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重兵把守的正阳大牢,吴三朵心灰意冷:牢房严实得铁桶一样,想要逃月兑,就得另辟蹊径。
吴三朵想起阿莫异能施展妖术时的情景——那厮双手伸开十根手指冒出黑烟,似乎有一头蜘蛛在身上晃动。
这厮身上哪来蜘蛛,难道是……吴三朵幡然醒悟:蜘蛛金丹在拔仙台曾经说过它释放了双魔精灵扰乱中原,阿莫异能身上有蜘蛛的光环,莫非双魔精灵附了其身?
吴三朵断定自己的推断没错,阿莫异能准是被双魔精灵附了躯体,魔兽、交融的阿莫异能既然羁押了吴三朵和十几个乡亲,就不会给他们生还的机会。乡亲们上有老下有小,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该是多么凄惨……
被关押的十几个乡亲似乎已经感到生无希望,一个个唉声叹气神情紧张。
那个叫丁二的汉子更是惊慌失措浑身颤栗,一次一次跑到便桶跟前小解,仿佛死神已向他频频招手。
吴三朵心中很不是个滋味:大家这般紧张,作为主心骨的他必须表现出一种镇定自若的神态,倘若显露出半点怯惧和畏缩,无疑会给乡亲们已经冰冷的情绪罩雪加霜。
吴三朵将拳头紧紧握了一握,在心中说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反击,带领乡亲们冲阴气笼罩的监牢。于是,挨个儿对大家耳语:“不要惊慌,我们有办法逃出去……”
丁二不无泄气地说:“不要大白天说梦话,牢房坚如磐石,门口重兵把守,如何逃得出去……”
吴三朵碰了一鼻子灰,心情便觉沮丧,抬头去看窗外的月亮,明净如水的月光正毫不吝啬地从监牢的窗户上射进来,将牢房映照得一片通亮。
突然,一只觅食的老鼠从吴三朵脚下溜过,吴三朵心中一怔,不禁茅塞顿开:老鼠来去自如,说明牢房的墙壁有缺陷。
心中想着,便对十几个乡亲窃窃私语:“大家赶快找找,看牢房里的老鼠洞在什么地方!”
乡亲们心中嘀咕,不知老鼠洞对吴三朵有什么用处,但见他说得真切,便都瞅着墙角地面四处寻找。
丁二眼尖,头一个发现老鼠洞,兴奋不已地赶到吴三朵跟前道:“吴壮士,那边墙旮旯里果然有只老鼠洞!”
吴三朵赶过去一看,见老鼠洞口仅有鹌鹑蛋那么大,心中便就扫兴。
倏忽,手掌心中那朵朱雀痣突然闪冒光点,吴三朵低头去看,朱雀痣已成鸟形跃跃欲试。
吴三朵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突然想起在观音山庄遇难的情景——
那时节,吴三朵被蔡驴儿砍去脑袋,是朱雀痣幻化成火凤凰救他不死。♀
当时,吴三朵身首异处可魂灵尚在,悠悠飘荡的魂灵在观音山上空游动,见空落落的观音山庄招来一群麻雀。
颇通人性的小生灵见院子里躺着两具人的尸体,飞前飞后吵闹不休。
麻雀想把俩人吵醒?抑或用吵闹声给路人报讯,让他们过来施救。
然而,麻雀的吵闹没有唤来路人,也没有吵醒那个忠心耿耿的老仆,吴三朵的右手掌心却在微微搐动。
麻雀一片欢腾,似乎觉得吴三朵还有生命,可它们不明白,身首异处的人手掌怎么能动?
一只胆大的灰麻雀跳到吴三朵身边去看,禁不住叫了起来:“哦,这人手掌心有只火鸟,火鸟就是凤凰,鸟类的大王!”
灰麻雀飞回树梢上,惊诧不已地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叽叽喳喳的兄弟姐妹,兄弟姐妹大惊失色,一下子寂静下来。
凤凰是百鸟之王,麻雀们从未见过,现在竟在身首异处之人的手掌上,麻雀们小心翼翼地站立两行,恭候鸟王出巢训导。
太阳悬上南天,炙热的光芒将大地烧烤得蒸笼一般,鸟王出巢了,飞出吴三朵的手掌,美丽的身段仿佛从大火中浴生,这便是璇玑教主涂抹吴三朵右手掌心的“朱雀痣”幻化出的火凤凰。
朱雀痣又叫朱雀神丹,是璇玑教主摄取南方朱雀的性灵冶炼而成的圣物。
道教兴起后,视朱雀为南方星宿总神,朱雀就是火凤凰,为炼丹之本。
璇玑教主将火凤凰精气冶炼成丹,火凤凰便隐居其中。
当初璇玑教主见吴三朵的右手掌心纹络清晰,是藏龙卧虎之地,便将朱雀神丹暗藏其中,危难时助吴三朵一臂之力。
吴三朵身陷眉坞大牢,好不容易找见一个老鼠洞,口儿却只鹌鹑蛋大。情急之中,火凤凰再次现身。
火凤凰飞出吴三朵右手掌心,站在地上丽丽羽毛,便将双目对准老鼠洞口喷出火焰,火焰冲进老鼠洞,火凤凰抖动翅膀一阵猛扇,那火便熊熊燃烧。
熊熊燃烧的火焰将鹌鹑蛋大的老鼠洞顷刻烧成焦土,一方进得了车,出得去人的门洞显现出来。
十几个乡亲惊得目瞪口呆,吴三朵喊道:“还不快逃,等到何时……”
乡亲这才知道吴三朵是神仙,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跪在地上给他磕了几个头,呼亲唤友,逃逸而去。
吴三朵见乡亲们逃走,这才收起火凤凰,离开牢房,向麒麟镇而去。
走出眉坞县城,却见彤云密布,狂风四起。这风刮得蝎虎,呼呼作响的风声中,路旁的树木咯叭叭被拦腰折断。
吴三朵慌得不轻,抬手去模麒麟钢枪,那儿子还牢牢插在他的发髻中。低头再看朱雀痣,那痣已缩成芝麻粒大小,印在他的手掌心。
麒麟钢枪和朱雀痣安然无恙,吴三朵心中不惊,想找个地儿避避风头,那风却骤然狂烈,将他卷上高空。
吴三朵在空中奋力挣扎,那风却不歇足,卷着他向前飞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风消雾散,吴三朵睁开眼睛去看,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座山头上。
山下楼舍林立,树木葱茏,吴三朵心中大喜,默默自语:“一场大风让自己省去不少脚程,这里一定距麒麟镇不远……
心中想着,便向山下走去,转了七道十八弯,一通路碑显现眼前,吴三朵上前去看,只见上面写着“渭州府”三个大字。
吴三朵愕然:渭州在麒麟镇北边,两地相距上千里路,怎么这风南辕北辙,就将自己带到这么远的地方。
吴三朵站在路边东张西望,却见一队官兵从那边过来。
官兵骑着参差不齐的骡马,显得稀松邋遢,倒是押后的那个女将吸引住吴三朵的眼球。
吴三朵生来爱美,见女将身披红斗篷,腰挂玄武剑,手执三尖两刃银蛇枪,年轻貌美,英姿飒爽。心中不禁打个激灵,暗暗说道:边关塞外,还有这等风骚靓将,在下不妨将她戏耍一番。
主意拿定,吴三朵装作月复疼难忍,拂胸按肚,在女将马前佝偻着腰身吆喝:“哎哟哟,疼死我了!哎哟哟,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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