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人寿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言*情**』“不可能,那张地图是我在蒋寅家碰巧现的,你怎么知道我会去,难道你一直在跟踪我?”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是你一贯的作风么,我正是利用了这点,提前把假地图放在那里,以你做事的手法,肯定不会放过一点蛛丝马迹。”戴马回答道。
蒋人寿咳得更加严重,好久才张开嘴:“那你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要我的命,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
“你以为我不想取你的烂命,”戴马怒道:“自从那次事件后,我就失了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来自哪里,也许是上天要你死在我的手中,我一路乞讨到蒋家村,几年前,正当我快饿死的时候,梅儿端了一碗烧肉给我吃,救了我一命,渐渐地,我现自己开始恢复记忆。一想到你杀害洪裁缝,用铁钉钉进他的头颅,我就知道你的本性从来没有改变过,恶毒、残忍、无情,就是形容你这种人的。如果那时要了你的命,那就太便宜你了,自寻死路才是你这种人最好的下场,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能够活着逃出来。”
突然,蒋人寿哈哈大笑起来,说:“我恶毒、残忍、无情,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可你呢,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为了自己的目的,不也一样视梅儿一家人的生命于不顾吗,看着他们烧死,你是什么感觉,别说你一点都不感到惭愧。『**言*情**』”
戴马没想到蒋人寿临死前还要让自己不痛快,让自己的内心再次背负一生的愧疚,也许是说中了他的症结,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蒋人寿裂开干涉的嘴唇,笑道:“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我们都是走地仙,我这样做完全是遵照师命,坚守这行的传统,当初拜师的时候你也不是一样过誓,我作为大师兄,就是在给你补上一堂课。”
戴马想起当年拜师的时候,师父曾经千万叮嘱过,走地仙之所以不被外人所知,就是很好地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和普通的盗墓贼比,完全是更高一个层次。之所以能在大江南比走穴也可全身而退,就因为隐蔽性是第一戒条,一旦被外人知晓,整个行业都会受到牵连,将会是灭顶之灾。
戴马一众兄弟很好地贯彻了这项戒条,能够在盗掘众多古墓后不被人怀疑。他不知道如果泄露消息会是怎样的后果,就好像是一种信仰,谁也不敢擅自打破,也许是为了不被其他人牵连,也许是入行后带来的丰厚报酬,总之这项传统的戒条一直深深地嵌入了每个人的脑中。尤其是身为大师兄的蒋人寿,和自己相差近三十岁,传统的影子在他身上烙印最深。但是戴马不同,他的年代已经是民国,各种先进的思维开拓着他的眼界,传统的规条往往会成了他先违反的对象。他认为规条只不过是一句话、几个字,在现实面前显得无比荒诞与可笑,只有剑走偏锋才可当大事。“就算你说的对,但你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却要一个无辜的人枉死,难道不觉得自己丧德败坏吗?”戴马想给自己争取回一点面子。“咳咳……丧德败坏……哈哈,你没资格说我,要不是我,不只众师弟遭殃,走地仙一派也因你牵连,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吗?”蒋人寿设法让戴马回忆起那段痛苦的往事。戴马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被人带入了另一个时空,不自觉地放大了瞳孔,忽然面对眼前的老人既陌生又害怕,手中的匕慢慢落下,想起当年的那段痛苦的经历……二十年前,戴马的师父召集了所有的徒弟,称最近在长江流域的江西九江段生了一件特别的事。当地有一个船夫以渡船为生,一个普通的夏夜,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客人想要渡船过江,因为天色已晚,船夫本想收工回家,见到这个客人本末倒置的装扮已觉得奇怪,更加令他不解的是这个客人出手极其阔绰,一出手便是船夫一年的收入,而且非常着急,看在钱的份上,不由得他拒绝。接着又生了一件更加令他惊愕的事,船至江中央,客人断然让船夫停下手中的船桨,而翻看起一本古籍念念有词。这个奇怪的举动让船夫不由得心生凉意,到底这个客人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难道想劫船谋财,这个好笑的想法马上被否定了。只见这个客人交代了他一句话——等他下水后,江面会出现两个东西,是白色的,那就捞起来,是黑色的,千万别触碰,一切等他上船后自会处理,说完后,客人跳入了江中。船夫被他的举动所惊诧,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而且不容他回答,客人已沉下江面。过了有五分钟,船夫见江面平静如常,开始担心起来,要是被别人知道这个客人是由自己的船带走的,一旦死在江中,那就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于是船夫对着客人跳入的水面大声喊叫,不久,这声喊叫有了反应。“咕噜咕噜……”远处出现了两个漩涡,随后两个盒子状的物体在不远处浮沉。因为夜色昏暗,实在看不清楚是两个什么东西,更加别说是颜色,于是船夫划动船桨向“盒子”靠近,随着船桨的摆动,面前的“盒子”越来越清晰,船夫的嘴也越张越大。他看得很清楚,是两具同样大小的棺材,难道客人说的东西就是这个,惊诧之余,两具棺材就像被磁铁吸引,竟然慢慢也向他靠拢过来。船夫似乎是意识到危险,哪有心思在乎棺材是什么颜色,飞快划动船桨远离棺材。船至岸边,船夫已经筋疲力尽,正在他准备上岸时,现这个客人翻阅的古籍竟然遗漏在了船上。他见四下无人,藏在身上返回家中。过了好几天,船夫都没有踏出房门半步,就怕有人报官来抓他,可这件事似乎石沉大海,再没有人提起过。因为船夫并不识字,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他又不敢把这个“证据”交出来遭人猜疑,久而久之,这本来路不明的古籍被遗弃在了不知名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