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忽略掉那身结实的肌肉。刀伤,幸好不算太深。
不再对着裴公公那张美脸,金戈长长松了口气,一边帮他清理伤口一边问是不是祸害早就算到他们会遭此一击,所以一直让他跟着。
裴公公没有答话。
金戈又问,他身着宫衣就不怕有心之人认识么。
裴公公望着涯外的夜空,似乎有些恍惚,半晌才嗯了一声。
不气馁是金大小姐的特长之一,又问,你为什么不多带几个人过来。
这家伙终于有了反应,却只是收回了眼神,冷冷说:“我才赶到。”
呼吸一结,金戈的手上没了轻重。美雕公公似有些恼怒的夺过她手里的布条,胡乱的缠上,然后穿上衣服就躺一边养神,再不理她。
看着那身红宫衣,早已没有往日的光鲜亮丽,火光印照下,却显得灰尘扑扑,皱皱巴巴。
金戈越看越烦心,干脆一把扭住裴公公的衣服问:“他是怎么发现的?他怎么就如此肯定我们在哪里?他几时派你出发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才赶到?”
裴公公任由金戈扭着他,连个冷眼都不施舍于她。
一股无名邪火由然而升,金戈终于怒火冲天的对他咆哮:“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不派人传信,非要那么远派人过来,他怎么能确定你们不会被半路伏击,怎么能确定我们能坚持那么久。
明知有危险还让我们明目张胆,难道将我们丢在危险中是他的乐趣吗,难道我一个女子就活该被你们拿来利用吗。堂堂一大强国,难道男人都死绝了,或者都像你一样进宫为奴了……”
裴公公一把扣住金戈的手,眸中怒气浮动,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我是男人。”
被一个高手扣着无法动弹,又踢又闹不符合自个的身份,可心里憋屈又无处发泄,最后一腔控诉如数变成泪水。
金戈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那叫一个泣鬼神。把进宫几年所受的委屈、屈辱、担惊受怕,在这夜深人静的旷野之中全部用眼泪给宣泄了出来。
最后,金戈吸了吸鼻子,看到他与美雕还是一个扭一个扣的姿势,突然想起他刚才说的一句话,张口就问:“公公怎么会是男人。”
怒,绝对的怒,甚至杀人的**都如数的体现了出来。
抽风的金大小姐脸顿时火热,她想她定是哭糊涂了,肯定是这样,不然不会问这个众所周知的问题惹怒这只美公公。
金大小姐赶紧道歉,得到的结果却是裴同学的再次申明:“我是男人。”
不知怎么了,她觉得他这一重复就欲盖弥彰了。太监嘛,地球人都知道不是男人,都成事实了,为什么非要把假的弄成真的呢。
估计金大小姐的表情彻底激怒了这家伙,他一?他一把将她拉到眼前,说:“收起你那眼神,从先皇开始宫内太监是不可用女人的,你想挨板子了吧。”
金戈被拉倒在美公公怀里,瞪着他半晌没有回味过来。
她和他,貌似话题是一个,但意思却是两个吧。
我国古代的太监,从啥啥啥时候开始是阉人的呢,而这里……嗯……
完了,她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谁说太监就是一定是阉人,更何况这朝代不明呀。
她有了先入为主的思想,所以就一直认为太监就是阉人。但她从来没有见过,也无从验证,对吧。
再者……
偷偷瞄了瞄盛怒的美雕,嗯,有猫腻呀。金戈大为好奇,一个大内总管竟然不是真太监,有意思了。
如此,那那那那她眼前这位酷得一塌糊涂的美公公就是一只如假包换的男人了。
囧,她竟然一直和一美男同处一室同侍一主……
啊呸……什么同侍一主,这话说得。
好吧,美公公是男人,目前她和他这个姿势就有些不太方便了。得,赶紧起身吧。
哎,裴同学麻烦你放手,她金大小姐要起身,这样趴着很难受也。
喂,没听到吗。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又是这样的姿势,估计被伏洛知道了,她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放手,别瞪着她。
喂!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啊?!啥?!什么什么意思。我说裴同学,你丫能否把一句话说完整。
“什么意思?”
