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喝,皇后娘娘威仪的出现在御书房前,身后跟着胥安。
众人向皇后道安,胥安急急的向皇上顾嫔施礼,返身跨到金戈旁边,将躺在地上嘴角流血呼吸急促的金戈轻轻抱起。
“该死的,珍宝,你可不要害我,你要出事,金子把我大卸八块都不会解恨的。”
金戈抬眼见是一脸不安的胥大嘴,不由得苦笑:“胥大人,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么。”
胥安脸上再也没有玩世不恭,低咒:“这个恶毒的女人,动作真他娘的快。”
是呵,老娘这时候体无完肤,还有只手臂好像也被踢伤了。胥安同学你要有点思想准备才成呀。
“你们是吃了豹子胆不成,敢在皇上的御书房行刑。”
皇后老成,喝斥起人来毫无半分含糊。
“姐姐,这个狗奴才冲撞了皇上,妹妹只不过罚她三十大板,她竟然不服。”
顾嫔紧挨着皇上,面露愤怒。大有主母责罚下人,以正府训府规之模样。
皇后快速暼了皇上面色一眼,沉吟半晌,严厉道:“冲撞了皇上是该受罚,但妹妹把她打成这个样子……”
“姐姐”,顾嫔委屈道,“我刚才被她气糊涂了,一个不注意,这些奴才下手就狠了些,的确是妹妹的不是了。”
虽感自己受宠,顾嫔却也知不可得罪顶撞后宫之主。
“嗯,妹妹知道就好。妹妹有孕在身,也别气坏了身子。”
皇后不会是个善主,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出手。
今儿这事,明眼人都心知肚明。
金大宫女好歹也算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却当着皇上的面遭受打骂。
皇后拿不准这事是不是皇上授意,自然就不会擅作主张。
“皇上,你看这事如何处理?”
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皇上面有薄怒,良久才冷冷道:“朕相信朕的皇后能处理妥当。”
语毕,转身出了御书房,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揣模他的心思。
皇后望着那道略有怒意的背影沉思,好一阵才开口道:“大宫女金戈冲撞皇上,有过在先。却因已受责罚,拉下去赏五个板子,以儆效尤。然后送到太医院疗伤。”
胥安要反对,金戈立即拉住了他使眼色。
皇后警告似的扫了两人一眼,又道:“小公公下手不知轻重,擅作主张动刑,拉下去各赏五十大板,丢冷宫。”
两小公公吓得尿了裤子,连分辩的能力都没有了。
“顾嫔,你治下不严,放任奴才在皇上面前动刑,按宫规,应该罚你二十大板。但念及你有孕在身,就禁足十日以示警告。可服?”
顾嫔见皇上离去那一刻脸下便有些过不去,这时听皇后责罚又敢怒不敢言,只得啥话也不辩直接向皇后领罚谢过:“谢??“谢皇后恩典。”
“罢了,都回吧。”
皇后也不管顾嫔有多少怨念,直接挥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御书房。
顾嫔最后离去,走了两步,又返身回到金戈身边,居高临下嘴角勾起无限讽刺,冷笑的看着她。
淡然的迎着顾嫔的目光,金戈没有半分的躲闪和不屑,轻轻浅浅扬起了嘴角,眸子却不含半分情绪。
“哼!”
顾嫔看不到对手脸上的灰败和痛苦,气得拂袖而去。
胥安扶起金戈想直接把她送去太医院疗伤,金戈立即制止,并让他送她到刑房。
到了刑房外听到两个小公公凄惨的叫声由大变小,不一会儿就没了声。
胥安二话不说抄手抱起金戈转头就走,金戈满脑黑线,抓住他道:“你要到哪里?我还没受罚呢。”
胥安气极败坏,边走边叨叨:“罚?!罚什么,你要再受罚,估计就见阎王了,你一见阎王,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丫滴,别折腾了,她金大宫女全身痛得厉害,你再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她不想死都不行了。
可跟这样的人说道理就像对牛弹琴一样,只得放低了声音哄劝。
“胥公子,这是命令,五个板子我还是死不了的。你快放我下来,这样不好。”
胥安一扭脑袋,回答得干脆利落:“不放。”
呃。金戈差点一板砖给这厮拍到脑门上,你说这厮脑袋瓜里装的是什么呢,这个不但是皇后的命令,还是皇上的旨意,你丫想抗旨呀。
“放开她。”
一声沉喝,金戈抬头一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哟喝,顾太蔚,怎么哪里都有你,只是不知太蔚大人突然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胥安话里有浓浓的敌意,明显的对顾太蔚不屑于顾。
顾太蔚根本不理会胥安,焦急不安的眼神落在还被胥安抱着的金戈身上:“戈儿,我听到消息就赶过来的,你,好吗?”
