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就到了警局,给我打电话的那位张警官见了我,开始询问当日的情况。
“这么说,你们吃完饭后就各自离开了,你没有跟王鹏他们在一起。”
“没有”我回答道。
“哦,那好,你在这份记录上签个字吧。”张警官将笔录递给我,我稍微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拿起笔来就开始签字。
“这两人经过检测,血液中的酒精含量高达近300mg/100ml,属于严重的醉酒驾车,我说你们昨天晚上喝那么多酒怎么还让他们自己开车呢?这要是死者家属以后找你麻烦,也够你闹心的。”
“我真不知道他两是开车来的,要早知道,我哪能让他们喝那些酒啊。”我连忙说,三皮是开车来的我还真不知道,当时也没问,但昨天那情形,就是他们开坦克来,我也得想办法把他们给灌醉了啊!
“唉,要是人家家属不愿意,那也只能等以后再说了!”我有点无奈的说。
“对了,跟王鹏一起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们暂时还没有确认他的身份,如过你知道,可以说说,我们好联系通知他的家人。”
“他叫陈辉,本市人。对了,他的遗体在哪里?我可不可以看他一眼。”鬼使神差的,我突然有了想看一眼陈辉的念头。
“哦,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算是我徒弟吧。”我犹豫了一下说道。
“哦,这样啊”张警官思考了一下,说:“你想看看他的遗体也不违反什么规定,只是他现在恐怕不怎么耐看,你得有心理准备。”
我心想着,出车祸死的人模样能好看的有几个,但心中想见他的意愿更强烈了一些。
只见张警官拿起电话来拨了个内部短号,问道“王姐?昨天晚上拉来的那个出车祸的尸体送殡仪馆了还是在你那里?”
只听电话那头一个冷冰冰的女声说:“刚尸检完,下午就送殡仪馆去。”
“哦,那好,我一会过去看一下。”说完张警官挂了电话,对我说:“来吧,我带你去见他。”
跟着张警官下了楼,左拐右拐的走了不近的一段路,在一排平房的一个小铁门前停了下来,警官按了按门铃,一会门开了,我跟着走了进去,一条有些昏暗的走廊走到尽头,又是一道比较宽的门,敲了敲门,只见门开了,一个年纪40岁左右的长得干瘦的女人开了门。
“王姐,我带死者的……师傅来看看他。”张警官犹豫了一下,估计是想说家属又觉得不合适,只见那个叫王姐的人面无表情的指着一个手术台模样的地方,一条白色的单子盖住了一个人形。
“在那边,自己去看吧”
我心里略有点紧张的走到尸体旁边,一咬牙伸手将盖着的单子掀开,只见陈辉静静的躺在那里,脑袋右边塌陷了半块,显然是被撞碎了,他黝黑的脸现在已经没有了一点血色,显得有点发青色,我不由得想起电影中的僵尸来,陈辉的表情显得有些怪异,嘴角有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一下有点眩晕的感觉,正欲盖上被单,突然发现他**的胸膛部位好像有个什么图案,我将单子有往下扯了一些,然后一副纹身就暴露在我的眼前,一直从胸口往下延伸到肚脐上边。
图案有些复杂,我一时也来不及细看,突然脑子里想到昨天老黑说的话来,说他师父给他留下什么东西,他贴身收藏者,等以后来参悟。我心里顿时一个激灵,莫非这就是老黑说的那个东西。
心念一转,我转身给两位警官说:“那个,我能不能单独跟我徒弟呆一会,想给他说几句话?”
那两位警官一听,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出去,那个叫王姐的说了句:“跟死人有什么好聊的,快点啊!”
等他们一出去,我赶紧掏出手机来,从不同角度将那副纹身拍了下来。完事后,最后看了陈辉一眼,心说:“你我也算是有半日师徒的缘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也算是了了人世间的因果,安心投胎去吧。至于你没有参透的秘密,就由我这当师傅的代劳吧。”
盖好单子,我转身走出了尸检房,又跟着张警官往回走。
“对了,那个王鹏现在是什么情况?”我问张警官。
“他啊,严重脑损伤,估计也好不了了,医生说以后就算不死,也是个植物人,没什么恢复的希望了,唉,还不如死了的好啊,给家里人造成多大的麻烦啊!”张警官叹了口气说。
我突然脑中又想起那个脖子上挂着大粗金链、爱吹牛却又胆小、形象猥琐的黑瘦形象来,心中不免有些恻隐之心,唉,一次错误,却要承受如此的代价,这天道运行还真是恩怨分明,一丝不苟啊!
