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灯没有打开,黑暗的环境中两道沉重的声音兀自响着。
温宁咬着牙,想要躲开陆崇。
她的背部一片麻木。
早就适应了黑暗的两人对于对方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陆崇看不见门上的血迹,温宁身上的血迹,看不见温宁眼里晶莹的泪水。
“温宁,我警告你,你不要想着逃开,既然你不知死活地进入我的生活,那就要有失去一切的准备。”
温宁抿着唇不想说话。
“哦,对了,你的一切自然是包括你的儿子的,你儿子叫乐乐吧?呵呵,有你这样的母亲,他还怎么快乐呢?”
陆崇不知道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地刺进温宁的心窝,让她生不如死。
“你闭嘴!”温宁尖叫道。
“怎么忍不住了?我还以为你会在忍一会儿呢?贱人!”陆崇走向温宁,蹲来,在黑暗中也能准确无误地抓住温宁的脖子。
“时至今日,我还是不能否认你的身体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你也许应该庆幸,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温宁,今天我保证会直接掐死你。”
陆崇用力一甩手,温宁直接被甩开。
陆崇走到门边,停顿了一会儿,又返回来。
在床上不知道模索什么,找到后,一阵唏唏索索的声音,好像在拆什么东西。
从床上起来,陆崇又走到温宁身边。
温宁这下是真的怕陆崇了,她止不住地颤抖。
陆崇伸手把两颗药片塞进她的口中,还不等她吐出,一大口水就把两颗药丸冲进肚子。
陆崇把水杯丢到一旁,冷冷地说道:“你不是最喜欢吃药吗?我让你吃个够!”
说完,陆崇终于大步地离开,房门被关的虎虎生风,响地吓人。
听到陆崇的话,温宁哪里敢停留,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冲进厕所,扶着马桶开始催吐。
把手指狠狠地戳进喉咙口,带来阵阵的吐意。
温宁呕了两下还是没有把药片呕出来,心里更是着急。
伸了两根手指进去,温宁颤抖的身姿犹如一片在狂风中枯叶。
哗。
扶着马桶的边缘,温宁吐的撕心裂肺。
终于把两颗药吐出来。
温宁把污渍冲走,瘫软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眼泪从眼眶中滴落,砸在白色的瓷砖上的声音有些沉闷。
温宁只是哭,脑子中没有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陆崇聂商乐乐爸妈,全然从脑子中清除出去。
她现在只想要彻彻底底地发泄一下,如果在压在心里她怕有一天她会变成一个神经病。
她不能有事,她有事了,乐乐也就完了。
哭久了之后,温宁收了哭意,冷静地打开温水开始冲洗自己身上的污渍,从头到脚,温宁从来没有觉得她这么脏。
背后火辣辣的应该是被擦伤了,花了一个小时才洗好澡,温宁从浴室中出来,打了一个冷颤。
打开灯,房间内比她想象的要稍微好一些。
雪白的门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不过好在擦伤的也不是很多,现在背上好了很多,只是还是火辣辣的。
实木地板上散落着她的衣服,有些被陆崇撕成一块一块。
想到刚刚的一幕,温宁都想要哭。
她不能继续呆在这个房间了。
迅速地穿上衣服,头发都没有擦干,温宁就离开了公寓。
随便找了一处酒店,开了一间房间,把头发弄干后,温宁浑身酸地连抬手都抬不动。
陌生的环境却带来一种奇怪的安全感,在这样安全感的庇护下,温宁终于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温宁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还是晚上。
头晕地要死,不过身上倒是不痛了。
从床上起来,温宁找体温计测试了体温,发现并没有发烧。
猜想是饿晕了,于是叫来了宵夜。
好喝的皮蛋瘦肉粥让温宁整个人都好了很多,窝在沙发上休息了一段时间,总算是清醒了。
打开宾馆的电视,温宁身上没什么力气,缩在沙发上,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看着看看,温宁就开始走神。
她模着肚子,平坦的肚子里面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小生命,若是没有这就代表着她还要继续回到陆崇的身边去。
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温宁捂着脸,叹了口气。
横躺在沙发上,仰面看着天花板,她竟然有些后悔当初来找陆崇。
如果她没有来找陆崇,她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硬逼着自己干着自己都胆寒的事情。
这样的想法可笑地令温宁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初,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啊,乐乐的身体差的一度让她绝望,她有什么办法,她只能来找陆崇,乐乐的生父。
当初她是做好一切的心理准备来的,当然她也近乎失去了一切。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一下从沙发上弹起,动作幅度有些大,眼前有些黑。
甩了甩脑袋,温宁跑到床边去拿手机。
那天晚上陆崇知道了乐乐的存在!
陆崇竟然知道了乐乐的存在,在t市只有双双知道乐乐的存在,陆崇怎么会知道?!
再者,聂商把乐乐保护地那么好,连那些无孔不入的八卦记者都不知道乐乐的存在,难道说陆崇的能力真的大到了那个地步吗?!
心里不断地担忧,手机一时间也跟她反着干,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完了,不会落在公寓没有拿出来吧。”温宁拍着脑袋无比懊恼地说道。
温宁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回去,实在不行就和陆崇好好扯扯淡,她现在没有能力和陆崇反着干。
乐乐不安好,她就不能离开陆崇。
这样的一个逻辑真是让人想落泪呢,温宁心里想着。
去退了房间,回到公寓。
打开门,房间里还是一片阴暗,陆崇应该还没有回来。
温宁舒了一口气,这才刚换下鞋子,门就被打开了。
陆崇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温宁心里忍不住地害怕,不自禁地退了几步。
突然陆崇上前两步,狠狠地拉过温宁的手臂,眼里是令她心慌的狠意。
“陆崇……你干嘛?”温宁颤着声音小声地问道。
“你刚回来?”陆崇问道。
“恩。”
“这两天去德国了?”
“没有。”
“去哪了?”陆崇的声音突然放柔了问道。
“宾馆。”温宁手臂上的疼痛感渐渐消退,她心里舒了一口气,这次可能不会被折磨了。
砰。
陆崇把门关上,打开灯,拉着温宁往客厅里走去。
陆崇走的极快,温宁走的不稳,磕磕碰碰地很是狼狈。
被猛地拉到沙发上,陆崇一把把她压到他的怀里,声音低沉地说道:“你给我说清楚你的事情。”
温宁看着陆崇,墨黑的眼睛中陆崇看不出温宁的情绪,他所能看见的只是这双眼睛澄净地令他心惊。
一个成年人很少会有这样的眼睛,犹如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一般。
但是陆崇不会相信这样一双眼睛下面的心会是不谙世事,温宁的狡诈他早就见识到,装模作样!
“你想知道什么?”温宁服软地问道。
“乐乐,聂商。”陆崇薄唇中吐出两个名字,温宁心里一寒,终究是躲不过啊。
不过,她是不会告诉陆崇乐乐的身份的,乐乐和陆崇无关。
“乐乐是我和聂商的儿子,叫聂乐。”温宁残忍地说道。
陆崇脸色一下子暗下来,就算他基本上猜到了,但是亲耳听到温宁承认,他竟然还会心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