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镜中的金戈就变了个样。抿抿嘴,无所谓的摇摇头,对管家道:“徐伯,借你的银算盘一用”。
管家眼中光亮一闪,嘴上答得欢快,手上就多了个算盘。
如此,金大小姐便与管家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赴后院,不出一分钟金戈便婷婷玉立的站到三位帅哥面前。
三位帅哥正在饮酒作乐,见金大小姐大驾光临,赶紧上前扶人。
“脚好些了吗?怎么就出来了。”
再不出来,金府就被你们吃空了。
金大家小任由伏洛扶着,藐视了那厮一眼,端端正正坐到三人之间。
胥安恬着眼凑到金戈跟前:“珍宝,看你今儿个肤如雪眼如星,眉如月腰赛柳,如此温婉可人倾国倾城,真是举世无双出落得越的闪耀了。不知道拿去珍奇会拍卖会值多少钱?”
嗖——
铛——
“哎哟,你们俩轻点,怎么都往我英俊的脸上招呼。”
胥安捂着脸躲到金戈身后,哇啦啦直叫。另两位主儿则一个笑如弥佛,一个杀气腾腾。当然,金戈面前,一柄刀和一根竹筷则入木三分的插在桌上,刀柄和筷尾还在打着颤儿。
金戈很无奈,只得将胥安拉回坐位,拿眼顺了三人一圈,才轻轻开口:“不知三位可聊得痛快?”
“痛快痛快。”
“相谈甚欢。”
“相见恨晚。”
很好。
金大小姐点头,又顺了三人一眼,继续轻声细问:“吃得可合口味?”
“合味合味。”
“佳肴美景。”
“赛过御厨。”
金戈甚是了然的点头,向周围缓缓看了一圈,问:“景致可还怡人?”
三人互相看了看,转而一脸认真的望着她。
“怡人怡人。”
“翠色满院。”
“宁静清幽。”
暗自泪目,偏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人:“意思是三位公子对这里很满意了?”
三点齐刷刷点头,一脸的讨好。
金大小姐“喔”了一声,又坐了端正:“不知近日,我家侍从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很周到很周到。『**言*情**』”
“金执持家有方。”
“赛过顾府下人,回去定当叮嘱管家多多学习。”
金戈无比欣藯的看了管家一眼:很好,工作开展得不错,也尽职尽责。
“既然这里如此合三位公子的意,那我金府后院随时欢迎三位公子。”
三人听见金戈如此一说,欢喜得双眼光,犹如饿虎看到食物般。
金戈却又道:“如若下人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三位公子提出来,我定当罚了他们给三位公子陪罪。”
“唔,没有没有”,胥安快乐得姓啥都忘了,当众拿起一糕点塞了满嘴,说得含含糊糊。
“这里人好景致也好,糕点好吃,那饭菜更是一绝。府中下人个个精明懂事,把我们照顾得很周到,简直挑不出什么毛病,赛过那珍奇阁里的侍用。”
金戈又拿眼一一询问伏洛和顾太蔚,皆得到两人点头认可,于是,咱们的金大小姐终于轻轻笑了。
“如此,金戈终于放心……”
“唔”,胥安不待她说完,又挥了挥手,“珍宝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三人这几日过得自由自在,当真是好极了。”
“只是,金戈相信胥公子之言,但二位公子恐怕不像你这样想了。”
“戈儿放心,我们很好,只是打扰贵府实在不好意思。”
“小姐放心,府中下人招待一应俱到,也如伏兄所言,打扰到贵府我们三人的确是心有内疚。”
金大小姐大度挥手:“三位不必内疚,这茶水糕点什么的也花不了几个银子。”
胥安点头,又塞了一个糕点在嘴里:“话虽如此,但这几日下来,也确实让珍宝破费了不少,改天我们请你。”
这个可为难了,金戈眉头纠结成了一团,愁道:“说得也是,只是我腿脚不方便,恐怕一时半会出不了门。若好了,也要即刻回宫,这饭怕是吃不上了。”
扫了眼三人,见三位俊俏公子皆露难色。
“三位不必为难,如若三位真心诚意,那就将这段时日的花销都折成银子还了金府罢。这样,三位以后也不必觉得内疚。
徐伯,你就以这顿花销为准,三位来了十日,每日两顿,按算。相信三位公子也非常愿意的。”
语毕,也不管三人如何表情,只见管家满眼金光,一跃跑到桌前,手里算盘打得山响,让本已呆怔的三人显得越的呆傻。
“一个卤猪腿一两银子,一盘时鲜小炒三两银子……”
“什么,三两银子,珍宝,你敲诈啦。”
