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怡湘阁是陈同搭设在吴、蓟两国的联络地儿。吴、蓟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要把这颗钉子拔掉,那也是迟早的事儿。
打掉怡湘阁,就是斩断吴、蓟两国的消息线。
是以,吴国捉拿叛贼;而凤羽,则借此戳爆阿尔布的眼睛,让他只能在蓟国内打转转。
如此一来,蓟国又将回到蓟王手里。
合作双赢互惠互利的事,蓟与吴何乐而不为。
哪知,此事金戈不提还好,一提,凤羽的脸顿时恢复了冷色。
却见眸如寒光,直直射向金戈,冷冷问:“你想说什么。”
金戈一怔,她想说什么?她不就是想岔开话题,顺便关心一下今晚的事么。
大爷,乃又肿么了。
眼见金戈一副迷茫的神色,凤羽阴阴的盯着她的脸研究了好久,久到令人寒蝉,那厮才勾唇一笑。
“怎么了?不高兴?!”
金戈……吐血三升。
貌似,是你不高兴吧。
罢罢罢,不作死就不会死。她还是少招惹他为妙。
金戈起身要走,这样的坐姿让她浑身不自在。
凤羽却一把扣住她,又在她颈上啃了一口……嗯,好吃……再啃一口……
然后,那厮一脸陶醉。
抬眼时,却现金戈在磨后牙槽。
“你,是不是饿了。”
凤羽挑眉,别有一翻风韵,却听他慵懒的清冷的声音道。
“嗯。是有点,你可愿意喂饱我。”
远目。不,愿,意。
实在是……凤羽又埋下头,要在她脖子上啃一口。
哪知,门“哐”一声被推开。
正巧金戈缩着脖子躲避凤羽,更巧的是,来人是童玉。
泥妹,好巧。
掀桌。
金戈无比苦逼的望着怒气冲冲的童玉,干脆什么都不解释。
凤羽趁金戈愣神的当儿,稳稳当当落下一吻,甚至还稍稍停顿了几秒。
起身后,挑衅的望向童玉。童玉气极,直奔凤羽。
两人……金戈哭丧着脸:这算是个什么事啊。
金戈无论如何也拉不开打得正酣的两人,直到金哥哥赶来,才将童玉拖开。
童玉捡起地上的黑色头盔,瞄了金戈一眼,狠狠抹掉嘴角的血迹转身出了门。
金戈赶紧追了出去。
凤羽脸色一沉,整个人冷了好几分。正要离去,却被金执拦下。
“今晚,咱们都要下两盘棋。”
凤羽目如寒冰,望着消失在门外的身影,最终冷着一张脸离开。
金戈提着长裙追在童玉身后,那孩纸走得太快,她追得气喘嘘嘘。
实在是跑不动了,她无力的挥挥手,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呼吸。
她停下脚步,他便也停了下来。
她一动,他又加快了脚步。
金戈p>金戈气极,一跺脚:小屁孩,老子不追了。
只是,人倒霉,连喝口水都塞牙缝。
金戈这一跺,用尽了力气,一下子跺到石子上,顿时痛得“哎哟”一声,抱着腿跌坐在地上。
身后传来哀嚎,童玉心中一惊,转身飞快的向金戈奔来。
奔到金戈身边……又奔了过去……
瀑布汗……
金戈喊:“童玉。”
童玉又返身奔了回来,见金戈冲他招手,一脸讨好。
到了金戈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有事?”
金戈……
“没有,你忙你忙。”
童玉眼角抽搐,瞟了一眼笑语嫣嫣的某人,又道:“没事,我就走了。”
挥挥。金戈讨好的点头:“去吧去吧,我没事。”
童玉……
“真没事?!”
“没事,去忙吧。”
“我真走了?!”
囧。“去吧去吧。”
童玉真就走了,头也不回。
金戈无语望天,只得自己爬起来。
爬了一半,眼皮低下伸出一只手。
金戈喜难自禁,抬头一看,童玉正一脸臭屁的斜睨着她。
童玉扶着一瘸一拐的某只走在繁华的夜市中,夜市逐渐热闹起来。
“你也真是的,跑那么快,我怎么追得上。”
“……”
“当了这么多年的守将,还是学不会沉住气。”
“……”
“那个混蛋有没有打到你哪里?”
