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老头与多年未曾碰面的华扬子,畅谈往事许久,而后三人便一同返回了静心谷。
碧华潭畔的珍珠梅开得很好,傅青梵席地而坐,手握经书默读多时,身侧倚着紫抒,正百无聊赖的眯眼犯困,唯有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袖,半刻也未见放松,
稍许,双眸从书中移开,瞧了她一眼,见着她的前额际散落下来,遮住了双目,遂伸手轻轻替之拨开,置与耳后,动作轻之又轻,
她的眼睫轻颤,半睁着迷朦的眸子,歪头瞧他,“师兄,你的经书看完了吗…妲”
傅青梵瞧着她如同呓语一般的状况,目光下移至其嘴角边缘,指尖紧随而至,轻持她的下颚,低头覆上一个浅吻,轻轻浅浅,几乎只是唇角相互碰撞了一下,便移至开来,
此刻未有只言片语的他,不同于往日的是眼底蕴含一片柔情,真是要多难得,就有多难得,奈何尚在困顿当中的紫抒,貌似回神的太过晚些,以至于尚未细细品味,傅青梵便已收回眼神,继续看着他手中所掌的经书,动作那是相当的利索,连丝毫拖泥带水的给人留有缓神的机会都无,
紫抒从困顿不已瞬间转自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奈何他的眼神却早已不再她身上,
是她不管,伸手捞到傅青梵身前的衣襟,迫使他低下头重新瞧着她窀,
“你刚才…是在做些什么?”她的两眼直瞪,出口的音色却是低低的,掺杂了一丝罕见的羞涩,
傅青梵继而默默道,“看书…”
她吃瘪,难压心中郁闷,“不对…明明瞧见你亲我来者,”说罢,似感脸颊燥热,怕是红了一片,手下所持衣襟的指尖,跟着抖了一抖,依然抱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
傅青梵打量她,目光示意她的脸颊,“有点红,”
“我…我上火—”
“脸颊上火?”
“是心里上火…”紫抒目光无惧盯着近在眼前的轮廓,忽尔唇角弯弯,口中轻喃,“师妹不喜被你占了便宜去,所以我要还给师兄…”
遂两手搂住他的脖颈,拉进了距离,唇角覆上了他的,就是一阵啃咬,
傅青梵无奈一笑,一手掌上她的后脑勺,慢慢给于回应,
唇边感觉如冰似火,他的唇角透着一股清冷,如冰中渐渐消散的冷雾,刚开始,紫抒险些打了个寒颤,然随之而来的回应,致使唇齿间的气息外泄,化了冰雪,温热的气息融进了她的口腔,一种奇特异样的感觉袭至全身,那是她从未有过的体会,
呼吸顿时变得急促,浑身由微微颤栗变成软弱坍塌,以至于先前伸向他身后的双手指尖紧扣搅在一起,来支撑平衡,生怕自己就此倒了下去,
半晌,两人慢慢分开,傅青梵见她身形不稳,手仍旧轻握着她的肩膀,灵兮双瞳含情脉脉,随之神色稍稍缓了一缓,由片刻的迷蒙渐渐变得躲闪不及,莫不是又害羞了,顿时有些想笑,是她自己要来的,这下竟又不好意思了,
紫抒回神之后,将红透云霞尽头的脸颊就势埋进了他的身前,牙齿轻磕唇,暗噌自个真是丢脸死了,
两人静坐,一群精灵与潭畔逐拥来去,似在偷暗笑,她歪头瞥去一眼,扬手似要向其施法,吓的精灵们赶紧的振翅逃离,
再笑,我让你们好看—
她在傅青梵怀里,渐渐仰起头来,换了个位置靠着他的肩颈,触到了近在眼前的喉结,指尖鬼使神差的轻抚了上去,情难自禁的来回细细抚弄,“师兄你的喉结竟也这般好看…”
似觉脖颈处微痒,他拉下了那只来回乱蹭的小手,轻握与掌心,“紫抒,你以前见过我吗?”
“不曾,昔日九重天,我只是听过你罢了,”
他是何其熟知韵事,虽是已被封了神识记忆,却难免不会隐隐猜测出点自己的真实身份来,
“师兄怎会有此一问?”紫抒好奇,
“第一次在这里见你,便顿生一种熟悉之感。”
“真的?”她猛然抬头瞧他,心中暗暗思量,莫不是早在九重天宫,他便见过她…
“真的,”他道,
“呵呵…这能是在说明一件事情,”
“什么?”