裴同学再次重复,话里却多了一些危险的味道。
金戈依然呆呆的趴在裴同学身上,仰望着这只冷酷的家伙,对他的问话甚是迷惑。
裴同学盯着眼皮下的某只,眸光流溢,直到感觉他不再可能解释时,才听到他说:“你说的和我说的不是同一个意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乃女乃个熊,这都被他丫猜到了。她还能活下去么,答案是肯定的。
好吧,她得小心点。
陪着笑,金戈小心亦亦的从他身上抽回身,下一刻被一道劲力拖进某冷酷同学的怀中,紧接着就听到生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要是晚来一步,你就抹脖子了,嗯?!”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金大小姐手足无措,动也不敢动,生怕那丫滴一怒就掐死她了。
见她不动不闹,裴同学加了几分力道圈住金戈,冷声道:“你要敢抹脖子,就等着鞭尸;你要敢抹脖子,就等着僧道捉你;你要敢抹脖子,黄泉路上也别想走得太平。”
金戈大骇:娘哎,这是裴同学么。这么美个人儿,怎么就这么歹毒,人家做鬼都不放过也。
“呵呵,公公,哦不,裴大人。那个,其实我不是抹脖子,我只是觉得那剑貌似有些钝了……”
一记冷刀,完美的封杀住某只抽风的话。
“我要是来晚了,你抹了脖子,我也会给你缝上,你休想这样死了。”
冷寒啊,裴同学已经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了。平时不就调侃了一下了,用得着这样记仇吗。怎么能这样,连死也让人不消停了。
“怎么”,这只美雕大有得理不饶人之势,捏着金戈的下颌逼着她望着他,“不服气吗?”
“服,服呀。公……那个裴大人,下次我一定不会抹脖子了,我磨剑一定要找块石头磨。”
金戈觉得危险离自己太近了,赶紧态度端正的陪笑。这种姿势这种距离让她有些忐忑不安,还有些心率不正常。
“没有下次。”
美雕根本不让她有起身的机会,就这样捏着金戈的下巴。两人在月下相互的凝望着,眼前的美丽脸庞似乎在扩大。
然后,金戈就看到了那双冷酷而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白晳的肌肤,红润的嘴唇。
然后……
“裴大人,你的皮肤为什么这么好呢,你真的是男人么?”
……
清脆的鸟鸣不绝于耳,躺在一束束温暖阳光之中的金戈睁开眼,太阳像一支支亮丽的光箭从茂密的树叶间射到她身上,形成点点斑斓。
金大小姐起身揉眼,发现他们已经换了个陌生的地方,裴同学正坐在一边打量着她。
金戈顿时瑟缩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模了模自己的pp——隐隐作痛。无奈的望天,她默念着要让什么都成为浮云。
“还痛?”
“嗯。”金大小姐甚是委屈的点头,不就一时糊涂说错话么,用得着狠狠揍她一顿**么。她是女孩子也,女孩子,懂吗。
“我是男人。”
好好好,你是男人,是男人。
金戈露出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想她怎么又惹上了这么一个主儿,不就是多一点和少一点的问题么,何必打人家**。以后要是传出去,那不得丢死人了。
“哎,那个裴大人,我们该往哪里走呀”。岔开话题,金大小姐讨好的靠近裴美雕。环顾四周,暗自咕哝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安不安全。
裴美雕淡淡的看着某只讨好的模样,眼神好一阵才从她身上挪开,虚指了一圈。
“我们还在阵里。”
阵?!哦哦哦,壁月撞过的那个七门八卦阵。这么说,他们辛苦跑了大半夜结果还没跑多远,那不是很危险。
似是看出金戈的想法,裴美雕不屑的瞄了她一眼,破天荒的解释:“这个阵包含了整座山脉,不是三五载就可以布好的”。
整座山脉?!哇哦,看这些参天大树,根本不像是移植的,那就是自古生长的了。那,这个阵是谁布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无意,还是深谋远虑。
“哪,咱们是不是出不了这个阵?”
加倍的陪着小心,生怕惹恼了裴同学,又挨一顿板子。
裴同学哼,脸上浮出冷笑:“这阵里好东西多着呢。”
哦!金戈陪笑,露出一副了解的神色,她到是听出裴美雕暂时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
那伏洛他们呢,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一想起伏洛的抽身挡剑毫不犹豫的绝决,金戈心中又是一阵纠心的痛。
见金戈面色有变,裴同学心里某处一软,道:“他们同样不会出阵。”
金戈惊讶,这个裴美雕平日里话不多,敢情都看在眼里呢。她想啥、干啥,他都知道,他莫非和凤羽那厮一样学过读心术。
被裴同学看穿心思,金大小姐恬着脸凑过去道:“裴大人,你看,咱们要不要去找找他们,多一个人多一份安全嘛。”再说,伏洛受伤了,她心里总是隐隐的不安。
裴美雕有意无意扫了她一眼,冷声说:“我有伤在身,暂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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