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惨惨,山道阴阴,山路弯弯,山荒林野……
一行五人,坐在壁月同一模样丑陋的男人纠缠了两个时辰才骗到的破旧马车上,无精打采。
马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艰难的喘着,至于祸害亲赐的明晃晃的马车,据祼燕说,已经放在城里一个非常非常安全的地方,他保证。
至从典当了成鱼后,其余三人一直愁眉深锁,因为他们认清了一个事实:要是再不弄点银俩,估计谁谁谁又会步了成鱼同学的后尘。
他们不想就此结束了自己美丽的一生,所以一直在考虑怎么着才能弄到点银子,直到前面出现一队威风凛凛的镖队,萎靡不震的三人顿时精神饱满,感恩戴德,齐齐呼到: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刹那间,三人如旋风般冲了出去……
翩翩佳公子,俊美容颜如歌如玉,黑瞳仿佛那浩瀚夜空中,深邃的漩涡……
窈窕淑女,发丝飞扬唇红齿白,腮如凝脂,眉眼似画……
一对玉碧佳人在破旧喘息的马车内含情脉脉,相顾无言……
筝~~~弦断音止,以上广告请以实物为准。
实物则是:金大小姐望着旋风一般的三人咬牙切齿;伏洛则笑得狡黠万分,两人携手下车,却见——
luo燕骚首弄肢,晃着手里的香帕,一摇三摆的行至某镖车前。嗲着甜腻死人的声音,妩媚的说:“各位,奴家打劫哟。”
一干镖局人士手提大刀,肩扛斧头,凶神恶刹戒备森严的将一辆小巧的马车挡在身后。
听闻此语五大三粗的汉子们个个面面相觑,搞不清楚这是演的那一出。
金戈抚额叹息,有一种仰天长啸的抓狂感。伏洛则冲她眨眨眼,一脸的看好戏。
那厢休花见不得luo燕那风情样儿,提起裙脚,一嗓子吼过去:“找死呀,打劫有像你这样温柔可人抚媚善良的么,闪开,让爷我来。”
只见休花蹭蹭蹭跑去想把仍在扭腰放电的luo燕给拽到一边,哪知——
吧唧——
“哎哟……”
某花大叫,下一刻便见某花斜躺在地上,一手支头,另一手玩着胸前的发丝,背后地上一道深深的滑痕,那薄得谈不上衣服的衣服快掉到了手臂以下,香肩肌肤雪白,胸前的假打高耸入云还因刚才摔倒而颠颤不已。
估计姿势没有摔好,某花还重新摆了个撩人的姿势,用害羞的眼神甩了众镖师一眼,嗲嗲的说道:“奴家摔倒了,需要银子来安抚哟。”
众人……
金大小姐额暴青筋忍无可忍,欲上前将那假打给踢破,免得这群不男不女的人去祸害别人。不过,有人比她还快,那就是壁月。
壁月颇具大家闺秀,不急不缓目不斜视的行至?行至众人面前,对镖师们恭恭敬敬福了福身,然后不嗲不娇甚至没有一点矫揉造作的说:“各位,劫财劫色。”
众人绝倒……
一翻互动打闹,再恢复时,却见这些个镖师汉子们笑咪咪的聚在一起评论面前貌如天仙的三个小娘们谁打劫更专业,最后评出的分数是壁月最高。
金戈热泪盈眶,差点上前握住镖师们的手大呼:兄弟,你们让我甚感欣慰。至少世道还是安康的,人们的欣赏水平还是正常的。
却不知,在这一片和谐气氛中,金大小姐正想和镖师们商量借点银子的时候,那辆小巧的马车内突然传出一声咳嗽,刚才还喜笑颜开的汉子们顿时抽刀立斧,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横在她等面前。
不待金戈看清形势,就见三道华丽丽的身影早已扑向汉子们,一阵香风夹杂着血腥之气迎面袭来。
几个呼吸间,祼燕倾国倾城的立在金戈跟前,一脸的如沐春风。
“老大,你就在这里等着,可别沾了血腥。我与壁月他们找银子去。”
“去”的尾音还在,人已不见了。就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接着就是粗暴的怒骂。不一会儿luo燕三人骂骂咧咧的又立在了金戈面前,满脸怒气,模样甚是狼狈。
“老大,这群男人不是东西。”
“老大,这些全是废物。”
“老大,没搜到钱。”
看看,还是壁月实在,没搜到钱财就明说嘛。
金戈伸长脖子看了看那队镖车,后面几辆马车被luo燕三人翻得面目全非,地上车上全是些衣物鞋子,虽陈旧却干干净净;唯有一把三弦醒目的躺在地上。
走上前拾起三弦,指尖微拔,丝丝弦音缠绵幽长,余音绕耳。那辆小巧的马车动了一下,却无人出声。
金戈怀抱三弦走到马车前欲要掀帘子,却被伏洛及时挡下。收到伏洛的警慎眼神,金戈乖乖立在一旁。
只见伏洛轻轻掀开了帘子,印入眼中的,豁然便是吸食客栈那一主一仆。主,双眼轻闭,状似详和;仆,双手双脚被捆,眼中布满迷茫。
金戈同伏洛甚是惊讶,这镖押的是人还是物?!
