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承熙震动了,他俨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觉得不可理喻,“miss侯,今天不是愚人节,希望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你该找的是孩子的爸爸。”
侯语柔出离愤怒了,抓起莫承熙桌上的文件泄愤的摔倒了地上,“莫承熙,你觉得我是那种随便随便就跟人上床的女人吗?这段时间除了你,我就没有过别的男人了,你可以不承认这个孩子,但是我一定会把它生下来,告诉它,它爸爸是个完全没有责任感的男人。”
莫承熙眼里寒光一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如果不是看在她是个孕妇的份上,早就把她一脚踹飞了,还没有人敢让他莫承熙喜当爹的。
“侯语柔,你最好给我弄清楚,你肚子里到底是个什么种,我没空跟你在这里发疯!”他凌厉而冰寒的目光让侯语柔打了个寒噤。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承认,难道那天晚上的事他完全都忘了?她突然感到很绝望,很无助,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出来,“难道你以为我是个无耻放dang的女人?难道你认为我会动不动就人上床?我只有过两个男人,一个是我之前的男朋友,我们已经分手两年了,另一个就是你。孩子的事这么重要,我怎么会拿来胡说。”
莫承熙的脸上划过嘲弄之色,他原本也以为她不是个愚蠢的女人,可是她已经不止一次做出愚蠢的行径了。
“既然是这样,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在果汁里下药?”
侯语柔怔住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没有下过什么药,从来都没有。”
莫承熙冷笑,“难道我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我会不清楚,侯语柔,你看起来精明能干,实际上愚蠢的让我无语。”
侯语柔的脸上辗过一阵剧烈的痉挛,声音随着微微发颤,“我真的没有下药,我就是……”她噎住了,她确实没有下药,但是在果汁里放了阿美的姻缘水,难道那个水……她狠狠的咽了下唾沫。
莫承熙看出了她惊惶的神色,微微勾起嘴角,噙出一缕极为幽讽的笑意,“侯语柔,我们之间没有过任何关系,你的孩子更不可能跟我有关系,你还是赶紧去给找它爸爸,不要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不是的,莫承熙。”侯语柔顾不上面子和尊严了,只想把事情解释清楚,“我承认,在d市相处的这些天,我被你吸引了,来秦海也是因为你,可我没有想过耍这种卑劣不堪的手段来得到你。我只是在果汁里加了点姻缘水,是我的女佣阿美从月老庙里求来的,她说在七夕这天给自己喜欢的人喝了以后,两人就能在一起了。而且她说是井水,就算不灵,也不会有问题的,我就是一时好奇,就放了点,我也不知道喝完会热的难受。”
莫承熙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的目光没有闪烁,脸上也没有撒谎的痕迹,看来说得应该是真话。
“就算是这样,那天我及时的离开了,我们没有发生任何事。”
“可你后来回来了。”侯语柔急了。
莫承熙狠狠一震,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和严重了,“我没有回来,我整个晚上都在半山腰的亭子里。”
“不可能。”侯语柔恐慌而惊惧,整个身体都开始颤颤发抖,“除了你,别墅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了,而且下那么大的雨,也不可能有别人能过来。”
“你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吗?”莫承熙给她倒了杯水,试图让她冷静一下。
她的手不停的发抖,捧起水杯,一口气就喝光了,“我看得很清楚,就是你。”虽然停电了,但电光闪闪,把四周照得通亮,她还是能看清来人的模样,是他,明明就是他的。
“可能是你的幻觉,miss侯,当时你的意识已经不清楚了,把那个人当成我是很正常的事。”莫承熙解释说。
