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幽毫不犹豫把太上皇的灵位三下五除二就拆了,手指刚伸进去,就模到一根冰凉的东西。掏出来一看,她乐了,真是那把笛子!皇瑾寒真是没有创意,这是在明面上表示恶心他的亲生父亲吧?真是月复黑的家伙,明知道太上皇讨厌死赫连琴羽了!
“是个不错的见面礼物。”凤幽看着这把漂亮的玉笛,心里浮现赫连琴羽的模样。尽管她并没有见过真正的他,也没有真正相处过,但血缘关系让她对琴羽从起先的排斥,到现在的……有些莫名的思念。也许这就是父女天性使然吧!
凤幽把灵位装好放回去,拿下皇瑾寒娘亲的灵位。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打开,上面那个可怜的女子,只有一个简单的“兰”字,连名字都没有,只有在不起眼的地方,刻上了“母妃”字样,刻字不像太上皇精工细琢,看得出来是用内力一点一滴慢慢刻上去的,是谁刻的,十分显然。
“这也是为你儿子好,见谅。”凤幽咬牙一狠心,拆下灵位,里面掉出一个东西。她捡起一看,竟然是把钥匙!她有些欣喜若狂,但是很快便冷静下来,这把钥匙,绝对不会是她想要的那把!
把灵牌恢复到原位后,凤幽拿着钥匙,仔仔细细将祠堂搜刮了一遍,地面、墙角、桌子、柱子、帐幔、香炉,只要可见她都搜了,可惜没有可疑的地方。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凤幽这才想起,她已经几乎一天没有吃饭了。
无力瘫坐在帐幔边上,她仰起头长长叹了口气,最近总是伴随着无数的厄运麻烦,现在更是落到肚子都填不饱的地步了啊。////
“咦?”凤幽眼角余光瞥到头顶房梁角落里,一点亮光在昏暗的烛光下一闪而逝,她立刻跃上房梁,在那个角落里,果然看到一个用铁链捆绑住的木盒!她看到铁链上那把锁时,毫不犹豫就把钥匙插了进去,咔哒一声,铁链应声落下,被凤幽轻轻放好。
凤幽抱着长长的木盒,心下按耐不住的兴奋。确认门外只有例行看守的士兵后,她才悄悄绕过帐幔,找了个最隐蔽的角落,轻轻打开木盒。
一道暗蓝的流光从缓缓打开的木盒中流泻而出。
凤幽屏息凝神,随着她的动作,她忍不住想大笑几声——运气实在太好了!她按着之前的记忆,将画轴轻轻打开,心脏砰砰直跳。深呼吸一口后,她咬破手指,在画轴周边的水晶上滴了一滴血。
血液逐渐在水晶上弥漫,凤幽眼睛眨也不眨盯着画中人,可惜她眼睛都瞪酸了,画还是那幅画,一点动静也没有。
“真是的,出来嘛,我想见见你。”凤幽撅起嘴,“冷死了!闹个鬼也不成啊!你真要是我爹,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女儿被皇家的人欺负!什么破烂美人爹爹,丢下娘跟我,自己在冰川雪原快活,讨厌你讨厌你!”
凤幽话音刚落,那本来毫无生气的画忽然柔光一闪,整幅画像是笼上一层淡蓝水雾一般,一个人影缓缓从水雾中升起,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长发及地的绝美男人,还是撑着那把红油伞漂浮在空中,绝世的容颜有些模糊,冷冽却透着不羁的声音清晰传到了凤幽的耳中:“爹爹好伤心,好委屈,好无辜,好失望,好可怜……”
“停——”凤幽本来见到琴羽的兴奋心情被琴羽开口那雷人的玛丽苏排比句雷得里焦外女敕,她及时打断琴羽无止境的忧伤,伸出手缓缓模向琴羽握着油伞的手。
如果能模到,是冷的,还是热的?凤幽一直觉得琴羽并没有真正死亡,既然他能以现在这种不符合常识的状态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一定是有奥妙在里面!
琴羽轻轻笑了一声,伸出另一只藏在袖袍中的手,缓缓与凤幽的掌心靠拢。
冰凉,虚无缥缈。
凤幽眼神一暗,她的手心除了一丝凉意外,别无他物。
“你……你一定还活着?对不对?”凤幽眼角一酸,豆大的泪珠就滚滚而落。不知为何,在赫连琴羽面前,她无法抑制任何情绪。
浮在空中的男人叹息一声,微微俯,飘在凤幽跟前,手指轻轻擦拭着凤幽的眼角,这次,凤幽感觉到真有一股属于人类手指的温暖,沿着她眼角的皮肤缓缓滑过。
“别哭,我的乖女儿。”琴羽在凤幽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他的手抚上凤幽左脸的黑印,双眼浮现几许泪光,“为了你,我也不会轻易死去。”
“那,那我很快就去找你,好不好?那里那么冷,你也愿意呆那么久,丢下我娘,父亲,还有我,你可真是狠心……”凤幽从小到大没有哭得如此狼狈,简直就是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爹爹没用,没能保护好你们。”琴羽抽了抽秀挺的碧鼻梁,他的身影逐渐有些模糊,声音也开始飘渺,“皇家伤你们任何一人,我会万倍奉还!乖女儿,爹爹现在无法苏醒,我在冰川雪原等你过来。啊,顺便替我跟你娘留句话……”
凤幽哽咽着猛点头:“娘也一定很想你……”
“让她帮我做点蛋炒饭,记住不要葱花不要大蒜不要放糖蛋要加两颗半不要蛋清……”琴羽的身影逐渐消失,“你来时一定要带上她,我饿得不行了……”
“……”凤幽眼睁睁看着自己那货真价实的死鬼老爹留着哈喇子满脸期待的模样,消失在自己眼前,她那颗见着亲生爹爹喜极而泣的心,瞬间就斯巴达了。
她想起传闻中的天狼国三太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是什么样的人吃个蛋炒饭都要加那么多要求还满脸正经的模样……加上跟自己的泪包子亲娘亲亲热热相处甚欢,凤幽忽然浑身一阵恶寒。
凤幽立刻把卷轴铺好,从贴身衣物中掏出那幅描摹的美人图,并排放在一起细细比较。一副是背影图,一幅是正面图,沿着两幅画相交的地方,她终于发现一丝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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