伏洛蹙了眉跨上马车,将绳子解开,探了探那主子的鼻息,替他解了穴。
主子醒来,仆人却还是迷茫之色。看来,这小姑娘被人下迷药了,不知道被坏人打坏主意没。
想到这儿,金戈不由得多留意了小姑娘几眼,发现她衣着整齐,并无异样,多少算是安心了些。
主子倒是镇定,刚醒就将注意力转到金戈身上,接着,又盯着她怀里抱着的三弦。
金戈甚是不好意思,笑了笑,比划了一下三弦,问:“这,是你的么?”
主子点头,并没有伸手接过三弦,又把注意力落到金戈脸上,将她细细的打量。
被谪仙一样的人儿关注着,金大小姐突然觉得脸有些发烫浑身有些不自在,不由得张口继续道:“这个,很好。音好,曲好,人更好……”。
感觉腰被一物给揽住,低头发现伏洛的爪子正搂着她卓然挺立于身侧,如玉般的面容笑得倾城绝色,大有“我人更好”之意。
金戈惊觉自己说错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才好。赶紧尴尬的将三弦递过去,讪讪道:“那个,我的意思是,你比三弦好……呃……三弦没你好……三弦和你都好……”。
金大小姐突然愤怒不已,甩袖而去:怎可把人和物比。
身后,伏洛将三弦塞进那谪仙人儿的怀里,安抚道:“戈儿的意思是,什么样的马配什么样的鞍。就像你用这上古三弦,我用绝世乌笛一样。”
……这是损自己呢,还是赞别人。
luo燕三人将犯罪现场打扫干净,并把衣服鞋子如数收拾到箱子里,还热心的帮着捆到了小巧的马车后面。
那主子坐在马车前抱着三弦不说话,好看的眼睛一直尾随着金戈。时而迷离时而彷徨,时而黯然时而凄寂。惹得与她并肩而行的伏洛频频打量,眼中布满了妻子出轨被抓的神色。
他的仆人则迷迷糊糊的靠在他身上,时不时叽咕几句,满脸的伤心悲切。
本以为主仆二人遇到了什么人间悲惨绝伦之事,后来才发现该仆人嘴里叨唠的是:我是男子汉;主子别逼我……
满脑黑线。此话让五人的思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luo燕三人,皆用悲喜交加敬仰莫名的眼神看着那个仙人般的主子。
伏洛则将金大小姐护得死死的,敢情被那个“主子别逼我”给镇住了。
金戈的脑袋又被门给夹了,暗道:怪不得该仆人被下了迷药也没被坏人干坏事,原来又是个带把的……
再看那主子,对仆人的悲切控诉无动于衷,只管拿着好看的眼睛盯着她不放。
这场面至少坚持了半个时辰,那个叽叽咕咕的仆人终于清醒,抱着自己的主人嚎啕大哭。最后,抽咽着对金戈说:是你救了我们吧,一定是你救了我们。可是师傅他老人家中了毒不能说话了,你看,师傅他老人家一直在用眼神向你表示谢意。现在我要带着师傅他老人家回去找解药。俗话说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师傅他老人家的地方尽管说,师傅他老人家一定倾力相报。
哦,原来不是主仆,是师徒。
只见这小傻子徒弟语毕,斩钉截铁的上了马车,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扬鞭——
抖缰——
一声吆喝,小马车扬着小蹄子得儿得儿——缓慢而行。
远目。金戈对那小傻子仆人的形为很是无语,真是亏了上天仁慈,给了这傻小子一个机灵样儿。
五人目送小马车n久,才没见了车影。
luo燕三人垂头丧气,钱没抢到,还遇到这样的两个主儿。那傻小子又没留下个联络方法,到时候真要求助于那个“老人家”的时候,上哪儿找去。
算了吧,还是自认倒霉得了。
伏洛笑咪咪的揽过金戈,轻问:“戈儿,是不是累了?今晚咱们就在这里露宿。”
金戈抚额,对今天所遇之人之事甚是无趣,随他们的意吧。
伏洛则欢天喜地的吩咐luo燕三人准备夜宿。
三人行动迅速,不一会儿就找了块地势将火燃了起来,还顺便弄了几只野兔拔洗干净了架到火上烤。
金戈坐在火堆旁,背靠大树,闻着阵阵肉香,看着远处沐浴着斜阳的山景胡思乱想。
恰在此时,一声声马蹄声回荡在山间,打乱了她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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