“好哇,她好得很。你没看到珍宝还有气在吗,没死呢,怕要让某些人失望了。”
金戈赶紧扯了扯胥安的衣服,让他别再尖酸刻薄了。
胥安冷哼,脸上布满了嗤笑。
这让金戈有些尴尬,只好对顾太蔚笑了笑,算是歉意的回答。
顾太蔚本对胥安面色不善,又见胥安一直霸着金戈不放,不由剑眉微拢,傲然的说:“放开她。”
大嘴的胥安破天荒的没有针锋相对,抬腿就走,却被顾太蔚拦下。
“让你放开,莫非你要强人所难。”
“我放不放和你太蔚大人没有关系吧,我说,你不当值跑来这里瞎折腾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别挡我的道。”
顾太蔚脸一黑,伸手拦住抬腿就走的胥安。哪知那胥安早有防备比他更快,在他得手之前已先行闪开。口里还不忘挖苦:“哟,姐弟俩一个得性呀,都是狗仗人势。”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今儿休怪我不客气。”
顾太蔚反唇相讥,手脚齐动,同时攻向胥安的面门和下盘。
那胥安从小在他爹的武力镇压下没有培养成一代名将,只不过也有三两招诓人的架势,与顾太蔚相比,肯定是天镶之别。
但是,若两人在宫中因她金戈斗起来,那她的麻烦只会更多。
金戈黑着脸飚泪:一千只草泥马奔过呀,你们不能消停么,老纸还身受重伤呢。
“胥安,放开她,你竟敢趁人之危。”
“哟,太蔚大人,你还有脸说呢。是谁把她打伤的,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怎么,现在你要来唱白脸了。”
“你给我闭嘴,这是我和戈儿的事,用不着你来插嘴,我的事我自会向戈儿解释的。”
金大宫女的脸顿时又变绿了,全身上下都叫嚣着:等老纸好了,定要把你们俩丧神一起给解释了。
两人边争边打,顾太蔚步步紧逼,誓要把金戈从胥安怀里夺过去。
胥安嘴不饶人,抱着某只躲闪得吃力,却还不忘激怒对方。
不想将事情闹大的某只被颠簸得疼痛难忍冷汗直冒,忍无可忍之下,一把揪住胥安的衣襟,憋足了气大喝:“你们有完没完”。
一怒之下扯到身上的伤,顿时痛得全身一紧,满脸的隐忍。
胥安大惊,脚下一趔失去重心,眼看两人双双倒地。
顾太蔚眼急手快,高大挺拔的身躯灵巧转身,一把将某只稳稳捞在怀中。
那厢,胥安坐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指着顾太蔚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顾太蔚蹲把金戈轻轻放坐在地上,半搂着她,从后背缓缓输入真气。
金大宫女痛得全身颤抖,不敢有任何的大动作。至到一股暖流自体内流过,感觉真气不再那么紊乱,痛疼有所减缓,才稍稍松了口气。
“戈儿,好点了吗?”
顾太蔚收回手,一脸的歉意。
金戈抱住伤臂,答非所问:“因我做错事,皇后轻罚,只赏了五大板。”
顾太蔚眼中布满了懊恼和无奈,轻轻拭去金戈嘴角的血迹,了然的点头,心疼道:“你行吗?”
此语总算让金戈悬着的心放下一点,努力牵出一个无害的笑:顾太蔚深谙宫中之道,果真不会为难她。
“该死的顾大头,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一家都不是好人。”
胥安却不依,口无遮拦的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向顾太蔚,被顾太蔚一掌推开。胥安蹭蹭蹭倒退数步,兀自生气。
木法,谁叫他技不如人。
顾太蔚充耳不闻,连看都不看胥安,拂顺金戈耳际的乱发,轻声道:“戈儿,对不起,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语毕,抱起她便进了刑房,胥安也跟了进去。
刑房内,两个小公公被打了个皮开肉绽,丢在一旁不醒人世。
早闻宫中红极的金大宫女要被罚板子,平时懒得见血腥的管事公公早早候在了刑房。现见顾太蔚抱着个人儿进来,立马吩咐将两个小公公拖出去。
顾太蔚冷眼扫了刑房一圈,道:“换上新的。”
管事公公见顾太蔚面色不善,赶紧将沾满鲜血的仗具和长木凳撤了换上。甚至还在上面铺了一榻事先备好的厚被,未了凑到顾太蔚跟前乐呵呵的问:“太蔚大人,你看,这样可以了吗。要是不行,小的让人再铺一榻。”
“够了,有劳公公费心。”
金戈立即接话,以顾太蔚和胥安的身份,生怕他们再提出什么要求,让那位很有眼见力也已做到仁至义尽的管事公公为难。
顾太蔚心下当然明白金戈的意思,不由得轻叹,眼中流露出无限的伤感,道:“你真的不愿意让别人为你分担一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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