“没有。”
咦,不是不想说话吗。
金戈好奇的扭头看童玉,现他正别过脑袋,倔强的不想理她。
望天无语,碰上这么颗冷钉子,金戈只好讪讪闭嘴。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两人都保持着沉默,穿过繁华的大街,走向药铺。
街角某处,一双悲伤的眸子一直尾随着他们的身影。
直到消失,也不曾离去。
金戈坐在药铺的凳子上,抬起脚仔细检查。
她的确是把脚扭伤了,无大碍,却也得痛几日。
大夫替她上了药,吩咐几句就要赶两人走。
金戈有些为难,自己这是要单脚跳的节奏么。
“大夫,你让我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吧,这样子肯定是走不回去的。”
大夫是个老头儿,说起话来,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语调抑扬顿挫,像那学堂里咬嚼子的老夫子。
“老夫可没让你走着回去,何况,你现在也不宜走动。”
……那,这可是要我飞回去的节奏?
金戈眨巴着眼,再眨巴着眼,一脸讨教的看着大夫。
花白胡子又开始颤抖:“让你夫君抱着回去,何况,老夫该打佯了。”
金戈的眼睛刹那间睁得玲珑大:什么,老头,你可听到有人说过,你眼神儿不好。
胡子又抖:“夫君抱着你逛一逛这关谷多好,何况,老夫的内人还在等着老夫。”
……老人家,你可知,你说的是神马……
童玉最终还是将金戈背走了。
一路走去一个背挺得笔直,生怕距离不够远。一个努力弓着背,脸僵得没有血色。
最终,两人都窘得无地自容。待平静下来时,金戈才现,童玉竟然将他背回了军营。
哎哟,我的老脸哟。
童玉进来,见某人捂着脸,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说:“我、我已经派人给、给金大人传信了,今晚你、你就暂住军营。”
为神马?!
“你睡哪里?!”
额……她要说的不是这一句。
老天,来个雷劈了她吧,外焦里女敕的,最好。
还不等金戈解释,童玉听这话却是恢复了常色,认真答到:“今晚我有任务在身。”
呃,她真是糊涂了,一直都没有注意到,童玉在这个时辰都还身着盔甲。
“捉陈同?!”
“不是。”童玉摇了摇头,盯着金戈不语。
金戈蹙眉,突然想起个事,问:“对了,你今晚是来找我的吗?是不是生了什么事儿?!”
童玉老实的点头:“金大人让我把你带到军营。”
哥哥把她塞到军营,为何?
正事不避开她,机密也不避讳她。哥哥这样做唯一的理由就是,替她的安全考虑。
今晚有什么事,是对她不利的?!
陈同早已成为瓮中之鳖,就算捉拿他,也不需要大动干戈,更牵扯不到她住的小院。
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到危险之处。
也许有,只是哥哥怕她担心,并没有告诉过她。
思及此,金戈有些忐忑,问童玉:“今晚,你的任务是不是很危险?”
童玉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不上,只要你呆在这里就好。”
见童玉欲言又止,金戈越觉得事情严重。
童玉怕金戈追问,赶紧避开眼神,逃也似的离开。
这一夜,金戈辗转反侧,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
恍惚间有很多人推门而入,先是别人的惊呼,再是金戈的惊呼。
从床上骤然坐起的金戈,惊呼了一半的声音嘎然而止。
接下来就是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人。
童玉被两个小兵扶着,身上全是血,他的身边还围了七七八八的兵众。
一干人等见到床上的金戈披头散,衣襟凌乱,禁不住下颚掉了一地儿。
满身是血的童玉看到金戈,反应略有些迟钝,他忙得都忘了他房中还有一个姑娘这岔事儿。
这下好了,不出片刻,全军又会沸腾了。
童玉艰难的放下小兵肩上的手臂,捂着伤口挪到榻边,吃力的坐下。
“唤军医。”
对对对,唤军医。
一干兵众总算想起自己的老大受伤,命都快没了,还好奇一个披头散生龙活虎的姑娘不成。
嘿嘿。
金戈赶紧滚下榻,伸手要替童玉御盔甲。
童玉侧了侧身,却是痛得一声闷哼,不敢再动。
卧草,都这样了还逞强。
军医急匆匆赶到,身后跟了更多的兵众,恰好看到金戈正在替童玉月兑衣服。
他们目光刹那间变得激情无限,一双双晶莹闪亮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梭巡。
军医见童都蔚的房间竟有一个姑娘,手里的药箱差点掉在地上。
金戈安顿好童玉大怒,双手叉腰喝问:“怎么,不认识我么。”
认识,认识,怎生不认识。
不就是金将军么,不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童都蔚的榻上睡了一觉么……一个人。
……
金戈拿出往日的威风,冷眸一一扫过去。
兵众中一某人立即笑拍旁边某人的肩:“啊,老王,我想起了,今儿的早饭还差一样菜,我得去弄了。”
“哎呀,对对对,老李啊,我也正好想起,马厩里的草好像没有了。走,咱们一同去。”
两人勾肩搭背,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出房外。
“啊,也是,我的剑好像有些钝了,我得赶紧去磨磨。”
接下来,所有的兵众都一拍脑门,想起了诸多事宜,片刻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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