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比上了。你们说这叫个什么事,她金大小姐孩子气,这厮大智大慧的人也跟着孩子气了。
好吧,反正他是土豪,土豪的世界咱们是不懂滴。
第二日一早殷钱果然把衣服送来了,并附带了些头饰,特别叮嘱今儿要穿那件白色的。
随手拿了碧钗把头发挽上,披了暗红色大氅,抱着一个手炉便悠哉游哉的出了门。
昨晚飘了雪,晨起时发现地上垫了薄薄的一层,放眼看去洁白的地面有东一块西一块的褐土。
院中已有打扫丫头,边扫边说笑,时不时抓了一把雪向对方扔去,又是一阵嘻嘻哈哈。
立在树下的金戈宛然一笑,难得见到这样的雪,她的心情突一下亮膛起来。
将手炉递给身后的侍奴,金戈弯腰捧雪顿觉冰凉柔软,玩性突然大起,歪头想了想便要捏一个小雪人。
好一阵折腾发现手上的仍然是一坨不知为何物的雪球,蓦然想到懒羊羊的发型,金戈看着手里那一坨不禁笑喷。
笑完之后,又捧起逢雪捏了一个,再一个……之后将那一坨坨的雪球挨个儿围着树根摆了一圈,退后一步左看右看,觉着甚好。
头也不回欲将身后恐怕早已满脑黑线的侍奴招至身边,问:“好看吗?”
无人回话,手炉却递了过来,估计对金戈的手艺不忍直视。
金戈本也没指望半天不吭一个字的侍奴给予评价,只接过手炉轻轻拍了拍树干说道:“你变得如此漂亮也不用感谢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金大小姐伐,你想多了伐。
身后传来一声讥笑,金戈撇了撇嘴觉得此人不懂得生活。
回身一看,却见凤羽板着一张脸,身着一袭黑袍,腰束一条墨绿腰带负手而立。侍奴早已不知所踪。
金戈讶然的望着他,想他昨日就来过,今儿这么早又跑来干什么。
哪知拓吉从凤羽身后跨出来,冲她“哈哈”大笑,震得树上的积雪扑簌簌往下掉。
“妹子,今儿‘女乃满节’,让你见识见识咱们蓟国人民的歌舞和美酒美肉”。
语毕,抓住金戈就走。金戈叫苦不迭,挣也挣不月兑甩也甩不掉,只得跄跄踉踉的跟在他后面,模样甚为狼狈。
“你们给我站住”,只觉眼前一花,金戈才发现矮矮的树后跳出一人,身着粉红罗衫扎着双丫髻,双手叉腰小脸通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睁死死的瞪着她和拓吉。
拓吉颇为不耐,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将妮儿姑娘提到一边:“走开走开,别在这里捣乱”。
妮儿呲牙咧嘴,对拓吉又是抓又是咬,还不忘大叫:“羽哥哥,羽哥哥,我也要随你们去。”
凤羽一直沉着脸跟在金戈和拓吉后面,突然跳出个妮儿捣乱,??乱,他也冷着眼看着,大有事不关己的模样。
妮儿被拓吉牢牢的抓着,见自己的羽哥哥也有不管不问之势,不由得委屈之极,两眼顿时蓄满了泪水,指着金戈。
“她明明就是抓来的犯人,为何羽哥哥还要给她做漂亮的衣服,给她送好看的头饰,拓吉叔叔还要带她去过‘女乃满节’,去喝酒吃好吃的。”
金戈顿时语噎,脑袋胀痛不已,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哎呀,我的小祖宗,一大早就跑到这里来了,可吓死下奴了”。
人未见,语先到,只见一大群人从院外向这边扑来。
为首的几位衣着华贵,身材丰腴,肌肤不甚白晳,却呈健康的小麦色。高鼻梁大眼睛,脸颊上还有两团好看的红晕,仿佛抺了姻脂,仔细看去可谓绝色容颜,却个个面露焦色。
蓦然瞧见妮儿哭得稀里哗啦,最首那位年纪稍大肌肤白晳满身华贵的妇人先是一怔,继尔对拓吉怒喝:“拓吉你干什么,还不快放开妮儿。”
拓吉眉头拧成了山,嘀咕了几句便放任妮儿奔向妇人。
“母妃”。面无表情的凤羽向前一步,给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妇人请安。
蓟王妃脸色稍缓,受了凤羽的安,将妮儿交给身旁一高挑貌美的女子,说到:“今日‘女乃满节’,你自要带妮儿去好好玩玩。”
妮儿顿时手舞足蹈,扑向凤羽。
凤羽将妮儿接了个满怀,却紧抿了唇不语,到是拓吉敞开粗嗓门吼道:“她去凑什么热闹。”
“那,便将都玛也带上。”
蓟王妃身边那位高挑女子双眸含情,大胆的看向凤羽。
“她?!”拓吉双眼瞪得如红灯笼,吃惊的看着蓟王妃,早知道就不吼那一嗓子了。
“怎么?嫌不热闹?”蓟王妃似是无意扫过金戈,将目光落在凤羽身上,“如此,让大王妃和三王妃也一同去罢。”
凤羽的眉头冷了好几分,看着自己的母妃,眸中闪动着意味不明,却没有说什么。
拓吉看到蓟王妃身后那一群主子侍奴,烦燥得直抓脑袋,嘀咕道:“麻烦的娘们。”一群女人齐齐望向拓吉。
好吧,也许不叫“嘀咕”。
