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放榜的日子,无数学子十年寒窗,为的便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所以今天注定几家欢喜几家愁。
金榜题名者自然是皆大欢喜的,而名落孙山者则是个个失魂落魄的样子,至于长安城中的一些重要人物,现在的表现也各不相同。
如果说这次应试的结果有什么出人意料的话,那便是状元之位。当包括戚思义本人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状元之位非戚思义莫属的时候,结果却让众人大吃一惊,才华横溢的戚思义居然只得了榜眼,而状元则是他的亲生哥哥戚思仁。
对于这个结果,戚无双虽然略感诧异,却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自己的两个儿子能够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已经让他极为满意,他并不在乎两人的排名,而且他也深信自己的两个儿子也不会在乎这个结果,所以他无疑是此时长安城中最开心的人之一。
而宰相张远舒则是另一个最开心的人,因为他看着戚思仁兄弟长大,对于兄弟二人一直比较欣赏,所以也一直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入朝为官,与自己一道为国为民做贡献。更重要的是,戚思仁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女婿,自己的女婿摘得状元之位,他的颜面上也是非常好看的。
与张远舒一样,张若萱此时也是满心快乐,因为她与戚思仁相恋已久,不久前戚思仁说过等这次高中之后,便到宰相府提亲。对于此事,张远舒在张若萱面前也多有暗示,所以不久之后,她便可以嫁入戚府,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然而,本应该皆大欢喜的结果,却让当事人感到手足无措。
对于兄弟二人的才华学识,所有人都是极为清楚的。戚思仁虽然才华横溢,但相较于戚思义却有着不小的差距,所以戚思仁根本就没有觊觎过状元之位。然而此事,事实却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他是本届状元,这让他如何不感到疑惑。
正是因为如此,身为状元的他,却并没有感到太开心。正当他想要找到戚思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时,却被前来庆贺的人们簇拥着离去。当祝福与欢乐之声,充斥着戚府上下时,却没有人注意到,身为本届榜眼的戚思义,悄悄地从侧门溜了出去,看起来一脸的黯然神伤。
宰相府中,张若萱正在独自抚琴,刚刚得知自己的心上人高中状元,她此时的心情极佳,所以琴音轻快欢畅,宰相府中听到琴音的人也无不感到畅快。
小兰虽然跟在张若萱身边多年,但对于琴箫之类的东西,却丝毫不感兴趣,也不管此时张若萱弹得有多么入神,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也许是因为跑得太快的缘故,一时竟脸红的说不出话来。
张若萱眉头一皱,停下了琴声道:“怎么了你这是,一天到晚没一点女孩子的样子,看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小兰喝了口水,才吐了吐舌头道:“嫁不出去正好,我正不想出嫁呢,一辈子跟在小姐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张若萱掩嘴一笑道:“你嫁不出去,我是不着急,不过青衣帮的曹帮主着不着急,我就不知道了。”
小兰脸色一红,急忙转移话题道:“小姐,我听说戚公子高中状元,正要骑马游街呢,咱么去看看吧。”
张若萱虽然心里也是想去看看,但嘴上却推辞道:“小兰,戚公子你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看的。”
小兰知道张若萱害羞,所以嘻嘻一笑道:“小姐,你不是也见了那么多次,还不是朝思暮想的。我就是觉得今天比较热闹,想去凑凑热闹罢了,你要不想去的话,那我一个人去了,戚公子问起,我就说你不愿意见他,嘻嘻。”
张若萱本来就想前去,之前不过是碍于女儿家的颜面,现在既然自己的小心思被小兰看破,也只得答应与他一起前往。
长安城中,宽广的街道上,一人身穿红袍,胸前还佩戴者鲜艳的红花,此时正策马缓缓前行。因为他所乘的白马没有一根杂毛的缘故,所以马上之人的衣服显得更加鲜艳夺目。
尽管在这条街道上,马行走的速度并不快,但马上之人却感觉轻快无比,从他那满面春光的表情上看来,便知道他此时的心情也是非常轻快的。之所以如此高兴,是因为经过了十年的寒窗苦读,他终于不辜负父亲的养育,高中状元。
此人正是本届状元戚思仁,看着这匹马从街上走过,道旁的行人和商贩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但羡慕之余,并没有任何嫉妒之情,反而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欣慰。他们多数受过戚家的恩惠,所以无论戚思仁还是戚思义得到状元,他们都感到一样的欣喜。
道旁的一家酒楼上,一名同样英俊潇洒,气质非凡的公子盯着马上不停向众人拱手道谢的戚思仁,眼中的神色显得极为复杂。既像是在为他高兴,也像是为自己而感到痛惜,眼神几度变化后,最终显得失魂落魄,只得将面前杯中之酒猛然灌进肚中。
戚思仁缓缓前行,对于道旁恭贺之人不停道谢。突然,一个人进入他的视线,让他举在半空的手不禁一顿,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硬在了那里。
能让戚思仁如此失态的,自然只有与他青梅竹马的张若萱。自前几日伤后,他便一直被戚无双关在府中,也已经有几日没能见到张若萱,但自从上次见到,他的相思之情不仅未见,反而日益渐增,所以此时才会突然失态。
看到如此失态的戚思仁,张若萱不禁展颜一笑,而这一笑,却让戚思仁浑身如被雷电击中一样,险些坠下马来,幸好左右之人见状,急忙把他扶住。
小兰噗嗤一笑道:“嘻嘻,小姐,咱们还是赶紧回府吧,你在这里,戚公子连马都坐不稳了,待会万一摔下来,你又要心疼了。”
张若萱虽然不愿离开,但也脸色一红,便随小兰匆匆离去,留下仍在马上一脸陶醉的戚思仁。
没有人注意到,张若萱展颜一笑时,另一座酒楼上,一名黑衣少年也瞬间陷入了呆滞,直到张若萱两人走后,那名少年才渐渐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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