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曦答应给连修帮忙后连修就在高丽和北辽两边奔波,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出掏,可是人却不见放回来。
这一日连修又来见香徕,愁眉苦脸地说道:“徕儿,能再给为父弄些银子用么?”
香徕道:“可是父亲之前借的四百万两还没还,这怎么又要借银子,您知道不知道袁东启都催过好几次了,我知道您现在一定没银子,便在替您拖着。”
连修叹气道:“唉,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了么,那高丽世子实在黑心,前后勒索我将近一百万两银子了,到现在还是不放人。”
香徕惊讶道:“父亲竟然扔进去这么多了?!”
连修郁闷地点头,道:“这个世子与二王子可一点都不像,为人贪得无厌,唉,以后他要是主政,高丽百姓一定没好日子过。”
香徕苦笑道:“父亲竟然还替高丽百姓操上心了,还是说您自己吧,你给高丽世子送了那么多银子去,就算不够也该差不多了,你怎么还要借啊?”
说到这个连修就有气,道:“还不是你姑母!去年就朝我要二百万两,我拖着拖着,到现在拖不过去了,再不给她拿就要和我翻脸了!”
香徕奇怪道:“姑母在宫里有份例银子,骆骞也有王子的月俸,该足够他们用了,还朝父亲要那么多银子干嘛?”
连修当然不能和她说连重雪用来养私兵,只道:“唉,她用钱的地方多了,宫里给的那点银子哪够,这些年不都是我在养着她们母子,不然她哪有现在这么风光。”
香徕摇了摇头,感觉连重雪花银子必然是与对付骆谨行有关,却也没流露出来什么,说道:“我看您还是把姑母这边的银子缓缓吧,您已经借了够多了。”
连修道:“你当我不想缓,可是你姑姑都快急红眼了,一天一次的派人来问我,香锦也回来跟我哭,说再不给银子,骆骞就要卖她的嫁妆了。”
香徕暗笑,连香锦还以为她嫁到了什么好人,现在终于尝到滋味了吧。
想着问道:“父亲这次又打算借多少?”
连修道:“怎么也得二百万两,先把你姑母这里应付过去再说。”
香徕道:“好吧,我就再问问袁东启,只是还是那句话,父亲你要快点还,不然会康府的汇远钱庄被我们掏空了,您让袁东启拿什么交差!”
连修道:“好好,只要高丽那边的事情解决,银子不成问题!”
香徕便又给袁东启写信。
不日袁东启的回信回来,说再像上次那样借是不行了,不过若是正常贷银的话还是可以的。
香徕把回信给连修看,道:“我就说多数不行了,看看,果然不肯借了。”
连修道:“不借就不借,那就贷好了。”
香徕故意道:“姑母也真过份,竟然都把父亲逼到贷银子给她花的份上了,看她这王妃做得也没什么意思。”
连修没说什么,只是叮嘱道:“对了,徕儿,父亲为代你姑姑贷银子的事不要和骆轩说,他知道了会笑话你姑姑的。”
香徕心道:“骗人也不找点像的谎话,竟然说什么会笑话,哼哼,还真是好笑。”
可是嘴里却应道:“知道了,世子好久不来,我想对他说也没机会。”
这次贷银子又如上次一样,连修把一些产业转到王石名下,又让香徕拿着这些财产去贷银。
一回生两回熟,这回他也没再让人去看着香徕,安心在王都等着。
与上次一样的时间,香徕又如期回来,给他弄回二百万两的银票。
连修拿到银票之后连忙进宫给连重雪送来。
连重雪收下银票还不满地说道:“大哥不是说没银子、没银子的么,这是怎么又弄出来的!”
连修暗暗憋气,道:“你只看到银子好花,却不知道你大哥都被你逼到贷银子的地步了。”
“贷银子!”连重雪觉得好笑,道:“大哥是从哪儿贷的呀,不要告诉我是从自家钱庄贷的银子。”
连修气恼地抿嘴,道:“自家钱庄要是能周转出来银子,我何至于把产业押到对头家去!”
连重听他说得不像假话,问道:“大哥你说什么,什么把产业押到对头家去了?”
