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要把我劫回去么?!”淡淡的随白选睨了一眼凤羽,金戈知道他不会就此罢休。
“不,他让我跟着你。等你要死了就救你。你若没死,就等他们把你杀得九死一生……”
似是听出白选话外有话,金戈不由得蹙眉与他拉开距离:“‘他们’?!原来真是你们做了手脚。”
白选不满金戈打断他的话,更不满她胡乱的猜疑,提高了音量,满脸的不屑:“半路截杀,还是在蓟国,你当咱们是傻子呀。”
金戈一副看白痴的眼神将他上下打量,心道:你的确不是傻子,而是毒舌的奇葩。
“哎哎哎,你什么眼神,本人是一个英俊潇洒的暗探,心中装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哎,你可别打我的主意。”
金戈……
成鱼那边有异,金戈迅速拉过白选找了个地方躲藏。
然后就看到身后除了白选,还有一匹高头大马跟着,那马正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金戈眨巴眨巴,马头在两人的藏身处,而马身……
金戈抚额哀叹,用无比诚恳的语气对白选道:“暗探,麻烦让你宝贵的马儿躲在另一边好么?”
“啥?!”白选牵着马,一脸呆样的望向金戈,“有它,我们逃跑快点呐。”
凝噎。她金大小姐一向低调,忒不想引起注意。你丫拉这么大个畜生,人家一眼就瞄上了,还逃个毛呀。
“你不去?!”懒得与这二货废话,金戈眯起眼,威胁道,“你若不把它藏好,便不要跟着我。”
“哎,女人”,白选一把抓住金戈的手,使劲扯住抽身离去的金戈道,“要不,我们躲在马侧吧。”
……
白选身上看似没几两肉,力气却大得惊人,金戈扭不过那个二货,被拖到了据白选说“肯定安全”的地方。
眼前密密实实的树丛让金戈几乎爆跳:“你确定这树后没有人埋伏么?”
白选偏着脑袋看向树丛,眼神有些异样,良久才喃喃道:“没有人也,我啥人也没看到呐。”
话音刚落,树丛后就“嗖嗖嗖”奔出几条身影,越过两人直直扑向伏洛等人。
躲过顺势划过的刀峰,金戈与白选逃也似的跑到马的另一侧。
“好险。”白选拍着胸,一脸的心惊胆颤,还重重的喘了口气。
金戈无语凝噎,差点吐血三升,望着那二货一脸怕怕的模样,无力的吐出几个字:“……你真的是暗探么。”
白选似是情魂未定,使劲吞了吞口水,对金戈认真的点头,道:“是啊,我是暗探呐。”
仰天泪目:这是一个摆满了杯具的茶具。
“怎么,不相信,我可是蓟国最最英俊的暗探……”。白选叉腰望天,不可一世。
金戈无力的戳了戳那傻的脑瓜?脑瓜子,问:“你说‘躲’到马后面?!”
“是呀,起码它还能挡一下刀剑什么的。”
“……你说树后没人。”
“对呀,没人呀,只有杀手嘛。”
“嘛”字刚落,只见白选修长的身形一闪,空中一道弧形的金光瞬间消失。
与此同时,金戈身后倒下一人,颈子上一圈如细丝般的血痕。
“哼。都说了,我是最最最最英俊的暗探。”
白选从怀里掏出一块艳丽的绵帛,边擦着手里泛着冷光的蛇形剑边走向树林。然后闲闲的靠在某棵树干上,吹了一声口哨,道:“哎,看够了没有。”
那模样、那神情、那前后的差距,金戈着实不忍直视。
过了片刻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树丛里缓缓站起一人。
此人五短身材,月复部凸得快撑破腰带。酒糟鼻,大饼脸,肥胖的颈子赶上脑袋的直径了。一看就是脑满肠肥之人。
却见他手里拿着一把大刀,浮肿的眼皮努力的撑着,无神的目光盯着白选,厚大的嘴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白选从大饼脸手里拿起那把大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问:“你说,我是不是暗探?”
大饼脸吓得双腿直颤,点头如捣蒜。
白选挺满意这个回答,继续问:“你说,我是不是最最英俊的暗探?”
大饼脸一时发呆,没反应过来。白选手里的力道加了几分,大饼脸立马哭丧着嚎叫:“是是是,爷就是全天下最最英俊、最最厉害、武功最最第一的暗探。”
白选扬起了高傲的脑袋,冲金戈挤眉弄眼。将压在大饼脸脖子上的那柄刀加了几分力道,问:“你再给本大爷说一说,你们是人还是杀手?”