“母妃,二弟,拓吉叔叔。”
“母妃,二哥,拓吉叔叔。”
如此大声又仅差一字的呼唤令众人侧目,望着脸上洋溢着欢笑、小步跑来,就差向大伙挥小手捐的大王子和三王子,凤羽的脸终于杀气腾腾。
蓟王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凤羽,眼中闪动着看好戏的神情。
大王妃和三王妃拉过自己的夫婿,眉飞色舞的说起刚才的事,惹得兄弟俩拍手称好,道:父王难得给我们一个清闲日,又遇到一年一度的大节,大家一同出游真好。
众人大乐,唯有凤羽黑着一张脸,拓吉恼愤得直抓头。金戈则低下脑袋,满脑的黑线。
最后,三个人的队伍变成了浩浩荡荡的皇家大队伍,一路走去就差敲锣打鼓了。
蓟国属高寒地带地势较复杂,一半丘陵一半草原。
这里盛产牛羊,民风豪迈,姑娘小伙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热情奔放,并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婚配。
蓟国有三位王子,老大凤策,老二凤羽,老三凤云,同为蓟王妃和蓟王亲出。
据说蓟王妃并非蓟国人,三位王子的相貌更偏向于蓟王妃,身材则继承了他们的老爹,个个生得竣美却高大挺拔仙姿卓绝,而性格就不好说了。
凤策和凤云脸上总是布满笑意,性格也很豪爽。
而凤羽则整天阴着脸,对谁都是不理不睬冷颜相对的模样。就连左边都玛热情的说个不停,右边妮儿羽哥哥长羽哥哥短的叫个没完,也不见他有啥好脸色。
拓吉满脸不爽的拖着金戈一直走在大队伍的尾巴尖上,并怒气冲冲叨叨个没完,惹得王子王妃们频频回头。
拓吉立即将双眼瞪了回去,众人展颜一笑,见怪不惊。
女乃满节是蓟国的盛大节日,每年冬至举办。
未婚嫁的姑娘小伙着盛装出来载歌载舞,互敬女乃酒,若双方都中意便领了姑娘回去。
次日小伙家派人将两头羊两头牛两匹竣马送到姑娘家,姑娘家便将姑娘的一应用什全部送了过来,十日后举办婚礼。
若不中意,只需不中意的一方送上一支羽箭便可。
蓟国人每人都有弓箭,上面刻有自己的名字,世代如此,也决无人去冒刻。如果冒刻则被族人所不耻,还要被清除出族,永远被人唾弃。
至于已婚嫁的人,便带着家人到草原上玩赛马、射箭、摔跤等运动。
一行人到达的时候,整个草原开始沸腾。
拓吉毫不客气的拉着金戈坐上早已搭好的观台,待众人都坐下,纯朴的蓟国人民向座上的王子王妃致以无上的敬意和祝词。
敬祝完毕后,便由族长宣布活动开始。
首先是赛马,场上的选手们个个英姿飒爽,对场外助威的亲朋好友挥手致意,皆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一声锣响,马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周围喊声锣鼓声震天,拓吉也在一旁大吼。
连比了几拨,拓吉按耐不住冲下去加入比赛,最后赢得满堂喝彩,兴致而归,对金戈大谈而特谈。
望着满场热闹,金戈也不由得起了几分兴致,觉得这个节日有点像咱们的藏族同胞们,各种活动和习俗甚是有趣,接下来便期待射箭项目。
还在想拓吉会不会心痒难忍又要冲进赛场去折腾,就听得他在耳边大吼:“妹子,射箭这空耍花枪的玩意儿,大爷我就不参和了,该你了。”
闻听此言,金戈险些将手里的女乃茶打翻。只他这一吼,王子王妃们便齐齐望向金戈,顿时周围静得有些诡异。
金戈捧着手炉呵呵傻笑,想了想又倒了一碗女乃茶兀自假抿,却不料凤策笑吟吟的说:“没想到姑娘也会射箭。”
“当然,凤羽这小子可说她是女将军呢。”
扑哧——
金戈毫无形象的将嘴里的茶如数喷了出去:拓吉,你个熊包,语不惊人死不休呀。
拓吉这一吼,观台上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金戈身上,连凤羽都拿那双冷酷的目光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金戈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种算是什么情况,她怎么觉得今儿被人套了呢。
这不,一直围着凤羽表达情意的都玛都开始插言了,甚至还走到金戈面前“盛情”的邀请她一同比试比试。
迎着都玛用意明显的目光,看着众人意味莫名、甚至还有几分暧昧的脸色,金戈顿时大窘,此刻的她多么想仰天大叫:乃们真的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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