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两间上房”紫抒手拿银两敲了敲柜台对尚未回神的掌柜道,
“哦,这就来了,”他取侧的一串钥匙,自柜台后走出,“二位楼上请”
三人一路行至楼上,掌柜的用锁开了两处相邻的房间,他们分别走了进去,慢慢掩上房门,
紫抒疾步走近床榻边,躺了上去,睁着眼打量床头的蓝色帐帘,再侧翻了翻身子,心中莫名的烦躁不安,随后干脆坐起身自怀中掏出一方白色手绢,默默注视良久,“到底…是不是你……”
她半瞌了眼瞳,兀自回忆过往,那遣散不去的心思意念,她欠了那人莫大恩泽,几万年来确未寻得其行踪何在…
上古降珠草,既有起死回生,护住根骨之能。
几万年前她行至燎原山,观望那一池扎根沼泽池中的睡莲,见其不胜平日那般熠熠生辉,反之莲叶卷曲,失去色泽,平日均开的莲瓣,紧紧合拢,已失去生命之象,待仔细打量,见睡莲其下的沼泽涣着黑黑浓雾,沼泽慢慢往地下渗入,
她顿时慌了心神,因她晓得这是池中沼泽干枯之兆,池中睡莲本身乃依沼泽生存化形,若尚未修身成精,且失去沼泽的庇护,随之而来的既是原身消散,残渣不留,她连忙掐决飞升至那九重之上,寻得太极殿中太乙真君,求取帮助,
白袍仙长也只是轻轻叹息,告知她若想护住其根骨移至别处,唯有的办法便是寻得降珠草,上古降珠草既有起死回生,护住根骨之能,不过那现已存有的降珠草却只生于安泰山,且因稀有无比,故数万年来亦有神兽围绕在旁看护,甚难夺取,
真君见她执着的面容晓得她已下定决心去那安泰山,遂挥手赠与一枚仙丹,告诫她,若想求来,不能强夺唯有智取,仙丹之能可使那神兽昏睡一阵儿,只需捏碎洒至那神兽脸面即可,切记时辰不可耽误太久,恐有大患。
她飞身而行,待到得其处,依照真君所描绘的形状寻见那降珠之时,周围既刻便出现四只形态迥异,面露凶恶的神兽,分分双爪刨地,鼻息呼喘着向她抓来,她与那四兽斗了许久,差不多已耗尽仙力,才找准时机向涌至一方的神兽洒下捏碎的丹药,顿时四兽摇头晃脑,站立不稳,稍许便一头栽地陷入昏睡…
她立刻收手,奔向那长至山脚的一枚降珠,其叶片无不熠熠生辉,饶是白日,亦是光芒四射,她连忙拔下紧握与掌心,未料身后传来一声狂怒的嘶吼,她回转身,见四兽中的一个,竟已舒醒,正龇牙狂怒着朝这边飞来,她暗叫糟糕,许是方才洒向那凶兽的丹药少些,导致其早些醒来,她将降珠藏在袖口,竭尽全力与之斗法,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它斩杀在剑下,
却未料想余下三兽相继醒来,见其中同伴已亡,霎时暴怒且嗜血的瞪大瞳孔紧紧锁在她的周身,张大的口中露出锋利的锯齿,齐齐向她扑来,她连连往后退去,心中一片怅然,纵使这般努力,最后也只烙了回空,她知晓此刻在劫难逃,亦是无力回天,顿时闭了眼准备受死,她之所以闭眼并未是心中存有高尚的大无畏赴死精神,乃是因了她不想看到自个最后死的有多难看……
风声似在耳边飘过,残枝的身子犹如坠入万丈深渊般的骤然滑落,晃眼之间,一双温和有力的臂膀将她疾驰的身子接在怀中,感觉那人用一个不明的物什披在她的身上,随后慢慢睁开眼睛,瞧见一双含了星子般的凤眼,正对她笑意盈盈,盖在她周身的竟是一件斗大的黑色披风,那人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斑斑血迹,轻声言语,“用的着这般拼命吗…”
她硬撑着快要无力合上的眼瞳,慢慢对其眨了眨,“嗯,你且报上名讳,来日紫抒定会还你恩情…”
那人只是笑着,并未应声,她急了,一手牢牢抓住他身侧的衣角,“切莫笑话,我是说到做到的人,绝不诳你半句…”…说完这句话便已昏厥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竟已重回太极宫中自个的寝房内,她连忙找出藏于袖口的降珠草见之仍旧还在,顿时松了口气,呼声唤来妙音,问其到底怎么回到宫中的,妙音只是疑惑不解的告知她,昨日发现自己时,已在寝房中,除去一身紫衣皆是狰狞血迹,好在万幸不曾有何严重的创伤,
往后她并未过多在意,急冲冲前去燎原山将一池干枯于沼泽的睡莲花移植回九重天太极宫中,由于之前受了损伤,虽已护住根骨移植,起死回生,修形却要重头来过,待她料理完此事,回过头来想要寻得那人时,他早已隐了行踪,
她知晓自个本身原是受了重创的,应是那人为她化去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