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不比秦海,最近的邻居也住在一公里开外。”莫承熙笑了笑,拉上了窗帘。
叶芊然也不想辩驳了,管他是什么,只要不是什么电锯杀人狂之类的变态就行,就算是,也不会是莫承熙的对手,他的身手杠杠的,绝对特级中南海保镖级别。
两人做了个温泉spa,看了部电影,玩了几场摔角游戏后,就沉沉睡去。
或许是太过安静,让叶芊然有点不太习惯,天还未亮,就睡意全无。
莫承熙还在睡梦中,她悄悄的从他臂弯溜了出来,倒了杯水,轻轻拉开窗帘。
外面依然漆黑,雾气淡了些,银色的雪光映照出了荒坡惨淡的轮廓。
一抹细长的影子幽幽的伫立在坡顶,那红艳艳的长裙显得异常诡谲,在风中阴森的飘荡,黑幽幽的长发像魍魉一样披散下来,遮住了整张脸,看不清是面对着,还背对着。
叶芊然只感觉看到了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吸血鬼。
她想拿起手机拍下来,可一回来,影子就不见了。
太诡异了。
她拉起了窗帘。
回到床上,重新躺了下来,眼前不停闪动着那抹鬼一样的影子,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莫承熙正坐在身边慵懒的喝着一杯柳橙汁。
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
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
阳光明亮的照耀在溪谷里,纯净的雪色里泛着点点金光。
雪海里没有起伏的雪浪,风时而卷起一阵雪花,轻轻的散开,消失在阳光里。
远处重重叠叠的雪峰上,萦绕着低垂的云,犹如一层薄薄的轻纱,为这片迷人的山脉增添了更加神秘的色彩。
近处的那座诡异的荒坡依然光秃秃的,除了厚厚的积雪,什么也没有。
“待会我们去滑雪。”莫承熙看着她,微微一笑。
她点点头,来瑞士不滑雪岂不白来了。
早饭后,走出别墅,冰冷的空气迎面袭来,带着淡淡的香槟的气息,深深呵一口,清新的感觉就像阿尔卑斯山的薄云一样从心底升起,盈满整个胸膛。
他们来到当地最大的滑雪场,内尔山雪场。
叶芊然的胳膊已经基本复原,现在滑雪没有阻碍了。
莫承熙为她聘请了一名资深的教练。不过后来,他无奈的发现,他亲自执教的话,她会学得更快。
大半日下来,她已经可以在红色区域的中难度雪道自由滑行了。
下午,她就开始挑战黑色的高难度雪道了。
当然,摔跤是难免的,不过她总是笑呵呵的爬起来,再继续滑,直到不再摔倒。
坚持不懈也是她吸引他的地方之一。
第二天,他们又去了pizmuragl滑雪场,那里有更长的滑道,适合精力充沛的挑战者。这一次,他和她并肩滑行,而且一次也没有摔倒。
“看来你小脑很发达!”他带着称赞的口气。
“因为我有个好教练!”她嘻嘻笑着回答,而后转头望着他,卷翘的睫毛忽闪着,犹如两只翩飞的蝴蝶,“来追我吧!”她激起飞扬的雪沙,一溜烟的跑了,留下一连串清脆的笑声回荡在雪野中。
掠过一座陡峭险峻的山道,她滑进了一处僻静的山林,里面苍天大树林立,皑皑的白雪积满了枝头树梢。
站在斜坡上放眼望去,山林的尽头似乎就是悬崖了。
莫承熙还没有跟上来,于是她准备折返,突然,山林深处出现了一抹细长的身影,罩在像血一样浓艳的长裙里,浓密的黑色长发凌乱的披散下来,遮住了整张脸。
和昨晚在山坡上看到的影子极为相似。
如果昨晚是幻觉的话,那现在绝对不是。
“谁在那?”她叫道。
影子没有回答,动了动,转了过去,朝昏暗的山林深处走去。
好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人是鬼!
