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偏远半山腰空月复,嗡嗡嗡的私家战机在上空盘旋。
时冰右手搭在额头,微仰头看着从机舱里扔出来的绳索。
四条!
每人抓过一条,朝腰上一缠,眨眼进了机舱。
战机机身倾斜,朝着九点钟的方向移动。
四人松开绳索,抓过地上平放着迷彩服。
直接月兑了身上的衣服换上,从脚边的大包里掏出军需化妆品。
驰爱朝镜子里挤眉弄眼,摆弄着胖嘟嘟的脸蛋,精致美艳的妆容已经卸下,取代的一条条红绿。
“瞧瞧我这可爱的脸蛋,就这么给毁容了,嗷呜。”
时冰侧身,扣着她的下巴,然后一抹绿色就点在了她的鼻子上,笑得特不怀好意,“这叫画龙点睛啊。”
驰爱嘟着小嘴,哀怨的瞪着时冰,“有你这么乱用成语的吗?”
时冰耸肩,四人手脚麻利的画好后,搜索着大包里给她们留下的东西。
燕娉婷掏出一个夜透视,晃了晃,“这是打算让我们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待多久?”
时冰耸肩,掏出任务单子,从上往下快速的掠过一遍,然后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每个三年也得五年了。”
驰爱嗷呜一声,直接抢过单子快速浏览,随即惊叫一声,“这不是玩我们的吧?地中海云曼谷,端窝点军火走私军队?”
时冰邪邪一笑,目光冷冽,“很好,这死变态给老娘等着。”
驰美,燕娉婷都是淡定的,只是搜索着那变态教官给她们留下的东西。
除了压缩干粮,一把匕首,小巧护身手枪,最新型行动步枪,夜透视,医药品。
就没了。
驰美有些发愁,“他这是让我们在森林里吃三年五年的野食?”
驰爱不干了,“特么我要回去杀了他,太残忍了。”
燕娉婷皱眉,将大包从脚边踢开,很是嫌弃,“我觉得,事儿不像表面的这么简单。”
时冰舌忝了舌忝唇瓣,眸光嗜血,“你说。”
“之前教官给我这命令的时候,只是说去原始森林受训,也算是演习,我们都知道,演习这事儿隔三差五的就来这么一回,让我们来一趟原始森林受训,这也符合常理。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是一场实战——”
驰美在四人中,向来冷静,分析到位,她是ie天才,大脑结构,调理向来清晰。
听完燕娉婷的话,当下狠狠拧眉。
“婷,你是说,教官想让我们有去无回。”
哗啦!
驰爱抓着行动步枪,差点跌倒,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姐姐驰爱。
时冰面色冷煞,这时候的她跟闫弑天的脸色分毫不差。
冷煞气场全开。
“他倒是想得到。”
燕娉婷摇头,“或许,这道任务,不是教官下的。”
驰美拉下脸,“你是说——”
飞机到了地中海曼谷地域边缘上空盘旋,空荡荡的机舱响起了一阵机械的男音。
“目的地已成功到达,请做好下降准备,请做好下降准备。”
四人面面相觑,看了眼跟驾驶室相隔着的铁门,四人同时颔首,起身。
机舱大门已经开了,四人将绳索丢下去后,穿上特制手套,抓过绳索,背上大包,反身跳了下去。
*
王旭东赶到第一医院,手术室前,张睿琛握着手机,两眼无神。
王旭东进ramp;b近十年,从没见过张秘书这失魂落魄的模样。
手术室的红灯成了刺眼的血红。
王旭东上前,颤着声音,“张秘书,总总裁怎么样了?”
张睿琛没有反应,将头抵在墙上,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王旭东咬了口银牙,突然一巴掌狠狠的扇在自己脸上,赤红着双目,无比后悔。
“我他妈就不该答应让总裁亲自开车,我他妈就不该坐货车啊我,早知道,早知道会出意外,我就是被总裁给打成残废,也不能让总裁自个载着那女人回来啊我,真是没用——”
女人?
张睿琛猛地抬头,凸起的铜眼死死盯着王旭东,“你说什么?”
王旭东悔得那颗心啊,跟灌了一碗的黄连,苦涩不已。“我错了,我他妈就——”
“不是,前一句,你说什么?”张睿琛双手撑着地面爬起来,因为坐着的姿势太久了,身体僵硬,双腿抽筋,让他又跌坐了下去。
王旭东吓得忙伸手扶住他,“张秘书,张秘书,您还好吧。”
张睿琛抓过王旭东的手,死死的用力,王旭东痛得直接呲牙,但又不能将人给甩开,只能面色扭曲的强忍着。
张睿琛盯着王旭东,口气是从未有过的急切,“女人?你说相国带了个女人回来?”
王旭东不明所以,“是啊,张秘书,我已经按着您给的话跟总裁说了,可他却执意要将那女人给带回来,总,总裁说,那是总,总裁夫人……这不,我也压根难不住啊……”
张睿琛皱紧眉头,苍白的脸色跟个鬼脸一样吓人,然后隔了好几秒后,他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咧开嘴角,呵呵的笑了出来。
吓得王旭东小腿一哆嗦,差点给他跪了。
尼玛,前一刻还要死不活得跟个鬼一样,下一刻就呵呵给他笑出来。
这特么什么状况?
张睿琛松开擒着王旭东的手臂,转身盯着红亮的手术灯,笑得诡异,然后急冲冲的朝外大步走去。
傻愣了两秒的王旭东忙撒开大腿跟上。
张睿琛找到主刀医生,没有打招呼,也没有以往的风度和优雅,直接一脚将门给踹开。
没有看房间内有几个人,直接走了进去就开口,“医生,我想知道,这次车祸,压在上面的那辆东风日产的车,死了几个人?”