管家停住手中算盘,笑咪咪对胥安道:“胥公子稍安,这时鲜小炒是反季货,在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的,这要到几千里外的地儿去运,这一去一来成本费用,再加上人工费,搬运费,折损费……我金府亏点,给你们算三两银子。”
胥安……
管家见三人不语,继续叨叨念念:“一盘卤花豆一两银子,一盘香酸菜一两银子,一盘三盐椒豆四两银子,三盅清蒸鲟鱼十两银子,三盅山鸡煮药十五两银子,再加上这碗筷清洗消毒费一两银子,还有折旧磨损费一两银子。
大厨工资一两银子,两副厨工资一两银子,洗碗工,清洁工,洗菜工……七一得七,三一得三,三七得十;三四得七,十、七、十、十五得四十二两银子。
小姐,今儿这顿总共花了四十二两银子。”
金大小姐终于忍不住内心抽搐,瞄了一眼双眼霍霍生辉的管家;再看三人一脸的惊悚,不由得替三人肉痛。
不过,肉痛归肉痛,该给的总要给。
“嗯。徐伯,三位公子也不是什么外人,就四十两吧,一顿四十两,一天八十两,一共十天,八百两的饭钱。
另外,刚才损失了一张桌子和一双筷子,你把这个单独列出来做为赔偿就行,不必加在饭菜钱里。”
“好的,小姐。”
管家望着自家面色平静理所当然的小姐,一脸膜拜。
金戈却看着三位俊俏公子嘴角抽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又叮嘱管家。
“刚才徐伯只算了饭菜对吧?!”
管家眼如夜猫,亮得绿,那苍老无奇的声音突然就打了颤儿。
“小姐说的是,这平时的茶用的是上好的冰山顶红,一两就值八十两银子;酒是老字号的不醉,每坛五十两。
还有这糕点,是小姐亲自明的,世上绝无仅有,只此一家,从无分号,味道独特,香糯酥软甜而不腻。如此一来……”。
“徐伯,这糕点就算作是云以阁的吧。”
“好的,小姐。”
于是,管家又是将算盘拨得山响,报出了数:“三位公子,这十天的饭钱加上茶水用俱,还有糕点费一共是一千二百八十三两银子。三位公子看是出银票还是现钱呀。”
三位俊俏公子再也笑不出声,只是傻傻的看看管家又看看淡定的金大小姐;然后看看金大小姐,又看看管家,像着了魔似的,呆呆傻傻的从怀里模出银票。
管家激动得全身颤,接过银票,赶紧跑出后院,不一会儿又跑回来。
“三位公子,这是找零的,你们拿好。关于那人工费小费什么的,就不必拿了。”
“拿着吧,你们也不容易。”
“是呀是呀,不必找零了,都拿着吧,喝点小酒。”
“对对对,徐管家,给下人们吧,让他们也给孩子买点小玩意儿什么的。”
徐管家老脸通红的盯着三位主儿,在收与不收中挣扎。
金戈终于站起身,对管家道:“徐伯,收下吧,别拂了三位公子的好意。接下来的日子你们好好招待便是,别怠慢了三位公子。
我坐久了,觉得脚有些不适,先行回房了。三位公子慢慢聊。”
“好好好,珍宝慢走。”
“戈儿小心,走好。”
“小姐放心。”
金戈潇洒的朝管家招招手,管家还未从银子中回过神来……
晚上,金爹爹和金哥哥回府。吃过晚饭,金大小姐便被唤到了书房,见金哥哥和管家也在,顿觉不妙。
果然,金爹爹开口便问起伏洛三人之事,金大小姐心虚的瞄了一眼金哥哥和管家,见二人都低着头看不出情绪。只好吞了吞口水,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金爹爹大怒,指着金戈的鼻子说她不懂事,让她赶快把银子还回去。这时管家猛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金老爹。
金老爹气极,将此事全权交给金哥哥处理,然后把金戈三人轰出书房。
金哥哥一出书房就把她和管家叫到他的房中,金戈与管家规规矩矩的站在金哥哥书桌前,金哥哥则默默看着二人不语。
终于,管家受不住金哥哥的气场,缴枪投降,拿出了三张银票放到金哥哥面前。
“公子,这是三位公子给的饭钱,每人一张面额五百两的银票,一共一千五百两。”
哟,三人虽是被她金戈吓住了,可算帐却也不含糊啊。
“嗯。”
金哥哥看到这三张银票并没说什么,只是淡淡问道:“三人这十天一共花了府中多少银子?”
“回公子,三位公子十天好吃好喝,一共花了不足百两银子。”
什么,十天就花了这么多银子。md,败家呀。
金哥哥点头,满是责备的看了金戈一眼:“戈儿,你太仁慈了,连清洁费和场地占用费都不收。”
金戈:“……”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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