叶芊然慢慢的滑了进去,里面的树很密,光线越来越暗了,叶芊然干脆解下了滑雪板,沿着地上的脚印往里走。
脚印到了一座陡峭的山坡下突然就消失了,那个身影也不见了,叶芊然正四下张望时,一块雪球包裹的巨石从山坡上滚了下来,以飞快的速度朝她冲来。
她有一瞬的惊悸,来不及作反应,正当巨石要砸向她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像飓风般的席卷过来,带着她倒在了旁边的雪地上。巨石轰隆一声,在雪地上砸下了一个大坑。
她惊了好一会,仰起头看见是莫承熙,就一头钻进了他的怀里。
“没事了,芊然。”莫承熙长长的吁了口气,幸好他赶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赶紧回去吧。”她还惊魂未定,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
莫承熙连忙扶起了她,一起走出了山林。
回到别墅后,叶芊然捧了杯热腾腾的红茶,蜷缩在沙发上,脑子里不断重复着雪场上惊魂的一幕和神秘的鬼影。
“芊然,你跑到那里做什么?”他在林中发现了她月兑下来的滑雪板,看起来她进去不是要滑雪。
“承熙,还记得昨晚我跟你说在外面的荒坡上看到的影子吗?”叶芊然喝了口红茶压惊。
“傻瓜,是你眼睛看花了。”莫承熙笑了笑。
“没有,我没有看花,我刚才在山林里又看到她了,是个女人,穿着鲜红的长裙子,头发很长把整个脸都遮住了。我看她往林子里面走,就跟了上去,可走着走着她就不见了。”叶芊然说着打了个寒噤,往他怀里靠了靠。他抬起手臂把她搂了起来,“看清楚她的脸了吗?”
“没有,头发挡着,像贞子一样,我看不见。”她摇了摇头。
莫承熙沉吟了一会,目光变得异常深沉,他抚了抚叶芊然的头,轻声安慰,“不要怕,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你,这件事我会弄清楚的,不要让它影响我们的蜜月。”
她微微颔首,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这个晚上,莫承熙没有阖眼,一直坐在窗前,从窗帘的缝隙里看着外面那座荒坡,他要看看究竟是谁在那装神弄鬼。不过影子始终没有出现,仿佛在跟他捉迷藏一样。
第二天,天空飘起了雪。
莫承熙开始补觉,叶芊然就独自跑到湖边去堆雪人。
中午,霁雪初晴,吃完午饭后,叶芊然拉着莫承熙去看自己堆的雪人。
来到湖边,她差点尖叫起来,雪人已经不是雪人,而是血人了。
它从上到下被血淋过,那恐怖殷红刺痛了叶芊然的眼睛。
莫承熙连忙把她搂进了怀里。
“是谁,给我滚出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外面空荡荡的,莫承熙的吼声在寂静的雪地里回响。
莫承熙叫来柯特,牵来猎犬,并带上了枪。
猎犬在雪人身上嗅了嗅,然后朝不远处的林子跑去。
柯特紧跟在猎犬后面,莫承熙牵着叶芊然也跟了进去。
林子里传来了犬吠声,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叫喊。
“别咬,别咬,是我,柯特,你不认识我了。”
莫承熙和叶芊然跑过去一看,竟然是蒋公子。
莫承熙哭笑不得,“怎么是你?”
“今天是万圣节,给你们开个小小的玩笑嘛!”蒋公子摊了摊手,“你们也太紧张了吧,连枪都带上了。”
“你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昨天我可是差点死掉!”叶芊然瞪了他一眼,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昨天?”蒋公子愕然,“我今天早上才到。”
“你没有装成女人在那边山坡上走来走去,又跑到山林里吓我,还有巨石头砸我?”叶芊然双手叉腰,极为不爽的瞪着他。
“我可没这么脑残,我真的是今天才到的。”蒋公子摆了摆手,要是有人想出这种点子,还真是恶作剧之王了。
莫承熙招呼着大家回了别墅。
女佣准备了点心,三人坐在花园里喝起下午茶。
阳光带着浓浓的暖意流淌在枝桠花稍,馥郁的花香随风暗渡,弥漫在纯净的空气里。
叶芊然收拾起了乱糟糟的心情,平静的感受着扑鼻的香气和迷人的景致。
“你怎么来了?”莫承熙喝了口绿茶,问道。
“还不是被我老爸逼着过来谈生意,昨晚,你在微博上说后天才动身去法国,我就过来看看你喽,顺便讨教一下生意经。”蒋公子笑了笑,拿起一块松饼塞进了嘴里,然后朝叶芊然靠了靠,“再跟我说说你昨天遇到的那事。”他一脸的好奇因子。
叶芊然吐了口气,昨天的事有仔细的说了一遍。
“那女的长什么样子?”蒋公子模了模下巴,脸上带了几分深沉之色。
“看不清脸,只记得她穿的衣服,奇奇怪怪的,那天晚上我本来想拿手机拍下来,可她一晃就不见了。”叶芊然吃了粒黑加仑。
蒋公子沉默了一会,让女佣拿来了纸和笔,“你说,我给你画出来。”
“你还会这个啊?”叶芊然笑了笑。
“他可是专业的。”莫承熙拍了下蒋公子的肩,蒋公子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画家,可惜作为家里的独子,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随父学经商。
于是,叶芊然一边描述,蒋公子一边画,然后把画纸女子翻了过来,“是这样的吗?”
