在来看,她的愿望都很难实现。吴冬这家伙也是犯浑,他以为这个年轻女人喜欢上了自己,没有意识到他把自己辛辛苦苦做起来的公司,置于了危险的境地。文静,你先别急,你得多吃饭,好好吃饭,你看你,才几天的时间,瘦了多少了,我都快不敢认你了?这样下去,敌人没赶跑的,你自己就先垮了。吴冬现在在外面躲着,不在韵江,等他回来,我找他好好谈谈,你俩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大的矛盾,他也许是一下子糊涂了。”

吴冬出走后,文静精神状态极差,整个人蔫蔫的,虚弱的像得了一场大病。担心她出问题,雅琳晚上在文静家陪住,雅琳担心地告诉吴夏,“文静现在动不动就流泪,从吴冬走后她基本没吃东西,只喝牛女乃。晚上整夜睡不着,昨天晚上临睡前喝了一整片的安眠药,凌晨一点多了还没睡着,又起来喝了一片,才睡了两个多小时。一个人念叨活着难,活着没意思,我真担心她想不开,结果闹得我一个晚上神经也绷着,也没太睡着。”

看到文静的状态,吴夏也是又担心又心疼,她开导文静,“文静,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得想开点,不要为不值得的人去死,要为值得的人活。你要是想不开了,谁最心疼?你的父母兄弟姊妹和孩子,这世界上你至亲至爱的人;谁最高兴,这些不要脸的、想不劳而获的人啊,想破坏人家家庭的人啊,他们最高兴了。你气病了或者想不开了,人家整巴不得呢,你要不在了,人家的难题,人家的后顾之忧、合理合法、不费吹灰之力,瞬间全解决了。人家占着你的老公,住着你辛辛苦苦打拼买来的房子,花着你的钱,虐待着你的孩子,你轻而易举地成了人家的圆梦人了,你说是不是?人家得多高兴?”吴夏握住文静的手,“随时随地,时时刻刻,千万别忘了,你不只是为你自己一个人活的,你是个母亲,你有薇薇,你是个女儿,你有父母,你有咱爸咱妈,还有我和雅琳,我们都站在你这边,做你的坚强后盾。咱们不光要活着,而且要活的好好的,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是吧?”

“姐,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就是为了薇薇,我才说服自己原谅他的。可我就是想不通是,这些年我哪点对不起他了,让他如此狠心地对我?”

“这事怎么说都是吴冬的不对,他对你的伤害大家都看在眼里。但你也了解吴冬的犟牛任性脾气,他既然已经从家里走出去了,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但是你把心放宽,方梦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得逞,一家人都站在你这边。你在家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摆月兑不掉,其实白赚了心情不好,一点也不解决实际问题。我看你不要老在家窝着了,明天你还是上班去吧,你上班有工作忙着,正好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比老在家窝着好受点。”吴夏说。

雅琳也赞成,“吴夏说得对,吴冬临时在外地,咱也没办法,你调整一下情绪,该上班就上班吧,你想吃点什么,告诉我们,我和吴夏给你买,先把心情和身体调理好再说,不能敌人没打的,自己先把自己搞垮了。”

“吴冬搞成这样,我都不知道怎样出门,怎样面对同事和熟人了,多丢人啊。”

雅琳说:“你也别想那么多,也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对谁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你不必为别人的错误负责任,感到羞愧。”

第二天,文静开始上班了,同事看到她几天没上班,暴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好,关切地问她怎么了,文静找了个胃病的理由,搪塞了同事朋友的关心。

白天有工作忙着,可以暂时摆月兑这件事的困扰,晚上雅琳和吴夏每天下班后会过来,一起陪文静做饭吃饭,陪她聊天,然后留一个人陪文静过夜。

这样过了几天,文静觉得吴夏和雅琳整夜轮流陪伴也不是办法,毕竟人家都是有家的人,可两个人还是怕文静出问题,“你现在这种精神状态,我们怎么放心?”

“你们不是说了,我不是为我自己活得,你们放心,单纯为了薇薇,我也要坚强的活下去。”吴夏和雅琳觉得文静经过开导想开了一些,这才不再坚持,但每天下班后俩人都会过来,陪她一段,然后各自回家。

文静的心情平复了一些,每天晚上,在外地读书的薇薇会来电话,文静的心里矛盾极了,一方面她盼女儿的电话,因为跟女儿通话的时间,可以让她暂时忘却一切烦恼,但她又怕女儿的电话,担心女儿从通话里觉察到家庭的变故,毕竟她还是个孩子,她一个人在外地求学,一定会受不了的,文静决定在这件事上瞒住女儿,能瞒多久瞒多久。

文静的睡眠依旧不好,每晚躺在床上怎样入眠,这件在平日里再平常不过的事对她成了极大的考验,肆无忌惮地折磨着身心疲惫的她。有时太累了依旧睡不着,她半夜会起来去客厅,躺在沙发上看一段时间的电视,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是作用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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