连修道:“唉,大哥流年不利,最近做什么什么出事,我去高丽的商队被押下半年了,现在连老五都在高丽大牢里关着,我花了一百多万两银子都没弄出来,结果你又一个劲催着要银子,我实在没办法,就让香徕用我我的家产做抵押,去汇远钱庄贷了银子,你的这些银票可都是汇远的。”
连重雪惊道:“大哥你怎么能把家产押到汇远去,那可是秦铠开的钱庄,你就不怕他使诈收了你的财产?!”
连修道:“我不去他那儿贷还能去哪?现在除了他家还有哪家钱庄能收下那么大笔的产业!若不是为了你和骞儿,我至于这样么!”
连重雪总算有些不好意思,放低了声音道:“一家收不下就多找几家,再怎么也不能找到汇远啊,若让秦铠知道了肯定会借机算计你。”
连修道:“没事的,我贷银子是香徕和袁东启私下办的,而且那些契书上写的都不是我的名字,中挂在家里一个下人名下的。”
连重雪道:“这样还好,秦铠一时半会发现不了……不过说起你那个女儿我倒觉得不保准,她打回府就没和你一条心过,而且还一心巴结着骆轩,而且现在这俩人郞有情妾有意的,搞不好真要弄到一块去,你觉得你那女儿不会把你在袁东启那弄银子的事说给骆轩听?”
连修道:“应该不会的,上次你派人行刺之后,骆轩已经好久不和香徕见面了,香徕经这么一吓,估计再不敢惦记他了。”
连重雪道:“我看可未必,据我所知骆轩这边可一直没放弃,竟然还跟王上说让你那女儿做农史,我看这分明就是想把她的身份抬高了,慢慢的就能有资格做他的正妃了。”
说到骆轩连修也犯愁,道:“你从前不是一直说骆轩活不长么,现在这都二十一岁了,不只没死,我看精神反倒越来越好了。”
连重雪道:“一说这事我就有气,我那药可是找人精心调配的,当初药死骆轩的娘都没人看出破绽,谁知道到这孩子这儿却没好使,哼,都是那个秦铠,据说他找了一位名医给骆治病,到底把骆轩的小命给保住了!”
连修道:“那你那毒是白下了?”
连重雪道:“这倒没有,据我从王上的言谈观察,估计骆轩是不能生育的,你没看前年定亲那件事把王上愁成什么样,所来硬生生把婚事取消了。”
连修道:“这很有可能,不然王上也不能轻易答应骞儿在骆轩之前成亲。”
连重雪道:“所以我说,骞儿继承王位是早晚的事,难不成王上还能把江山交给一个残废的儿子,等着以后易姓他人?”
连修道:“可若是那样的话,骆轩又怎么可能娶香徕呢。”
连重雪道:“这还不知道,他都已经这个岁数了,再不成婚北辽这些文武大臣都不答应了,所以他就得找一个合适的,而连香徕就是他挑中的人选。”
连修道:“如此说还真是一件麻烦事,杨梦婉死那丫头更没了限制,若嫁给骆轩肯定和骆轩一条心,到时肯定被她给卖了。”
两人正说着,骆骞从外面进来,见屋内只有母亲和舅舅,问道:“母妃,舅父,你们在谈什么呢?”
连重雪便把刚才的事和他说了。
骆骞听完眨了眨眼,道:“要解决这个后顾之忧我倒是有个办法。”
连修和连重雪同时奇道:“什么办法?”
