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借着光线,金戈迅速打量了一下屋里。
这里大概关了十来个姑娘,一个个都如惊弓之鸟般望向门外。
“进去。”
一个姑娘被外面的大汉粗鲁的推了进来。姑娘哭得梨花带雨,被摔到地上后,返身扑向房门。
却听得“嘭”一声,在她扑及那一刻,房门被重重关上,屋内又陷入黑暗。
姑娘心有不甘,拍着门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直到声音沙哑,房门却纹丝不动。最后姑娘颓然坐到地上,哭得伤心欲绝。
“姑娘别哭了”,有人出声安慰,“哭得再多也没有用。”
那姑娘抽噎道:“你们也是被绑来的吗?”
废话,不是被绑来的,莫非还是自愿来的呀。
金戈翻白眼,韩小姐又冷哼。
又有人问:“姑娘是哪里的?”
姑娘说:“城外杨家庄。”
什么?!金戈差点惊跳而起,心一点点冷下去。
强盗是不会在城外绑了人又带回城里藏着,除非这群人的脑袋被门夹了。
金戈的情绪瞬间降到冰点以下,看来,她也只有见机行事了。
没过多久那扇门又被打开,又一个姑娘被扔了进来。
门被关上后,就听得外面有人在说话。
甲说:“老大,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动身?”
乙咬牙说:“这次让阿三他们准备好,千万别让人跑了。”
丙说:“老大,这次……”
“闭嘴,这批货可是上等货,别整天给我想那些有的没有。还有,收好你的歪心思,你要敢打主意,小心我废了你。”
老大的话说得阴风惨惨,咬牙切齿,丙顶着一张猥`琐脸,不甘的瞄了一眼房门,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星子。
接下来,金戈等人就被五花大绑,蒙上双眼丢进车里。为防姑娘们逃跑或是喊叫,都给她们灌了迷药。
一路走去没有白天黑夜皆在昏昏沉沉中渡过,金戈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她们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城镇。
偶尔停下休息时,还有一个男人在她们脸上模来模去。
每当这时,金戈就觉得特别的恶心,心中将那渣男的三十六代祖宗都骂了个狗血淋头,发誓要把那男人手指一段一段斩下来……喂狗都太瞧得起他了。
也不知过了好多日,他们终于停下来。
姑娘们喝了迷药还没醒,好在金戈有些免疫力,车子停下来时便醒了。
趁强盗不注意时,金戈四处打量了一下。
这里是一个干净整齐的小院落,更令金戈意外的是,这小院落的房屋结构与她曾经见过的都不一样。
强盗将姑娘们一个个搬进泥瓦房后,锁上门径直走了。
过多服食迷药会全身无力,金戈艰难支起身,见这屋子?屋子还算干净。靠南墙有一排木板床,估模着可以睡下十多个人。
金戈凝眉想了半天,实在回忆不起强盗所走的路线,只得作罢。
被摔到身边的赵姑娘也幽幽转醒,双眼焕散,一脸迷茫,估计药效还没过。
然后是韩小姐,她与赵姑娘同样的情景。
金戈总算仔仔细细将这些姑娘们打量了一遍,一个个面容都不俗,身着也不是一般的老百姓。禁不住暗忖,强盗老大果然说得对,都是上等货色。
……京都美女如云,她竟然列入“上等货色”的行列,当真是心慰……
只是,专拣上等货有何意?
听强盗老大的说法,她们这批姑娘可是大有用途。
嗯,作何用途?血祭?卖给地主老财?还是到某某楼当头牌?
结果都不是,因为第二天来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吆喝着抬进几个大浴桶。
婆子们强迫姑娘沐浴后,让姑娘们大红的衣袖和鞋子,连头上的绸带都是红色。
做完这一切,几个婆子就领着他们纵队走出房。
外面虽然是阴天,但空气异常闷热。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围在院中的木桌旁,翘脚抹杆的喝酒赌钱。
见姑娘们从屋里出来,一个个鲜艳欲滴挨个站成一排。其中一个精瘦的龅牙男目光瞬间放出龌龊的光芒,上上下下将姑娘们剥了个遍。
金戈一阵反胃,就算刚才沐浴过,也觉得被龅牙男看过的地方无比肮脏。
姑娘们站好以后,婆子就向一直坐在院中的胖婆子打了个诺。
“媚娘,都到齐了,看着还不错。”
胖媚娘颇为艰难的起身,就像一个移动的水桶。
到了姑娘们身边,用她那双被肉挤得快剩下一条缝的眼睛,像选萝卜白菜一般将姑娘们梭了好几遍,最后定格到金戈身上。
水桶移过来,用她手里的那把与衣服相同颜色的布扇挑起金戈的下颌,左看右看,肥胖的脸上横肉颤了一下。
“这个还行,先留下。”
之后,又移到韩小姐身边。
水桶围着高挑的韩小姐转了两圈,伸出肥胖的手突然在她**上捏了一把,惊得韩小姐怒喝:“放开你的手。”