侯语柔拼命的摇头,不可能,她不可能看错,虽然她意识有些迷糊,可眼睛不会花,她看的一清二楚,而且除了他们两人,不可能再有其他人在了。
“我们都喝了姻缘水,如果我意识不清楚,你的也一样,你怎么就肯定你没有回来,没准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都忘了。”是这样的,肯定是这样的,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一定意识混乱了,所以根本就不记得和她发生关系了。
“我一直都在雨里,让自己保持清醒,所以我自己做过什么我很清楚。”莫承熙的语气很坚决。
侯语柔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奔到窗前,推开了窗户,她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脑子已经混乱了。
窗外,天色黯淡。
细若灰尘的雨雾,在风中忽儿飘飘荡荡,忽而团团涌聚。
远处的山峦、密林、建筑物都淹没在雨雾和暮色交织的大网中,只剩下一片片模糊的影。
凉飕飕的风迎面扑来,仿佛一双有力的大手,捂着她的脸,勒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用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突然,她的眼睛亮了下,蓦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转过身来,“莫承熙,我问你,你的左胸口上是不是有个纹身?是叶芊然的名字。”当时他月兑下衬衣,和她肌肤相亲时,这个纹身一直在眼前晃动。
莫承熙的眉间掠过一阵惊悸,不过他控制的很好,没有情绪泄露到脸上,但他的沉默等同了默认。
侯语柔冲到了他面前,“你有,对吗?如果你没有,就把扣子解开向我证明。”
莫承熙默然未语。
侯语柔从鼻子里嗤笑了声,“我说过我不会认错,那天晚上和我发生关系的人就是你,或许你真的意识错乱不记得了,但是你不能否认这个孩子,它的确就是你的。如果你担心叶芊然,我可以对这件事保密,不让她知道,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忽视它的存在,对它也能像你和叶芊然的孩子一样,尽到你作为父亲的责任。”
莫承熙咬了咬牙,额上的青筋在不住的跳动,眼里闪着暴怒的火焰,“侯语柔,信不信是你的事,我也不知道那个鬼男人是哪里冒出来的,但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最好回去想清楚,找到罪魁祸首,不然后悔的是你自己。”
侯语柔咬住下唇,死死的盯着他,脸上是恼怒和受伤的神情,“该想清楚的人是你自己,你认也好,不认也罢,孩子我是一定会生下来的,到时候看看它是不是比你和叶芊然的双胞胎还要像你。”她说得毅然决然,然后摔门走了出去。
“见鬼!”莫承熙愤懑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这个给他泼脏水的王八蛋,被他揪出来,一定废了他,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再人事。
满腔窝火的回到碧水湾里,叶芊然正在厨房亲手煲汤,这个月是老公忙碌的一个月,既要着手赛尔的收购,又要准备欧洲贝克公司的竞标,所以她决定在背后给予极大的支持。
莫承熙斜倚在厨房门口,凝视着她忙碌的倩影,不知不觉中心里的烦闷就烟消云散了。走上前从身后把她搂了起来,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吮吸着她秀发里诱人的味道。他感到一股水秀的灵气在她冰肌玉骨间荡漾,并阵阵散发出来,化为微醺的香风,随着呼吸沁入心扉,令他通体的细胞都清畅了。
“马上就可以喝了,快去把孩子们都唤下来。”她转头,嫣然一笑,他趁机就把她的小嘴含住了,如饥似渴的品尝着她如玫瑰花瓣柔软的红唇。她咯咯一笑,轻轻的推开了他,“当心汤糊了。”
他无奈的转过了身,到楼上把三个宝贝叫了下来。
叶芊然煲了两份汤,清淡的一份是给孩子们,有药材的是给莫承熙的。
“芊然妈咪煲的汤,是世界上最好喝的。”伊莲一边喝,一边回味的咂嘴。
“有这么好的妈咪,是不是很幸福?”莫承熙笑着问。
三个宝贝齐颔首,然后转头望着老爸,齐声问:“有这么好的老婆,是不是很幸福?”