骆骞道:“不如……舅父把她嫁给我,只要她成了我的人,肯定会和我一条心,到时候再也不用担心她和骆轩合谋了。”
连重雪琢磨了一下,道:“这也未偿不是个办法。”
连修却道:“这都什么不着边的主意,根本就没有一点可能,你们要知道,她现在已经不是连家的人了,我已经无权再左右她的婚姻。”
连重雪道:“你管不了总还有人管得了,我去求王上赐婚就行了,正好王上不愿她嫁给骆轩,便让他指给骞儿算了,放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着,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过两年再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她也就只能对骞儿死心塌地了。”
连修没想到她竟然也会同意,想了想道:“这倒也不是不行,反正让她嫁魏曦她一直不同意,嫁给骞儿还比较让人安心,只是这样一来势必惹恼魏曦,所以你们不能立刻就行动,要等高丽那边把我的人和货放出来才行。”
连重雪道:“好吧,那我等你的消息,你那边有了眉目立刻通知我,我去求王上赐婚。”
“好,那就这样,我再去催催魏曦,让他快一点。”
连修说完出宫而去。
骆骞想着要是真能把香徕娶来,不只狠狠扇了骆轩一耳光,还娶回家一棵摇钱树,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于是暗暗高兴着也美滋滋地回府去了。
香徕不知连修三人要用这样的招数对付自己,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让郁子曦把连修的人都放回来,回来好再割连修点肉送到高丽去。
郁子曦与他的大哥魏昱一向不睦,可是这次为了帮香徕他却不得不和魏昱扯上关系,不过他毕竟帮魏昱卡到连修不少银子,魏昱对他的态度立刻转变,得到他让放人的消息后痛痛快快地便把人放了,只不过放的只是人,而连修的那批货却被他留下了。
连修知道后憋气又窝火,合着自己一通忙活只是救了些人,钱财算是彻底损失了。
仔细琢磨了一阵子,他觉得可能是魏曦和魏昱合伙在坑他,恼火之余觉得这个魏曦果然不值得交往,便通知连重雪,让她向北辽王请求赐婚。
连重雪来见北辽王的时候北辽王正在看着一本书,这书就是骆谨行让香徕抄写的那本《农桑辑要》。
连重雪进来时手里端着一个果盘,道:“王上,臣妾院中的那架葡萄熟了,臣妾特地送过来让王上尝尝,这可是臣妾亲手栽的呢。”
连重雪打小就是四体不勤,院中那葡萄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在花匠栽的时候她扬了把土,便说成是她栽的了。
北辽王对葡萄兴趣不大,听她说淡淡“哦”了一声,伸手去摘了一颗放进嘴里。
连重雪道:“王上在看什么书呢,这么聚精会神。”
北辽王道:“轩儿送来本书,是关于农耕的。”
连重雪一听就没了兴趣,道:“农耕的书有什么好看的,王上,我们还是说说骞儿的事吧。”
北辽王放下书道:“骞儿不是好好的么,又有什么事?”
连重雪道:“是好事,成婚的事。”
北辽王奇怪道:“不是已经按你的意思让他娶了你的侄女么,又有什么婚事?”
连重雪道:“他是娶了臣妾的侄女,可是臣妾想让他再娶一个我的侄女,所以又请王上赐婚来了。”
北辽王道:“你是想让他把你大哥家的那个庶出丫头也娶了?那丫头当个庶妃都不够格,想娶抬进府去就是了,还要赐什么婚。”
连重雪道:“王上说的应该是香媛吧,可是臣妾想让骞儿娶的不是她,而是前不久王上御准月兑离连家的连香徕。”
她此言一出,北辽王眼睛瞬间瞪圆,道:“你不是不喜欢连香徕么,怎么会让骞儿娶她?”
连重雪道:“不喜欢不喜欢只是从前,现在又喜欢了,觉得那孩子的倔强劲有点像我当年。”
北辽王点头道:“嗯,她是有那么一点像你。”
连重雪道:“所以臣妾就想把她弄到身边来,每天看着她,就像臣妾又年轻了十几二十岁一样。”
北辽王坐在那里看着她,道:“好虽好,可是你应该知道,轩儿已经求了我好久要娶她做正妃,你现在又让骞儿娶她,岂不是要闹得他们兄弟不和?”