这下大饼脸没有迟疑,“啪”的一声跪到地上,边冲白选叩头边口吐莲花的赞个不停。
“杀、杀手,我们是杀手是杀手,不是人。爷,你是最最英俊的暗探,天下无人能及。李四如此高深莫测的功夫都被爷更加高深莫测的功夫给杀死了,爷就是最最厉害的。”
白选被大饼脸恭维得鼻孔都朝天了,看得金戈无语问苍天。
无视金戈的鄙视,白选冲目光流露出“不要杀死我”的大饼脸一扬手,大刀划过一道冷光,大饼脸哼都没有哼一声,肥胖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将地上薄薄的雪花砸得四处飞扬。
白选摇摇头嘀咕:“唉,知道得太多。”
七等杀手那天吃饱喝足后从醉美楼晃了出来,身上还有浓浓的胭脂粉味儿。
说实话,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更没有资格当一名杀手。要不是他哥在京中某个有背景的人的手下当杀手头头,他连混口饭吃都不容易,更别说逛青楼耍妞儿喝花酒了。
他哥逼着他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抽了个机会将他举荐给领导。领导看都没看他一眼便允了,乐得他抱着醉美楼的妞儿大醉了三天。
从此以后仗着有他哥这样一个背景,他就见天儿的整一个“土豪金”的背影,平日在杀手组织里整个儿一个光鲜亮丽,油头滑面,活像一只螃蟹一样张牙舞爪横行霸道。
组织随时都有任务,可他出任务的次数少之又少,可以说没有。
整天儿的他只顾吃喝玩乐便可,还有得薪水拿。乐得他自以为当了高富帅,没事就混烟花之地儿,连那点摆不上台面的“吃饭”的本领都没了。
当喝完花酒的他沾沾自喜的溜达进组织,就觉得今日有些异样。同事们全都聚在昏暗的厅里,一个个面容肃穆,往日几个爱同他喝酒乱侃的**十等杀手也只瞄了他一眼。
他打了个饱嗝像往常一样挺着胸站到了前首。
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回头一看,是他哥安排在他身边的那个数不上等级的小杀手。
他挺烦这个小杀手,处处制约着他,让他没有机会在领导面前露脸,这么久了也没有往上爬的趋势。
今儿不管出什么任务,他定要露上一把,也好争个光彩,免得他哥经常念叨他不思进取。
领导没来,到是他哥来了。
他哥一来就看到他满嘴油腻的仵在前首,不由得皱了皱眉。见小杀手无奈的望着自己,心道待会再教训他这个不知好歹的兄弟。
他哥开始挑这次出任务的人儿了,点名的全部站到前面,个顶个的好手。
看来,今日要出大任务,他的机会来了。七等杀手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哥,都开始发腰牌也没有点他的名,不由得心生不忿,当着众杀手的面就大声地主动地要求出任务。
“唰!”
数十双目光饱含深义的落到了他身上,他更是得意洋洋,语气更坚定无比。
哥无奈,顶着杀手们逼视的目光点头允了。不过,点了一名一等杀手,让他跟着那杀手身后。
杀手们日夜兼程外带轻功飞奔,他则用双脚狂跑,差点没背过气去追赶至一片树林,又在这里蹲了一夜,腿肚子全麻了。突然他就怀念起软香金玉来,原来杀手也不容易呀。
第二日晌午,终于看到他们要劫杀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行来。
队伍中护卫的人不多,加起来不过二十来个,其中还有四名绝子,分别护在两辆华丽的马车旁。
不过,有两个男人长得太好看,也许比京中第一美男伏洛还好看。但是他没见过他,虽然他一直想同他比一下来着。
一想起那些莺莺燕燕说起伏洛的眼神,他顿时就不满了。更何况,其中一个男人怀里还有一个绝色的美女,一看就是一个大家闺秀。
啧啧,把这个美女劫回去,指不定能比下他哥暗恋的那个金什么的女子,到时候他就会给子孙后辈们留下一段传说了。
正沉浸在幻想中的他突然就见到那名女子向他埋伏的这边行来,后面还跟了一个牵马的男人。
那男人夸夸其谈,说他是暗探的声音都惊起了林中的鸟儿。
哼,定是为了讨好女子,那么瘦的一个人,连兵器都没有,也不知是哪门子的暗探。更好笑的是他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埋伏,自以为是的家伙。
看吧,女子果然聪慧,也看出他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主儿。
好机会啊,这样一个虚有其表的男人,他这次不但要立功还要抱得美人归呢。
那张大饼脸顿时乐开了花,成了一张布满皱折的大饼脸。以至于一等杀手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都没听明白,只是猛点头,双眼放光的盯着那名女子。
身边只余下李四了,扯了扯他,说那女的挺厉害,交给他来处理。不待他答话,李四便冲了出去。不过一眨眼,他就倒在了地上,死得不明不白。
女的果然厉害。
可是,那男人手中的怪剑从何而来,他又是如何从他手里夺过刀的。他都如此诚心诚意的夸赞他了,为何他还是要用他的刀杀了他。
“……知道得太多……”
七等杀手至死都在揣摩着:他的哥哥应该是一个好哥哥呐,让他闲着拿银子渡日。
只是,人心叵测啊,杀手们过的都是刀口舌忝血的日子,进了组织还得从排不上等级的小杀手做起,有的甚没有排上十等就被杀死了。
在这样森严的组织里,他怎能轻松混日子呢。组织里的人个个精瘦易老短命,而他却白胖精明,武功高强,怎不受人嫉妒……
那个暗探的话传进耳里,远处一等杀手只看了他一眼便冷陌的转过头。
七等杀手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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