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想忘也是无法忘掉的……
我们相互对视了很久,久的已忘记了时辰,我瞧见自己的面容清晰的映在他眼眸里,直到一个软软的物什贴上我的唇瓣,顿时微眯了双眼,呈眩晕状,脚下踉跄着跌倒在他怀中,他搂住我身子的手在慢慢收紧,我的心跳的很快,那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奇特的感受,像是这许多日的相处终于找到了一个契机,可以肆无忌弹的紧紧与他相拥,从此我与他之间再也无任何距离存在,因我们都属于了彼此,
我伏在他的身侧醒来,深深凝视着眼前人沉睡中的眉目,眼角微微上扬,想必这就是他同我所说的人世间情爱之事了,确然会是如此滋味,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是否就是这样的呢…
晚间我心里想了许多,亦都是开心的……
后来竟未料得我同他的这些情感,却也只短短持续了月余,就被无情的摧毁了,是那种一丁点儿都不曾剩下的灭顶摧毁…
那日晌午趁无人在时,像往常一样潜入他的房间,屋内静悄悄的,我无声漫着碎步行至内室,一股淡淡的清香顷刻窜入鼻尖,此时不远的案上多了台香炉,正自顾燃着,床榻之上的蓝色帐帘紧紧合拢,隐约间可以瞧见一个人影躺在其中,我走近床头,轻轻掀开帘帐,见他双眼微闭,面目苍白,唇色有些发紫,连连唤了几声郑郎,他却并未应下,顿时心头不安起来,慌里慌张的伸出手指探入他鼻间,气若游丝,他竟只有一息尚存,
我并不懂医术,且他又是这般严重,恐片刻耽误不得,唯有坐于他身侧,闭上眼调息,渐渐至体内取出自身精魄,低头用唇喂与他口中,精魄乃地精的修炼之根本所在,含有我的全部修为,亦可调息他的身体,待他康复再至他体内取出便可,岂料我做完这些事情还未等他完全醒来,就昏昏沉沉的倒在了他身侧……
当清醒过后,竟已现了原身被栽回盆中,我一阵惊讶,却没有多想,料定他并不会有所大碍,且离了精魄,我亦要卧于土中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可也只过了三日,心就开始揣揣不安,并不因失去精魄,而是挂念他的身体,我想着,他若真无事了,怎会这么久都不来瞧我一眼呢,莫不是估模错了,精魄并非什么病痛都能医好的…
于是再也耐不住性子继续等下去,化为人形自他院内遁去,却见他房内有好几人,两名丫鬟侍在郑岩床边,我连连隐身奔向了边缘,颔首痴痴望着依旧躺在床榻的郑岩,目不转晴的盯看丫鬟在他额头转换着的热毛巾,即使这样,他的额间还是不停的冒着冷汗,我都不晓得自己到底看了多久,只觉得口齿发麻,唇亦是抖的,眼眶一阵酸楚,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流了下来,再也收回不得,我那时想着,果然是这样…你并没有好起来吗…若是这样我当如何呢……
当你的心被一个人填满时,且又恰好与他共同度过一段时日,你才会发觉原来世间竟是这般美好的,美好的让人患得患失……
我守在他的床前直到夜深人静,两名丫鬟更是呵欠连连,我出手点了她们的睡穴,现出真身坐于床榻边,伸出手指轻划他的眉宇,凝视那人紧闭的双眸,想着若他此刻能够苏醒,该是有多好呢…
未想,他的眼睫真的轻微颤了颤动,我停住了在他轮廓不停徘徊的指尖,怕是自己的幻象,立刻平心静气的望着他,随之而来的终是瞧见了自己的面容映入他的瞳孔中,就在他重新睁开双眸的那刻,我的面容之上顷刻间便滑下一滴泪来,掉落到他胸前白色的衣襟上,淡淡的融入其中,只徒留了一片湿润,
他怔怔的看着我良久,干涩的嘴角动了动,竟又昏睡过去,他说话的声音极小,我却字字听在耳中,那分明是‘对不起’三字,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何要对我说这些呢……
我在房中替他收拾案上的书籍时,无意间发觉一本小册,像是有些年月,纸张陈旧泛黄,它本是众多书籍中的一个,并非有多显眼,但却被它的目录吸引了,“花草百集”与他多天的相处,我知晓他是极爱这么些花草的,后院的花圃有千百种花草,亦是他亲自细细培植栽下的,并未假以人手,遂对照案上一台烛光慢慢的翻动着页数,这上面所记载的无疑是各种花草的种养之道,
瞧了会儿,正准备打算放下,许是离烛光近些的缘故,那纸张对着燃起的烛火起了微妙的变化,纸张中的字行间本是记载花草种养之法的,转瞬却成了各种花草的提炼之术,
曼陀罗,阴性,取其根部用水煮之,晒干研磨成粉,制成熏香,其味清香宜人,无形中至人昏睡,亦可伪成假死之状…
看到这里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