连重雪故作惊讶道:“怎么这事还没过去么?王上不是说不准的么。”
北辽王道:“我准不准是一回事,他喜不喜欢又是另外一回事,把他喜欢的女子嫁给他的弟弟,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连重雪叹着气坐到北辽王身旁,道:“唉,其实我这也是在为王上分忧,你想轩儿喜欢的女子除了骞儿谁还敢娶,那女子总不出嫁的话轩儿就会一直惦记着,若是王上把香徕赐婚给骞儿,那轩儿也没办法了,年轻人就是这样,喜欢的时候觉得什么都好,等过一阵子忘了,也就不觉得怎么了,到时候自然会顺着王爷的意思再娶一个合适的妃子。”
北辽王犹豫起来,低头往案上的书上看了看,道:“可是这样的女子,嫁给骞儿做侧妃实在委屈了。”
连重雪道:“这有什么委屈的,那可是我的侄女,我能让她如何委屈?何况骞儿的正妃又是她的亲妹妹,便当她这个做姐姐的让着妹妹好了。”
北辽王想了想,道:“也罢,那便依你,我明日便下旨。”
连重雪道:“还明日作什么,立刻吧,反正王上现在也闲着。”
北辽王在她的催促之下提起笔来便写了一道御旨,连重雪乐呵呵拿着出去找人传旨去了。
北辽王一个人坐在御案后头,低眼看到香徕写的那本书,不知怎么有点不敢往字上瞧,抬手把那书卷扣了过去才舒服,伸手又拿过连重雪送的葡萄坐在那里闷闷地吃着,可是却觉得越吃越酸。
御旨到的时候香徕正在听徐澈禀报骆谨行和郁子曦传来的消息,听得入神之时却听院中有人尖声尖气地叫她的名字,还说什么让她接旨。
香徕好生奇怪,带着慧玲和徐澈来到院中,却见果然有几个太监进到徕重居里面。
王宫中的太监们也知道香徕不是连家人,到府宣旨竟然也是走的她的小门,没从连家的府门来。
香徕不知道北辽王莫名其妙给自己下什么旨,只能带着众人跪地接旨。
听那太监一字一句刻板地读完,香徕气得脸色煞白,许久都没说出话来,甚至连那太监叫了几遍“接旨”也没听见。
徐澈怕她当场抗旨惹出祸来,上前去替她把御旨接了。
太监走后还是慧玲去扶香徕才站起来。
起来后香徕气不过,抓过徐澈手里的御旨便撕,边撕边怒道:“狗屁的北辽王,狗屁的圣旨,不过也长了两只眼睛一张嘴,随便冒出句话来就想让我嫁给谁,凭什么,你说让我嫁我就会嫁么……”
无论是她的举动还是她说的话都把徐澈和慧玲吓坏了,好在那御旨很结实,香徕咬牙切齿也没撕破,被徐澈一把抢了出来,慧玲也搂着香徕一个劲捂她的嘴,道:“我的小姐,你可别说了,你不要命我们还要,你怎么敢骂王上啊!”
院里内个丫鬟也吓到不行,一窜蜂地跑去关院门,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
香徕发泄够了才停手,犹自气得胸膛起伏,停了一会便气呼呼出府,让徐澈通知骆谨行出来见面。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骆谨行根本没想到,听香徕说完他也呆愣了好半天,许久之后才怔怔道:“难不成父王把旨意上的名字给写错了,把骆轩两字给写成了骆骞?!”
香徕道:“别傻了,那旨意明明说是让我嫁给三王子骆骞做侧妃,骆轩和骆骞能写错,三王子和世子也能写错么!”
骆谨行恼恨地抚额,道:“一定又是连重雪搞的鬼,只是父王怎么就受她摆布呢!”
香徕道:“你父王若是不受她摆布你也不会活得这么辛苦了。”
骆谨行攥拳道:“连重雪这个妖女,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此时得到消息的郁子曦也赶了来,见两人都在这里恼火,道:“其实你们也不必如此烦恼,我倒觉得这正是个取得他们进一步信任的好机会。”
骆谨行转头奇怪地看着他,作为男人,他实在不能接受郁子曦这种奇怪的想法。
可是香徕却不然,她的气本来就已经消得差不得,经郁子曦提醒,转念一想不无道理,说道:“或许正如郁大哥所说,我们不妨利用一下这件一事。”
骆谨行见香徕竟然也同意,怒道:“不行,即便挂名我也不能让你被称作他的侧妃!”
香徕道:“可是现在已经这样了。”
骆谨行道:“我去找父王,让他重新下旨,为你和我赐婚!”