回去的路上,又跟晓月闲聊:“你报仇的事居然就这么完成了,真是不可思议啊,你看这古有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今有文启明顿酒报血仇,哈哈,这事还真得写本书才行啊。”
晓月听了,也笑笑说:“文哥威武,对了,文哥,我感觉我的意念越来越弱了,现在离你10米开外就有点感应不到你了,恐怕我得尽快去找转世的途径才行,要不然,我就再没机会了……”
我听了心中一沉,是啊,报仇的事算是搞定了,可下面的事该怎么办呢?怎样才能让晓月带着此生的记忆去成功转世呢??
接下来的几天又是上班、下班,生活仿佛恢复了正常,只有在晚上下班时照例将晓月挂在后视镜上时才觉得心头沉甸甸的,虽然这几天有空也老是在琢磨,可始终未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晓月这几天也很安静,没有再传音给我。这天下班回来,我忍不住传音给晓月:“晓月,你这几天怎么样,我这还没想出什么办法呢,你再等等啊!”
“文哥,你慢慢想,我尽量不打扰你,再说我现在意识也越来越弱,每次传音都会有消耗,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我一思量,这转世的事一时半会儿没有好办法,但这晓月的意识体可不能就这么消散了啊,然后想了想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能吸收些能量什么的,让你的意识体变强一些?”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啊,不过以前听说过民间流传的有什么养鬼之术,或许能对我有用。”晓月说道。
“什么鬼不鬼的,你不过是没有活人的身体而已,其它我觉得没什么区别。”其实我一直挺反对鬼啊怪的这些称呼,认为这不过是一个人在不同时空阶段的表现形式而已。
“嗯,你这倒是提醒了我,我去找些资料,看看该怎么办。”
晚饭后,我打开电脑上网就开始百度了,这互联网真是个学习的好地方啊,打开百度,敲入“养鬼之术”。
“百度为您找到相关结果约126,000个”,我晕,这我得看到何年何月啊?捡了几个重点的看了一下,一般多是收养夭折婴儿或早逝的小孩的灵魂之类的,还要用符咒法术什么的,七七八八,复杂的要命。再说晓月也不是什么婴孩啊,这种方法看来不是很适合。突然想起自己那本《民间符咒大全》,翻开一看,上面也没有类似的记载。
看来还得另想它法啊,这样想着,心思也就不在电脑屏幕上了,四下望望,老婆正版躺在床上拿入迷呢,我再往窗户方向望去,在窗户正中,用一只红绳系着的小葫芦在随着窗户外面进来的微风晃动,咦,吴半仙的葫芦。
看到这个葫芦,我一下子想起个人来,就是这个被称为吴半仙的人,此人在离市区大概20多公里外的‘斜门山’上一个道观当主持,大概50多岁的样子,下巴上留着一片黑不黑,白不白的长胡子,装作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平常老是给人看个风水,算个卦什么的,其实我觉得他的主要营生就是出售各种护身符,不过在本市这一片地区也算个名人了。
我这老婆别看整天大大咧咧,但有点神经质,老是怕这怕那的,前年有次非拉着我去吴半仙那里花了200块求来了这么个开过光的葫芦,说是能保平安,保健康,还挂在离自己最近的窗户边上。我寻思着花那么些钱还不如去三江鱼庄吃个五保鸡呢,没准比这个靠谱。
其实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我想起来去见吴半仙时候发生的一幕来,当时吴半仙看见我后足足盯着我看了有10分钟,愣是说我骨骼清奇,相貌不凡,与道有缘,非要收我为徒。笑话,我这也算是有家有室有工作有身份证的人,跟你一个江湖术士混在一起作甚。因此,客套了两句,拿了葫芦就走了。关键是我这会想起了临走时他说的一句话来:“以后若要有什么难事,可以来找我,你会来找我的!”
我这会儿想起这个事来,心里可是有点犯嘀咕了,你说我最近遇到的这些事够邪乎了吧。帮一个冤魂在报仇,这事说出去谁信啊?但现在这事确实有些难办,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这几天找个时间去吴半仙那里一趟,兴许能找到什么办法。
想到这,我给躺在床上看小说的老婆说:“周末想不想出去玩啊?”老婆一听要出去玩,立马来了兴趣。“去哪里去哪里?”
“远的地方不行,儿子还得上辅导课呢,进山玩玩吧,空气好,爬爬山对身体好。”我不紧不慢的说道。
“哦,你是说去斜门山啊,好吧,无所谓了,爬爬山也不错。”一听不是什么新鲜地方,老婆略有些失望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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