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离指着自己的脑袋,脸上弥漫着一层朦胧的妖气:“还不承认?我都想起来了。”她唇角勾起一个浅浅扬起的弧度,眸底却满是伤痛和冰寒:“桑芷,是你!你灌我喝红酒,然后掐我的脖子。为了造成我喝醉失足掉落泳池的假像,你揪住我的头发,用我的头撞游泳池壁……”
“神经病!妄想狂!你疯够了没有?我什么时候撞你的头了?你有毛病啊?”桑芷鬼冒火,一向只有她冤枉别人,居然还有别人冤枉她的事儿。
桑离一口咬定是桑芷,非说是自己想起来了。这可不是一般罪,谋杀!就算未遂,也造成了伤害。
事情过得太久,双方物证已经没有了。现在只有人证,这个人证非常重要,再加之桑离左有前夫打头阵,右有金主当后台,这官司打起来,不把个桑芷搞进牢里去才怪。
当然,受害人的证词算不算人证,不在桑离的考虑范围内。她的目的,只是想将已极致脆弱的桑芷吓到崩溃而已。
许云迪一头雾水,从不知道这段往事,只知道前妻失忆,没想过是怎么失忆。这会子一拍大腿,对啊,怎么失忆的呢?
他的眸子透出来的光,一阵寒似一阵。试想,如果前妻的失忆,居然是后来与他同床共枕的女人搞出来的,能不让人毛骨悚然吗?
要是让他查清楚,真是桑芷下的手,他一定让她死得惨。他冷冷发问:“桑芷,是你干的吗?”
“不是不是不是!”桑芷尖声狂叫,拼命摇头,一头本来梳得贴服的长发,现在变得凌乱不堪。
连许云迪都来质问她,为什么他相信这坏女人的胡说八道,却不信她?
桑离趁热打铁,杀手锏一道又一道,刀光剑影抛出来,快把桑芷砍个粉身碎骨:“我问过妈了,她也说是你动的手。她还让我不要告你,让我原谅你……”
“不!不可能!不可能!妈怎么会说是我动的手?不可能!”桑芷凌乱得发狂:“她吃素吃傻了才会这么说。我是她女儿,她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我?为什么?”
桑离渐渐冷了眸色,那句“我是她女儿”尽管含糊不清地夹在一大段话里,却还是如炸雷般炸得她耳畔轰鸣。
许云迪也被这句话瞬间打击得如坠冰窖。很长一段时间的猜测,在此刻浮出水面。
尽管他已做好了思想准备,但还是被打击得体无完肤。虽然这话听来如此含混不清,可是对方的神态,说这话时的神态,都让他笃定,真相已经大白,无论谁再掩饰,也是徒劳无功。
桑离全身骤然透出森冷的气息,下意识隔着衣服模了模胳膊上那道疤痕,居然话锋一转,莫名其妙地转到了另一个完全不相关的话题上:“既然你说这道疤痕不是秦榆弄下的,而是你弄的,你猜猜,我该怎么把这笔账还给你?”
桑芷有口莫辨,那会儿是真正凌乱,完全不知道自己说过些什么。一时在想伤人坐牢的事,一时又在想疤痕的事,脑子乱得完全不能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