香徕连心把他拉住,道:“你急什么,听我说完再走不行么。”
骆谨行仍是站在那里,道:“说什么,你都快被别人娶走了!”
香徕道:“那可未必,如果我能让他们主动找你父王放弃娶我,岂不是比你去强求好得多。”
骆谨行道:“这怎么可能,把我心爱的女子娶走是多好一个羞辱我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香徕道:“那就要看与之交换的是什么了,如果值得便没什么不可能。”
经她一说骆谨行也想起了什么,终于慢慢坐下道:“你倒说说看。”
香徕先是转头看了一眼郁子曦,道:“我想不如借着这件事这样……”
她一边说着骆谨行和郁子曦一边点头,听完之后郁子曦道:“现在连修和骆骞都被卡得差不多了,而且这次的事情是他们先挑起,我们这样做他们应该不会怀疑。”
骆谨行想了很久,最后也点头道:“好吧,希望这一招能凑效,不然……郁兄就准备逃出北辽吧。”
三人秘密商议完,香徕和郁子曦一起离开,先绕道到高丽使馆露了一下面,让人误以为她到这里来找郁子曦想办法,然后香徕便回了连府。
第二天上午,郁子曦再一次来见连修。
这一次他没像往常一样到徕香居落脚后让连修过去见,而是以客人的身份到了连家的前府,正大光明地拜访连修。
连修从郁子曦对自己称呼的改变上便猜测到一些,却假装不知,道:“二王子,今天怎么直接到我这来了,可是香徕不在府里?”
郁子曦道:“我没去三小姐那里,今天是专程来拜访连族长的。”
连修奇怪道:“哦,一向都是我有事求二王子,二王子今天怎么还专门来找我了。”
郁子曦假装满月复心事,道:“我为什么会来连族长会不知道么?”
连修一装到底,道:“老夫又不是能掐会算的活神仙,怎么可能知道二王子心里想什么。”
郁子曦道:“别的不知道,难道连族长还不知道我一直钟意令嫒连香徕么。”
连修道:“这个当然是知道的,我也曾从次劝过香徕,让她嫁给二王子,可是这丫头的脾气实在拧,死活就是不肯,这不,骆骞又喜欢上她了,跟王上说两人情投意合,已经私定终身,希望王能成全他们,结果北辽王就答应了。”
郁子曦道:“我要说的便是此事,连族长应该知道前阵子我为什那么卖力的为您办事,还不是全都因为香徕,希望她能嫁给我,可是现在事情办完了,连族长竟然把女儿嫁给骆骞去了,您是觉得我魏曦很好耍么?”
连修还指望着以后在高丽做生意,就算不能和郁子曦结亲也万万不能得罪他,连忙开月兑道:“二王子,您这可就错怪老夫了,你该知道,香徕她已经月兑离连家,现在她的婚事我根本无权过问,至于她和骞儿的婚事,那可是北辽王下的旨,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郁子曦道:“连族长觉得说这话我会相信么,就算您管不了香徕,可是骆骞却是您的女婿,你的女婿要纳侧妃,难道连族长一点也干预不了?”
连修道:“话是这样说,可二王子该知道我那女婿也不是我敢摆弄的,他做什么都会有北辽王给撑腰,我是连哼一声权利都没有。”
郁子曦却不相信,不过也懒得与他争辩这些,道:“算了,连族长对我说的是否是实话您自己清楚,我今天来也不是争论这个的,我只想问您一句,要怎样才能让香徕嫁给我。”
连修闻言把头摇了又摇,道:“不不不,二五子你还是不要说这个了,王上的旨意已经下了,再想改是万万没可能。”
郁子曦道:“那可未必,当初世子和工部侍郎女儿的婚事北辽王不是就给取消了,也不差再多这一次。”
连修道:“那怎么可能,世子那时候是特事特例,而骞儿与香徕的婚事却是骞儿自己去求的,万万再没有更改的道理。”
郁子曦沉吟道:“这个么……既然是骆骞自己求来的,便让他再去求北辽王一次,把这婚事给取消了不就成了。”
连修觉得好笑,道:“二王子觉得这有可能么,他自己在北辽王面前求了婚事,又怎么能出尔反尔,再让北辽王给取消了。”
郁子曦道:“这个就要看连族长你了,你要你给使劲,骆骞他一定会答应的。”
连修道:“二五子您可别这么抬举我,老夫真是受不了。”
郁子曦见他满口拒绝,突然改了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据我所知,连族长似乎最近很缺银子吧。”
说起这个连修就有气,阴阳怪气道:“是啊,能不缺么,二王子那位大哥胃口大着呢,差点没把我这老骨头都啃掉了……只是不知道二王子突然问起这个又是什么意思呢?”