一屋子的医生和护士被闯进来的人给吓了一大跳,坐在办公桌前的中年男医生揉了揉眉心,虽然不满意这人的行为,但扔还是回答了他的话。
“五个。”
张睿琛瞪大瞳孔,声音有些发颤,“五个,你确定?”
“是啊,估计是一家人,一对夫人,一对老人,还有个八岁大的小女孩。”
这话是其中抱着文件的护士回答的。
张睿琛攥紧了拳头,努力克制着狂跳的心跳,“第六个人是男还是女?”
一屋子的人奇怪的看着他,就连紧跟来的王旭东也是莫名其妙,他只知道总裁出了车祸,至于车祸的情况,他还没来得及了解。
“是个女的,大约三十五岁左右的样子。”
咔嚓!
张睿琛捏紧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响,双眼骤然迸发出狂喜。
这么说,这么说,相国他、他、他还活着……
一屋子的人再次被他给吓着了,看着他像是看神经病一样,这人变得也太快了吧?
张睿琛急走两步,惊喜过往,脸上的苍白也褪去了许多,耳根恢复了红润。
“医生,你知道有个男的,他去哪了吗?不是,我是想问,在车祸中,被东风日产那辆破车压在下面的车里,有个男的开车的,您有看到他去哪了吗?”
主治主任起身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张睿琛的肩膀,“小伙子啊,看你熬着一双眼都是血丝,你还是先回去睡一觉吧。这我们已经尽了全力,逝者已逝,身体却是自己的,回去吧。”
省得在做白日梦啊。
这车祸,那爆炸的程度,所有人都是当场死亡的,拉回来医院,也是过过场子,哪还来第七个人?
“不是,医生,我朋友他真的在这车祸里,我——”
“你,小伙子,将你朋友拉回去吧,让他好好睡一觉,在伤心也无济于事。”这主任直接招呼王旭东,让他将张睿琛给带回去。
病人家属的情绪,显然已经失控了。
王旭东也觉得张秘书这情绪不太对头,忙跟主任道歉,然后这次可是使了全力,强硬的拉着张睿琛走人了。
张睿琛心情起伏过大,一时没有甩开王旭东,然后被拉出去后,眉头都拧起来了。
心中想着这件事情的蹊跷,直到被王旭东给拉出医院大门口,他这才一拍额头。
“真笨,去交通局调出南环路上的监控来看,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王旭东,“……”
闫家私家皇家医院,高级手术室大门外。
闫影紧张的看着站在他面前不远处一身冷气的人,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身边同样耗着的傅伦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人,“怎么样?”
闫影没好气的侧头瞪他,他哪知道怎么样?这都进去十个小时了,宴易亲自出马,到现在还没出来,铁定凶多吉少了。
傅伦被他噎了下,然后又朝他挤眉弄眼,“瞧瞧老大,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闫影一眼刀子过去,狠狠的在他脚背上踩了一脚,“我愿意?”
傅伦呲牙,特么痛死了。“上去劝劝?”
闫影朝身后一腿,“你去。”有本事,你去。
傅伦果断,迅速的摇头,去劝老大?拜托,在借给他一个胆子吧。
闫影讥讽一哼,不去?那么闭嘴!
手术室的大门开了。
宴易出来,栽了口罩。闫影,傅伦忙往前凑。
“怎么样?人活了吗?”
宴易走到闫弑天面前,垂下眸子,涩然一笑,“抱歉,老大,我尽力了。”
闫弑天冷冷的盯着他,转身离开。
闫影,傅伦瞪着双眼,惊恐的看着宴易,“连你都救不活?”
宴易确实累了,长达十个小时的手术,这都多少年没有做过了?揉了揉疲惫的双眸,双手抱胸,一本正经的看着两好友。
“谁说没救活?”
闫影amp;傅伦,“……”那你丫的说尽了力?
宴易淡淡一笑,“抢回了一口气,但是他的这,受到强烈撞击,什么时候能醒来,这我就不知道了。”宴易指了指自己的脑门,皱紧眉头,“还有,就算他能醒来,他的双腿,双眼也废了……”
闫影amp;傅伦,“……”尼玛,还不如就这么死了得了!
这特么不是活受罪吗?
闫弑天乘着电梯到了楼下一层高级vip病房,迎面走来两个黑衣劲装高大的黑人。
“大哥。”
“人呢?”
两个黑人一左一右恭敬的跟着闫弑天身后,位置拿捏恰到好处。
左边的黑人垂下眼梁,闪过愧疚和杀气,“没跟上,我们追到香园后,对方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我们将整个香园翻遍了,也没有找到萧凤。”
香园?
闫弑天冷冷的目光全是杀气,让闫影,傅伦下来。
两人不敢耽搁,快步回了病房。
闫影侧头瞄了眼两个黑人,努努嘴,然后凑到背对着他站在窗口的男人,“哥。”
“准备下去,立即回罗马。”
闫影自然没意见,来一趟x市感觉糟糕透了。“好,我这就去准备。”
“将时相国带上。”
闫影朝外走的脚步一顿,带上时相国?就他目前这情况,确定能‘移’到罗马去?
“你和傅伦留下,给你们半个月时间,我不想在听到‘萧’家这个姓氏。”
闫影和傅伦面面相觑,“……”
闫影敖叫,“这什么,哥,有傅哥一人留下收拾那萧凤足够了,我,我就不用在留在这大材小用了吧?”
嗷呜,他想老爹老妈啊。他不要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儿。
闫弑天转身,冷冷的看着闫影,看到闫影一口气噎在咽喉,半天没回神神来。
“你留下来找晶片,没找到晶片之前,别回来见我。”
闫影,“……”他这算不算是‘自掘坟墓’?早知道特么在来之前,他就不该这么积极的争着要来这鬼地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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