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又来找小山玩吗?你大山伯伯昨天在山上抓了只兔子,这会儿正带小山在院子里喂兔子呢!”大山的媳妇翠花大娘见二丫小跑着往自家来,很热情的招呼。
“大娘,我找大山伯伯,我小叔···和爷爷要把··要把··我大丫姐卖到窑子里去,我来找大山伯伯救我姐姐。”二丫很害怕又很着急,断断续续的说着林纯交给她的话。
“什么,二丫别急,大娘这就去喊你大山伯伯。”翠花忙放下手里的活,进了院子,转眼间就看见大山伯伯从院子里一脸急色的冲了出来。
“二丫,你说的是真的吗?快带我去找村长。”
二丫见大山伯伯很着急,心里很高兴,“大头哥哥去找村长了,大山伯伯,你赶紧去我家救我姐姐吧!”
“大山,你先带二丫回去,我锁了门就过去。”翠花大娘开始进院子锁门,隔壁的七叔公家的七叔婶见大山一家急急忙忙,问了一句。
翠花大娘说了情况,刚好被吃过饭出门的七叔公听到,七叔公喝了一声:“岂有此理,这林老头和林二郎简直不是人,这大丫才九岁,没了爹,又刚没了娘,听说前几个月还被打断了腿,这林老头,唉···”
“可不是吗?这林二郎不懂,这林老头也是个傻得,这大丫要是真被卖到窑子里,以后咱们林家村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咋们村的姑娘还有谁家敢要,对了,七叔公,你家珍珍好像也快十五了吧,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翠花大娘见七叔公的模样,不动声色的添了一把火,以前不能照顾无双妹子,现在怎么着也要保住大丫。
七叔公是村里的老人,又是长辈,在村里很有权威,说话也很有分量,珍珍是他家唯一的孙女,又是他两个媳妇在生了四个小子才得来的宝贝疙瘩,平时七叔公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冻着,宠的狠。要是七叔公能出面林老头家的事情,大丫肯定能保住。
不得不说翠花大娘说中了七叔公的软肋,七叔婶也很赞同,喊了儿子大渝三人随着翠花一起往林老头家而去。
林纯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引来了一个村里举足轻重的人物,而且这个人物还在这次计划中起了大作用。
林纯在屋里等着,听到屋外大头催促村长和二丫喊大山伯伯的声音,连忙从床上站起来,这是大头和二丫给自己发的信号。听着脚步声进了院子,林纯把头伸进了床单拧成绑好的绳圈里,踢了床上的小凳。
大头和二丫听到了声音,疯了一样的冲进了屋里,虽然知道姐是演戏,但也不想姐姐受太多的苦。
翠花大娘一看顿觉的不好也跑了进去,大山伯伯和七叔公几人也跟了来。
“大丫,大丫,大山,快进来,大丫上吊了,快,快救人!”翠花大娘见林纯挂在绳子上,脸色发青,两眼突出,吓得变了脸色,忙大喊大山救人。
大山一个箭步进了屋子,把大丫小心翼翼的抱了下来,放到床上,村长和七叔公也进了屋里,小屋一下子人满为患,大头和二丫也被林纯的样子吓到了,哇的一声扑到林纯的身上大哭起来,屋里的长辈听到俩个孩子的痛哭声都心酸不已。
林纯幽幽转醒,虽然上吊不到三分钟,但还是把林纯纤细的脖子上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红痕,在白皙的脖子上很显眼。
“大头,二丫,不哭··不哭··姐是要去找娘了,姐的腿断了,就算好了,以后是个瘸子,现在小叔要把姐卖到窑子里,咳咳··”林纯咳出声,翠花大娘忙去了厨房给林纯打了一碗水,又用木盆端了厨房里中午林老太做饭仅剩下的温水。
林纯喝了水,稍微舒服了些,“姐要是真被卖到了窑子里,姐的名声就坏了,以后二丫就找不到好婆家了,大头就娶不到好媳妇了,姐不能耽误二丫和大头的未来,姐还不如死了干净。”呜呜呜······林纯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三分是演戏,三分是真疼,三分是为大丫三姐弟的命运怜惜不已。
林老头见村长和七叔公带着一大帮乡亲来了自己家,很是不安,本来想着二儿子今天晚上就要把大丫送走,心里就很焦躁,但更多的是为五两银子而激动,但先下突然听到了林纯的话,又看了看村长和七叔公等村里人的脸色,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五两银子飞了,可是又想到村子名声的问题,当下也不敢再多说,额头上也冷汗津津。林老太搞清了事情始末,干脆躲在主屋里不敢出来了。
林二郎一早去了镇上,估计到傍晚才会回来,林小花中午起来吃了饭,又回屋睡觉去了,这会儿家里人多,吵吵嚷嚷的,也穿着衣服出了屋子,见家里来了这么多人,林纯姐弟屋里哭声不断,果断又回了屋里,闭门不出。
七叔公和村长阴沉着脸出了林纯的屋子,大山也满脸愤怒走了出去,翠花大娘和七叔婶留在屋里照顾三个孩子,乡亲们都在院子里等着,见七叔公和村长出来,又得知大丫平安,都松了一口。
林纯拽了拽大头的衣袖,大头会意,用袖子模了一下眼泪,红着眼追了出去,院子里,林老头正准备请村长和七叔公进主屋,毕竟家里的事情被村上的两位“大人”知道,自己认错是肯定,所以很小心的在一旁陪着。
大头见到村长,砰的一声跪到了村长面前:“村长爷爷,我爹走了,娘也没了,大丫姐腿断了还没好,老中医说以后就算好了也会跛着,二丫还小,自从娘没了,爷爷女乃女乃就没给为我们姐弟三人吃过一顿饭,一粒米,今天中午喊我们吃饭,我还以为爷爷女乃女乃是想对我们好,没想到就听到女乃女乃说要把大丫姐卖到窑子里去,村长爷爷,我人虽小,但也能养家,我可以上山摘野果子,可以采野菜,会种稻谷,我爹走了,我是我家里唯一的男丁,我代表我爹,能不能请村长爷爷给我和二叔家分家,分了家,以后二叔就再也不能卖姐姐了,姨女乃女乃不能了···”
村里人听着大头的话,都很惊讶,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分家,不过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家里,饭都没得吃,又要干活,还被打,还要面临着动不动就要被卖,孩子虽然年纪小,但也是懂得好坏的。
“大头,你先起来,今天村长爷爷和七叔公在这里,我们给你姐弟三人做主,你只管把事情说清楚。”村长和七叔公对视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打算要为林纯三姐弟主持公道。
林纯在屋里,坐在床上低着头,佯装哭泣,听到大头的话很欣慰,又得了村长的意思,当下挣扎着要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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