郁子曦道:“若我想送给连族长可抵半个北辽的财富连族长要不要?”
连修听完直接笑出声来,道:“二王子真能开玩笑,高丽国本就没有北辽大,而二王子又没有继大统的可能,哪怕就算二王子是世子,将来能坐上高丽的王位,难道你还能把半个高丽送给我么。”
郁子曦道:“半个高丽是不可能,但是等同于半个高丽的财富我倒是有,现在我愿意用这笔财富换一个连香徕,不知连族长可愿意帮这个忙?!”
连修道:“二王子还是在逗我,你若有这笔财富便有能力取你大哥而代之,何必在我们北辽做什么使节呢。”
郁子曦向周围看了看,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因为这笔财富本是你们北辽的,我没能力在短时间内带走,而且若被北辽朝廷查出来必会引来大麻烦,搞不好会弄到高丽和北辽交兵,所以我只能一点一点来,不过若是给了连族长却不同,你有骆骞和连妃撑腰,有很多方法可以拿走这些财富。”
连修看他谨慎的样子不由信了几分,道:“不知二王子说的究竟是什么?”
郁子曦道:“这个啊……我总得得到连族长的准话才能说吧,不然我这么大的秘密给你了,最后不只没得到美人,连钱财也丢了,可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连修闻言犹豫起来,道:“可是我也不知道二王子说的是真是假,若是我把这事办了,最后二王子许诺给我的与所说不符,那老夫的损失也不小啊!”
郁子曦手指敲着桌子思索了一会儿,道:“若是连族长信不过我,不如这样吧,改日您把骆骞王子也约出来,我们三人坐在一起好好聊聊,连族长觉得怎么样?”
连修想了想道:“也好,待我约了骞儿后再通知二王子。”
郁子曦道:“好,那就这样了,只不过我们这些事千万不要告诉香徕,不然她知道了又要说我拿她做交易了,搞不好死也不跟我走就麻烦了。”
连修道:“这个我知道,那丫头的性子,就该什么都不让她知道。”
说完之后郁子曦回使馆等消息去了,而连修当天晚上就去了女婿家里。
老丈人突然登门,骆骞觉得比丈母娘来奇怪多了,把下人都打发出去问道:“舅舅,您怎么大晚上的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连修道:“确是有要紧事,你可知道因为你和香徕的婚事,那个魏曦来找我了,说要用一笔巨大的财富交换,只要你不娶香徕,他就给我们等于半个高丽国的财富!”
骆骞听完极为不屑,道:“舅舅怎么连这也信,他魏曦不过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出王子,母家连点背景都没有,他上那找等于半个高丽的财富去,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么!”
连修道:“是啊,起先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看他似乎不是在说谎,而且他说这笔财富在我们北辽的国土上,他想全部得到太费力,换了我们就容易了,我有点想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骆骞道:“什么东西啊,说得奇奇怪怪的,难不成他在北辽挖到宝了?”
连修道:“你还真别说,没准真是挖到宝了。他和香徕就是在松宁县认识的,那时候高丽和北辽还没建交呢,你说他来北辽潜藏着干嘛,多半是窥探机密来了,没准北辽真有什么大秘密被他发现,而别人却不知道呢。”
骆骞道:“这有可能么,若真有的话,他会用这些东西换一个女人?”
连修道:“你没见他对香徕有多执着,数次求婚被香徕拒绝还痴心不改,现在听说你要娶香徕了,急也急死他,用一点我们北辽的东西和我们换人,得便宜的是他才对!”