“那还用说。”莫承熙浓眉微挑,笑意莹然,在外面有再大的烦恼,回到家里,看到体贴的妻子和三个小可爱,浑身就轻松了。
晚上,哄凯米和汤米睡后,夫妻俩带着伊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莫承熙像从前一样体贴的把胳膊献出来,给老婆当枕头。
老实说,在认识她之前,他完全没有看电视的习惯,或者说不愿把太多休闲时间浪费在电视上。而她,最热衷的两大娱乐活动,就是看电视和打游戏。看电视是种习惯,因为从小到大,家里唯一的娱乐设施就是一台只能收看到两个台的陈旧电视机,但已经足够了,每晚筋疲力尽的回到家,打开电视,躺倒沙发上看上几分钟,哪怕只是广告,心情也会豁然开朗,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
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戒不掉的习惯,对她来说,每晚靠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看上一集电视剧或者一场娱乐节目,才算是真正的放松和休息。
两人相处就是在不断的磨合中互相适应,让自己适应对方的习惯,也让对方适应自己的习惯。如今莫承熙也形成了一种习惯,就是默默的坐在她身旁陪她看电视,然后偷偷欣赏她在专注中情不自禁流露的一颦一笑,和如此简单的快乐和满足,这是每个夜里最令他着迷的风景。
广告时段,他拿了两盒冰淇淋,一盒给伊莲,一盒和叶芊然分享,两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吃得甜蜜。
伊莲吃了口冰淇淋,像往常一样开始发表她的观后感,“男主角和女主角也太婆婆妈妈了,那么简单的一件小事,说清楚不就好了吗,干嘛老是顾忌这个,顾忌那个,遮遮掩掩的,最后小事变大,闹到不可挽回了。”
叶芊然笑了笑,“要是说清楚了,不就没得演了,编剧就是要绕圈子,让观众心急。
原本应该开始打岔的莫承熙变得相当沉默了,搂着他一声未吭,眉睫始终凝肃的微敛,双眼似乎盯着电视,又似乎没有,像在思索些什么,显得格外高深莫测。
叶芊然留意到了,转头点了下他英挺的鼻梁,“怎么啦?半天都不说话,现在是广告时间咧。”平常在广告时段属他最活跃了。
“听你们说就好了。”他耸了耸肩,其实他是被伊莲的话提点了,在考虑要不要把侯语柔的事告诉她,提前打剂预防针。这件事十有ba九是个圈套,有人设下了周密的陷阱,把他和侯语柔套进去了。除开同联成合作的项目,他最担心的就是叶芊然,太多不利的证据指向他了,他简直百口莫辩,而她在这种问题上又是如此的敏感,他们之间的信任可能承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挑战。他不想冒险,还是步步为营的好。
然而,侯语柔不是个甘愿被“遗弃”的女人,之前,莫承熙的冷漠和凉薄已经令她由爱生恨,只是连使了两招都没有令他和叶芊然产生隔阂,她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计谋,就暂且歇息了一段时间。现在肚子里有了王牌,也有了可以要挟他的资本,她怎么可能不好好的利用一番。
莫承熙从电梯出来,走进车库,就看见了她阴魂不散的身影。
他蹙了下眉,看来以后得让阿诺替他开车了,对付无聊的女人,阿诺已经很有招数了。
他刻意无视她,直接走到车门前,侯语柔突然就冲了上来,从后面抱住了他,“你就这么对待怀了你孩子的女人吗?”
“你今天忘了吃药吧?”莫承熙掰开了她的手,转过身极为凌冽的看着她,“我告诉你侯语柔,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给我保持距离,否则不管你是不是孕妇,我照样教训!”
“莫承熙,你简直冷血!难道你连自己的亲身骨肉也不顾吗?”侯语柔气急败坏。
莫承熙的眼里闪过比利刃还要狰狞的寒光,“侯语柔,因为你肚子不是我的种,所以我没有权利处置,如果真是我的,你早就躺在手术台上了,我不要的人和东西,谁也别想硬塞进来。”
这话产生了巨大的震慑力,侯语柔脸色惨白,护住肚子,恐慌的朝后退了两步,一不小心绊到地上的隔离架,摔倒在了地上。
小月复一阵剧痛,她痛楚的捂住肚子,在地上shen吟,“莫承熙,我肚子好疼,快送我去医院,快点,求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