叶芊然看了看,微微颔首。
蒋公子盯着画中的人,半晌,他突然浑身一震惊悸,把画纸递到莫承熙面前,“你快看这件裙子,像不像郭瑶死的时候穿得那件?”
莫承熙微微震了下,盯着画纸,他的脸上有块肌肉颤动了下,但表情依然冷静。
“你得当心了,看来有人不想让你的蜜月好过啊!”蒋公子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担忧。
叶芊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但听到死什么的,鸡皮疙瘩就不自禁的冒了起来。
“郭瑶是谁?”
“都是些过去的事。”莫承熙拍了拍她的手,似乎不想让她问下去。
“所以我要真被害死了,也只能做个莫名其妙的糊涂鬼喽。”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前几天是个坐轮椅的女人,现在又是郭瑶,这个老公过去到底是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真是太不了解你了。”她垂下了眸子,脸色变得极为阴郁。
“芊然!”莫承熙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告诉她是担心她胡思乱想。
“算了,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就告诉芊然好了。”蒋公子喝了口茶润嗓子,把身体朝叶芊然倾了倾,“这个还是我们在中学的事了。你老公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几乎全校的女孩子都在暗恋他,郭瑶就是其中之一。那个时候,承熙在和cindy交往。”
叶芊然刚喝进一口茶,听到这里呛了下,冲莫承熙狡狯的眨了眨眼,“难怪cindy是你的初恋。”
莫承熙瞪了她一眼,知道这家伙是故意调戏他,cindy的事他可是解释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他和cindy不过是互相利用,cindy借他遮掩自己的取向,而他可以摆月兑一大堆恼人的烂桃花,让耳根子清静清静。
“郭瑶嫉妒的发了狂,对cindy是恨之入骨。”蒋公子继续说,“有一次学校组织登山活动,郭瑶在cindy的登山工具上动了手脚,害得cindy差点跌落山崖摔死。后来我们决定惩罚郭瑶,把郭瑶从学校里赶出去,郭瑶一时想不开,从教学楼上跳了下去,那天晚上她穿的就是这件衣服,还说要变成厉鬼守在承熙身边,如果她得不到承熙,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叶芊然倒吸了口气,把手搭在莫承熙肩上,“老公,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让这些女人个个为你发疯发狂,要死要活的?”
莫承熙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再厉害,还不是被你这个小恶魔给套住了。”叶芊然吐了吐舌头,眼睛里有抹得意之色,吃了块小饼干,把头转向蒋公子,“郭瑶到底死了没有?”
“从16楼跳下来,你说死了没有?”蒋公子耸了耸肩。
“既然死了,那我看到的是谁,总不会是鬼吧?”叶芊然嘟了嘟嘴,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鬼的。
“我倒要看看是谁不想活了。”莫承熙低哼了声,眼里闪过一抹阴鸷的光芒。
接下来的两天,别墅加强了戒备,四处的监控措施全部打开了,只是恐怖的“鬼”影却再也没有出现,或许已经觉察到他们要猎捕它了。
不过,它并没有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在莫承熙和叶芊然离开圣莫里茨去往普罗旺斯时,它也悄悄的尾随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