此话引来水桶极端不屑,那帮强盗则大笑不已。
“哟,小娘们挺倔的。”
龅牙男早就按捺不住,流着口水迫不急待的窜到韩小姐身边,借机就要向**捏去。
不待韩小姐大骂,水桶的布扇适时敲到龅牙男手上。
“我还在这里,没死呢,给我放规矩点。”
龅牙男嘿嘿笑着,退回桌边,抬头见强盗老大正瞪着自己,禁不住一阵嬉皮笑脸。
水桶选来选去,将十来个姑娘分成了两拨。
一拨各方面都是优等,另一拨放在人群堆里也是一眼就能看得见的。
看水桶的样子,对强盗送来的这批人挺中意,转身丢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给强盗老大。
“我说,这货我都要了,只是可别出什么差错。”
强盗老大揣好银子,扫了一眼金戈等人,道:“媚娘请放心,这批货绝对没有问题。”
水桶老奸巨滑,不答也不说话,只沉沉的盯着强盗老大。
“如此便好,你们这趟辛苦了,便留在这里歇息两天再走吧。”
强盗老大略一怔,龅牙男率先沉不住气。
“什么?!要把老子扣在这里呀,谁敢。”
“有何不敢”,水桶声色一厉,喝得全身上下的肥肉像果冻一般颤个不停。
“我说留,就要留。若听话点,便是几日。若不听话,或是出事……”
水桶没有再说下去,只见她一挥手,小院墙上刹那间冒出无数手持武器的黑衣人。
强盗老大也有些怒意,恼怒的质问水桶。
“你这是为何。说好的交完货就各走各的,若好,以后还有得生意做。你这样,岂不是毁了以后的买卖。”
水桶冷笑,挥退墙上的人,将一身肥肉塞进躺椅中。
“别以为别人没有眼色,我也无意为难。只是这批货实在太好,想留你几天歇息歇息。若事情平稳了,你们自去不阻拦。何况,银子都给了不是。”
龅牙男又要跳脚,却被强盗老大拦下。见水桶一副不再搭理的模样,拂袖而去。
“慢着”,待强盗快进屋时,水桶幽幽出言,“管好你的手下,若我的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好说了。”
龅牙男挥拳相向,被强盗一把抓进屋内。
哈,哈哈,哈哈哈。
金戈觉得黑吃黑神马的,太牛x了。
……完全忘记自己羊入虎口。
接下来的日子金戈颇觉有意思。
首先是水桶要求姑娘们学习琴棋书画,不过,教这些的几个婆子好像是个半罐水,有的甚至还赶不上谁谁谁。
偏偏婆子们挥着小鞭子,叉着肥腰,让大家弹走调。
若说是卖去某某院,或是卖给大户人家当妾神马的。金戈觉得学这些是必备之科,也算是正常的。
但在这之后,水桶竟然领来一个男人来教姑娘们功夫。
金戈觉得,这更有意思了。
你说,这是培养细作吧。好像细作都是从小培养的,哪有半道截来赶鸭子上架的。
你说这是为了防身吧,好像听婆子们闲谈时,也不是那么回事。
好吧,金戈还是很认真的,端起架势努力学功夫。
强盗们被禁了快十天,龅牙男原是各种怒火。后见姑娘们扭腰劈腿,他那张龌龊的脸上渐渐爬满银欲,也不再提放他们走的事儿。
到是强盗老大,每每见到她们,便是一副凝重的神色。
金戈自觉这几日过得不算困难,弹琴跑调她老早就会,下棋总是输给韩小姐,那几笔字写得也不算太好,画的鸟儿虽然有点像鸭,但也得到了水桶的认可。
除了不能离开这个院子让金戈有些怨念以外,什么练武啊,花拳绣腿啊都不是问题。
后来,又学起宫中礼仪。首先是施礼,然后是行姿。这些对于金大小姐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偏偏,水桶对礼仪和行姿要求是相当的高。
什么目光不能太谦卑,偶尔也要目中无人……
什么走路不要太唯唯诺诺,时常要将眼睛长到脑袋上……
还有还有,看到钱财银两一定要双眼放光……
可苦了礼仪端庄优雅的姑娘们。
金戈却学得越发的得心应手,手到擒来,当真一副学霸模样。
累了一天回房,姑娘们开始发牢骚。
“赵姐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要把我卖到妈妈手里吗?”
……不卖还不习惯是不。
赵姑娘也很纳闷,不由得偏着脑袋问金戈。
“哎哎,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金戈仰首望天,这是她最近常有的动作,倒引来“噗”一声笑。
“赵姐姐,你还别说,张妹妹这小模样还真叫人喜欢呢。”
唉——
金戈暗自狠狠叹了一口气:姑凉们,你们是不是好日子过得太久了……
又听得另一个姑娘说:“其实张妹妹的模样到是很符合水桶的要求。”
该姑娘获得一记瞪眼。
赵姑娘眼明手快,立即捂住她的嘴:“嘘,想让她听到吗?”
姑娘们一阵后怕。
金戈暼见韩小姐正目不转睛的打量自己,脑海中有一道闪电直劈而下:好像这段日子折腾的事很熟悉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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