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的行驶在小路上,杨车夫是老跑江湖的了,看得出来这对男女都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他管的起的,他只管驾好车将人送到地方,他就算功德圆满了。
车厢里,一切如初,可是物是人非。来的时候即便是再心酸,再难过,眼前都是十夜的身影,只要自己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可是现在……只有影子陪伴着她了。
韦双双笑了,笑着笑着,就留下了眼泪。默默地,默默地,没有一丝声响的宣泄着心里那最后的痛楚。渐渐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只有深深的恨意,可是她有恨不起来,她突然发现自己多余的可笑。是呀,本来自己就是一个另外一个世界无意中闯进来的,可能沐萧然和金秀原本是很好的一对,也可能十夜和九桃两个人就注定了在一起,而她的到来在其中狠狠的插了一脚,让事情变得只有更糟糕……
韦双双不知道一路上怎么回到扬州的,通过事先定好的方式找到了周易德和吴梅儿,将解药给了他们。
一进门,就看到周易德和吴梅儿一脸的焦急和忐忑,看到韦双双的时候,那两双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的韦双双心里一阵欣慰。她觉得自己起码对得起这对有情人了,即便是再苦,再伤,为了一直对她照顾有佳的吴梅儿,也值了。一张脸皮而已,低下了头也不能要了她的命。
韦双双强颜欢笑着将解药给了吴梅儿,并告诉他用法。可是她时常走神,心不在焉的,周易德和吴梅儿都能看出来她的恍惚。而且,他们没有看到十夜,两个人原本还是好好的,可是提到了吴梅儿的毒,那十夜就变得不同了……
“双双,十夜怎么没和你回来?”周易德看到只有韦双双一人,月兑口就问了出来。
“可能是有事情耽搁了吧。”吴梅儿细心的发现了韦双双的脸色一直都不怎么好,估计是两个人吵架了,暗示了周易德不要再问。
“不用管我们了,解药我已经给你们送来了,你们快些离开这里吧,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隐姓埋名,不要再让我们韦家的事情连累了。”韦双双看着两位陪伴了自己这么久的老师,能看到他们彼此相爱携手走在一起,她真的很高兴。
“双双,你真的……不要紧吧?”吴梅儿总是不放心韦双双,在她眼里,双双依旧是那个调皮捣蛋、成天闯祸长不大的小女孩儿。
“真的,不要担心我,我……我没事儿的。”韦双双实在是不能在看着吴梅儿那双关切的眼神了,那是一种全心全意的关心,不参杂任何杂质,如同母亲对待女儿那般无私的关爱……
此时的韦双双心痛的已经麻木了,对于十夜那算不上背叛的背叛,韦双双以为自己不会在流出眼泪了,可是面对吴梅儿和周易德,她突然觉得所有委屈都想宣泄出来……可是她知道她不能,不能再让这对苦命鸳鸯为自己的事情操心了。
送别了周易德和吴梅儿,韦双双独自一个人在曾经和十夜入住的客栈静静的呆坐了两天。她想了很多,想了前世、今生的种种,仿佛云烟一样,在眼前全化开了,消散了……到头来,她依旧成空。
韦双双不知道自己这么奔波是为了什么,当初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仿佛她一直都被人牵着鼻子走,现在回头一看,一路上全都是坑,自己摔的遍体鳞伤,却还不知悔改……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白皙娇女敕,却空空如也。这么多年了,她身边出现过四个男人,她一个都没有抓住……不知道是她手太滑,还是他们原本就不是属于她的……那么,她总应该抓住些什么吧……
两天后,韦双双神色如常的走出了客栈,联系了大哥和二哥,相约三天后在扬州城东月莲楼相聚,韦双双最喜欢吃这里的香酥莲藕,别有一番滋味。
三天后,当韦家兄弟来到韦双双预定的雅间时,只看到了韦双双一个人坐在那里,品着一杯茶,静静的等候着他们却不见十夜的踪影,两人就十分疑惑。当初在山谷的时候,两个人好的快要连在一起了,如今双双怎么会形单影只?