骆骞还是觉得不太靠谱,撇着嘴轻轻摇头。
连修见状道:“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一根筋,见见他又能怎么样,大不了直接告诉他,若真是他说的那样,就把香徕让给他,若不是他说的那样就什么也没有就行了。”
骆骞想想道:“也是,不过听他说几句话,又不会少块肉。”
连修道:“那好,明天我便约他到府里,你按时来就是。”
骆骞道:“好,明天我一定去。”
第二日过午,郁子曦又一次来到连府,这一次连修特意挑选了一音严实又隐蔽的屋子以供三人说话。
郁子曦先东走西逛地确认这秘室不会有人听墙角,才回到二人近前坐好,朝骆骞道:“怎么样,连族长可有把我的话转告给三王子?”
骆骞道:“当然说了,不然我也不会来,我真的很好奇你说的半个国家的财富是什么。”
郁子曦道:“若想知道这个,你也必须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若我送出这笔财富,你一定要放弃香徕,让她跟我走。”
骆骞道:“这个你放心,不过一个女人,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只要你的消息属实,这个女人不要了又能如何!”
郁子曦道:“好,既然这样我就相信三王子一次,先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们,那就是……”
说着他把头低下去,慢慢俯过两人,道:“我知道一个巨大的金矿,估计若是把矿中所有的黄金都开采出来,能抵得过北辽现在所拥有的黄金总量!”
他这话一出,连修和和骆骞都是一怔,骆骞惊讶道:“这怎么可能,北辽是有些金矿,但蓄量都不大,有人说北辽不是黄金的产地,是不可能现大金矿的。”
郁子曦道:“三王子听过这样的传闻,难道就没听有人说北辽有一条超级大的大金矿脉么,北辽所有的黄金都在这条大金脉中,所以别处根本产不出多少黄金来。”
骆骞年纪小,出宫的时候又不多,对于这种老一辈人的口头传言不太了解,可是连修却清楚此事,问道:“难不成二王子发现这条传说中的大金脉了?”
郁子曦坐在那里不说话,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连修和骆骞仍是不敢相信,连修道:“二王子可是在耍我们,老夫可听说那所谓的什么大金脉就是一个谣言,有的挖金人寻找了几代也没找到,二王子是从高丽来我们北辽的,你又是怎么找到的呢?”
郁子曦半真半假道:“这可谓是天意,我当年来北辽之时年纪还小,只知道到处游逛,却不想正好遇到当年传出这金脉传产的淘金人的后代,他们对那金矿有一定的了解,之后我便资助他们一起寻找,结果……还真就让我们给找到了,只是这是你们北辽的矿产,我不好明目张胆地开采,于是我就想把那片土地给买下来……”
连修和骆骞同时叫道:“松宁和复宁!”
郁子曦再次点头,道:“没错,金矿就在这两个县,只可惜后来我的地没租成,这金矿我还是无法大规模开采,便叫人在暗地里小打小闹地抠着。”
这下不等连修问,骆骞便着急了,问道:“二王子如何能证明你所说是真!”
郁子曦道:“这有何难,我带你们去金矿看就是了。”
骆骞火急火燎道:“好,不如咱们现在就出发。”
郁子曦却道:“慢,你还没明确答复我呢,如果我真把这金矿给你,你是否会解除和香徕的婚约?”
骆骞道:“我对这女人没多大兴趣,娶她只不过觉得她能挣银子,既然有更多的金子在等着我,我还要一个女人干嘛!”
郁子曦闻言也在心里暗骂:你这样的东西让你娶一个连香锦都多了,就该让你打一辈子光棍!
想着说道:“好吧,那咱们准备一下,近日便动身去金矿察看,只不过我希望二位都能守信用,若是真使什么不该有的心机……我魏曦也不是好惹的!”
骆骞都道:“二王子放心,人无信不立,我若得到这笔财富,不只不会要连香徕,还记二王子一个大大的人情,将来若有我一飞冲天之时,必然会厚报!”
郁子曦道:“不我厚报,我只要香徕就够了……”
说完三人又约定了出发日期,然后悄悄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