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紫抒打开门,微微伸了个懒腰,眼睛瞥向隔壁,见其房门仍旧紧闭无甚动静,随即慢慢挪步靠近,以手扶耳之势贴其窗纱,欲探出点风声来,只听门处发出吱呀声,她连连打眼望去,瞳孔霎时似被刺到,恍然之中微睁了眼角,那人修长身姿便已立于门前,一袭白色素袍,简洁雅致,袖口处映有墨竹,临摹至身前,源源长发并未如以往的束起,全然散落身后,给紫抒的感觉如临仙境般,亦或说凡他出现的地方均是那般朦胧不实,也许像他这样的仙,本不该存于这万千浮尘的凡世之中……
若不是手依然紧挨客栈纱窗,她真要误以为自个原就处在九重之上,眼前之景本是那存与云霞仙雾间高高在上的仙尊,紫抒的双眼紧盯他光华无限的额际,不敢再去细瞧那人的眉目,
她怕自个真会就此倒地喷了鼻血,那样着实难看,太丢人了…实乃要在他面前活的体面些……这样最起码日后跟在某人身边亦有翻身的时候……
“你在这里做什么?”傅青梵见她僵持身子良久,连带着贴服窗边的衣襟都起了明显的皱巴,无故问道,
她顿时反映过来,作势认真轻抚周身的衣摆,一副佯装不懂的模样,“师兄是在说我吗?”
他默默瞥了眼栏柱旁不知何时跑来的一条通体暗黑的短毛狗,“这里除你以外只剩它了,你认为我指的是谁…”
“呃…呵呵,师兄当然说的是我喽,”她立刻笑着说道,见他慢慢绕过身边向楼下走去,随之朝他身后狠狠瞪去一眼,不相处还真不甚晓得这堂堂九重天数万年来低调至极的仙尊,竟生有如此癖好,喜拐着弯儿拿捏别人的软肋,方才若我道是脚下的小狗,那就中了他的局说自个就是禽类,然而承认亦是中了局,真叫一个百口难辩纳,两者皆如他意,
“紫抒?”
身后有人唤她遂转过身,见月娘度步而来,手中拿了一小截链条,
“月娘早啊!”
她浅笑,“怎就一人呢?”
“师兄刚走,我正准备下楼去…”
“如此,就不打搅了,”她说完低头打量本离紫抒不远的小狗,“小十,快些过来”
本在她脚下不远的黑狗连忙飞奔去之身侧,月娘弯腰将其搂在怀中,拿链条拴住小狗脖颈,用手抚慰它的头顶,“以后莫要在乱跑了”
她的神情似与平时不太相同,即使并未过多明显,紫抒依然察觉到了,她向紫抒告了别,轻移莲步离去,直至消失于拐角处,
紫抒依然停在原地未动半分,目光瞥向脚下那黑狗蹲过的地方,心中了然,这狗明明是成了精的,因道行尚浅,故能够瞧得出来,傅青梵亦是看出了,他既已无甚在意,想必那黑狗精并未存何害人之心,而让她讶异的是这只狗的主人竟然会是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