“你们来了。”韦双双知道是自己的哥哥们来了,并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两个人听到韦双双说话,对视了一眼,坐到了韦双双的对面,却没有开口。他们始终觉得韦双双……很不对劲儿,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们。”韦双双能感受到他们两个的疑惑,可是她不想去解释。
“双双,你……”韦蓝竹脾气急,首先问了出来。
“别问了,我和十夜以后再无关系,我以韦家的名义答应今后可以帮他一件事。你们,没意见吧?”韦双双这句话完全不是在征求两个人的意见,仿佛只是同志们而已。当然,两个人也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韦蓝竹不甘心自己的问题被岔开,依旧不死心的接着问。
“大哥,我们韦家,到底是倾向朝廷,还是倾向江湖?”韦双双并没有理韦蓝竹的问题,而是转而看向韦青若。对于韦蓝竹这种不会看人脸色的混蛋,韦双双恨不能将自己手上的杯子直接丢过去。
韦青若从进门之后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韦双双,他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目光毫无波澜。可是就在韦双双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中闪出了一丝精光,稍纵即逝,但是仍然被韦双双捕捉到了。
“双双,你知道的,爹爹可是中立。为了这件事情,他那么爱热闹的人,都选择了避世啊。”韦青若颇有深意的看了韦双双一眼,那其中的含义韦蓝竹可能不懂,但是了解他的韦双双不会不知道。
“我去做恭亲王的王妃如何?”韦双双将茶杯递到嘴边,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眼睛瞟向韦青若。韦双双知道,他一定不会拒绝。她太知道自己的大哥是一个有所作为的人,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如此优秀的自己屈居人下。这一切,韦双双都早已洞悉。
“双双!你疯了?”韦蓝竹立刻阻止道:“我们韦家好不容易远离了这趟浑水,你又硬生生的往里冲,难道你脑子不清楚了吗?你和十夜两个人逍遥江湖多好,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自己!”韦蓝竹气急了,站起身来厉声喝道。
“我是疯了,我是疯了!我永远不可能和十夜在一起了!永远!我只是一个替身,我只是一个替身而已!现在他找到了他的师姐,我就是一个陌生人,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甲。”韦双双将手中的茶杯奋力的摔到了一边,咬着牙死死地忍住了即将滴落的泪水,她知道,流泪根本就没有用,什么都改变不了。
韦家兄弟两个人都呆住了,他们怎么都不敢相信曾经那么爱韦双双的十夜会抛弃了韦双双,这……这怎么可能?还有,他的师姐?那是谁?虽然两个人心中有疑问,可是没有人敢问出口,他们能感受到韦双双此时的愤怒、悲伤和恨……
“双双……”韦蓝竹怔怔的站在那里,看到韦双双如此伤心,一股火儿涌上心头,双目赤红的就往外冲。
“篮竹!你做什么!”韦青若飞快的上前拦住了韦蓝竹的去路,眉头微蹙的看着一脸怒容的韦蓝竹说道:“你冷静一点。”他是知道韦蓝竹心里有多痛得,好不容易他才接受韦双双只是“妹妹”,今后会有她自己的爱人,自己的生活这个事实。如今却又看到双双一而再再而三的手上,他怎么还能忍得住?
“我要找那个王八羔子算账!”韦蓝竹狠狠的看着韦青若说道:“大哥,你让开,我不能看到双双这么被人欺负还坐视不理!我绝对不能放过那个王八蛋!”
“你去了又能改变什么?”韦青若叹息,如果说不生气的话,安是假的,他也生气,他差了十夜那么久,好不容易放心将韦双双交给他……如今除了这种事情,不如他当初就直接将十夜赶走的好。
“二哥,不用为我的事情生气,大哥说的对,什么都改变不了。而且……我对男人已经失去信心了,一个这样,两个还是这样……呵呵,如果我不能拥有爱情,就让我拥有权利吧。”韦双双嗤笑了出来,可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双双,你……何必呢……”韦青若看了一眼萧瑟的韦双双,当初那个开朗活泼的女孩儿已经不见了,似乎都是他的错,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放任她一个人出去,可是这么多年来,如果韦双双在自己的身边,会更危险。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真的是最好的……
“如果可以,让我坐上大清国最尊贵女人的位置吧。”韦双双转身,一脸的冰霜,不负往日的纯情烂漫。此刻……她不再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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