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一次,张殿和马归元在八角寺为八块金砖吵得不可开交,伊塔虎突在一旁可劲地帮马归元说话,到后来还威胁张殿,说不把金砖生意让给马归元一些,就如何如何对张殿不客气。张殿那个气呀,差点把肚皮冲破。从那时起,张殿认定马归元和伊塔虎突是西夏奸细。
张殿后悔当初不该叫马归元过来检验金砖的真伪,结果引火烧身伤了脚趾。
为了得到金砖,马归元没少好张殿纠缠,最后干脆和罗天一道强行索逼,要不是吴玠和田牧香赶得及时,那一次恐怕真有生命危险。
现在马归元被吴玠打跑,张殿才能过几天安稳日子。
几声凄厉的猫头鹰叫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张殿头皮咯噔地麻了一下,漫无边际的回忆被中断。
他走到耳房门口朝外看了看,见暗夜越发深沉,头顶上的天空,一群一伙的小星星眨巴着眼睛,似乎向他打招呼。♀
对面的房间里传来火工时紧时慢的呼噜声。听到呼噜声,张殿心中有所安慰。
突然,他灵机一动,想上银库看看,银库里堆放着张殿殚精竭力堆积起来的心血……
张殿重新回到耳房,将桌子下面那个只有他一人知道的地砖机关按动了一下。
“咯吱咯吱……”的响动声中,耳房地面上半面地砖向后退去,一道木制的楼梯显现出来。木制楼梯直通地下一座宽敞的密室,那里就是张记交子铺户储存银两的银库。
银库里顺墙壁摆放着十几个高一丈,宽三丈的置银架子,上面摆满白花花的银子。
顺着置银架向里有一扇小门,上面挂着锁子。张殿用钥匙打开锁子,里面是个小壁龛,小壁龛的高台上镶嵌着一个壁柜,壁柜里搁置的才是八块金砖。
张殿同样用钥匙打开壁柜的锁子,八块金光闪闪的宝贝疙瘩就展现眼前。♀
张殿用手抚模着金光灿灿的金砖,仿佛在抚模儿子那颗娇小的脑袋。
然而遗憾的是,张殿唯一的儿子在那次夏兵袭击渭州城中箭身亡。
张殿痛恨西夏人,恨不能扒了他们的皮用刀剁;挖出他们的眼球用脚踩。
倏儿,张殿又多出一份心思:八块金砖的拥有者罗天被吴玠押回元帅府去了,这小子年纪轻轻哪来这么多财富?莫非他是神人……
张殿正在银库里浮想联翩,突然听见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禁一怔,急急想道:三更半夜,怎么会有脚步声,莫非是强人……
张殿不敢想下去,立即按动机关按钮,将银库恢复到原样,回到耳房刚一坐下,房门便被冲开,马归元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走了进来。
张殿惊得目瞪口呆,前言不搭后语地支吾着:“你……怎么……深更半夜……干什么……”
马归元讪笑几声,恨恨盯着张殿,道:“没想到吧,张猪头?”说着,阴险凶蛮地在张殿头上敲了一刀背,扯开嗓门吼着:“马爷想你了,来看你喽……”
马归元一边说,一边让随他而来的几十个虎威军将酣睡的张记交子铺户火工从被窝里抓出来,拉到张殿跟前。
张殿见马归元抓来火工,惊魂不安地问:“你要干什么?”
马归元恶狠狠道:“干什么你应该明白!”马归元加重语气:“张殿老猪狗听着,马爷今晚不和你泡蘑菇,上次正由于和你泡蘑菇,才让吴玠和田牧香钻了空,要不,八块金砖早就是大夏国的镇国之宝了!”
马归元这么说着,让那个叫乌玛柳怪和遛霉树眼的兵头过来按住张殿的脚手。
张殿挣扎着,马归元道:“张猪狗今晚说出八块金砖和银两藏秘的地方尚且罢了,如果不说,老夫半个时辰就杀一个火工,斩掉你一个脚手指头!”
张殿见马归元这么来说,突然震怒,大骂马归元这个西夏人的走狗,说自己是大宋国良民,就是死,也不会让财富被西夏豺狼夺走!
马归元凶毒地看着张殿,嘴里说着:“骂得好,骂得太好了,老夫今晚叫你好好连连嘴功!”
马归元说着,手持突厥弯刀,“咔嚓”一声砍掉张殿一个手指头。
张殿疼痛得满头大汗,马归元继续说道:“看在我们做了半年同行的份上,老夫给你留点时间,一袋烟工夫后若还不说金砖和白银藏秘的地方,就割下你的两只耳朵!”
张殿目视着马归元,突然闭上眼睛,不想再和他费口舌。
马归元见张殿不说话,气得红脖子涨脸,让乌玛柳怪过去斩杀了一个火工。
火工的脑袋被送到张殿眼前,张殿见得,放声大吼:“马老鳖,你这天杀的狗奴才,忘了祖宗背叛国家,还要拿同胞的鲜血洗刷你的牙齿?有气全往爷爷身上撒,伤害无辜的火工算什么本事,这些火工可都是穷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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