“你我缘分早注定啊,”
傅青梵若有所思的低头注视她,“的确,死缠烂打的缘分…”
她佯装恼怒,“喂…傅青梵,你好没道理,难道你不晓得人间最最有理的一句话吗?”
他细瞧紫抒眉眼神色来回转变的一举一动,甚是有趣,“是何话?”
“一个巴掌拍不响…”
遂指尖轻刮了下她的鼻梁,“倒是有些道理的,”
“嗯,听我的准没错。”她笑得连眼睛都眯一块儿了,如此方引的身边人,跟着一起无声笑了起来,
恍然内心深处似开了一片花海,由此支持了整个世界处于一种春花烂漫当中,她的灵魂摇摇欲醉,醉卧于此,亦再无法清醒,
紫抒觉得对世间的一切再无所求,只因身边有他足矣。
“我喜欢你…”她不想自己同止意一般,当爱人离去之时,方觉自己对其最想说的话,竟没能说出口来,
然而,她喜欢将自身一切同他坦然坦诚,纵使不晓得往后会生怎样的事情,至少现下的一切均是美好的,她更贪恋着这份美好—
傅青梵注视怀里半倚的女子,巧笑的眸子,毫不顾忌的对白,这份深情他又怎能感觉不到—
紫抒斜靠着他,轻声呢喃,“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已知,
君知我喜,我知君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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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平静过三月,继而再次结伴出谷,跨过远山,迈过路途遥遥,终有相守之人陪同一起走下去,
两人一路降妖除魔,走走停停,过了几个月,辗转来到了蒂都,
蒂京城都,城门立有多名士兵把守,神色严谨,来往百姓商贩,均要查物搜身,
紫抒瞧见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有位五十岁左右的老妇正挎着一篮白菜打算进城,连忙上前询问,“大娘,您知晓这城中何以这般严谨搜查吗?”
老妇人面露愁容,叹息道之,“姑娘有所不知,前段时日,城中混乱,盗贼猖狂,听闻皇宫之内丢失了一件珍贵难寻的至宝,圣上大怒,下令搜索全城,前几日城门关闭禁止闲杂人等外出,近日内城中才得重开,故来往人群均要搜身查物相待,否则不予进内外出…”
“那皇上丢失的至宝,曾找到?”
老妇摇头,“不曾,至今查探无果,”
“哦,谢谢大娘,”
“小姑娘问的都是老妇人我知晓的,无需感谢,”她说罢挎篮赶至排队进城,
紫抒目送走远,抬眼瞧着身侧傅青梵,“师兄?”
他双眸瞥了眼城门,脚下默默移步前行,轻道,“进城瞧瞧,”
“嗯”紫抒紧跟在身后,
两人走到城门前,跟着排队,等排到他们时,那士兵头领眼睛扫了过来,见两人相貌身姿皆为不凡,片刻的愣怔后,伸手拦截在前,“两位想必是外城之人,今日进城是否有要事?”
紫抒随即笑脸相迎,“我与师兄乃外地之人,听闻城中几日盗贼猖狂,特来此处打探一番,看看能否尽一份绵薄之力,”
头领听闻,亦不做过多为难,默默点头,“即如此,尚需我等列行公事,搜身查物,便进城了,”
说罢挥手,一男一女两名士兵开始围绕两人进行搜查,
那男兵奉命手刚贴近傅青梵衣襟之时,不知何故,周身莫名打了个寒颤,恍觉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恐无形冒犯了眼前之人,遂大略探查一番,连忙收手,恭敬退至开来,
紫抒安静接受女兵的盘查,心下思量,看来这城中皇帝老儿,因丢失宝物,倒还不至于被气昏庸,还特意安排女兵,细心分开搜查人身,恐落了个冒犯女妇之名,
而后两人步入城中,观之不愧为凡间皇帝之都,周遭繁华热闹,街道商铺建造华丽,景色亦是优美至胜,
两人徘徊在街边,突见一地方,人群聚集,她上前凑近了些,瞧得原来是皇帝老儿所招贴的皇榜,榜中告示,大概是说明若谁将宫中丢失的至宝寻回,便赏赐黄金万两,以作酬金。
她模着下巴思量倒退了回来,和傅青梵嘀咕道,“师兄,我看着这万两黄金真是有够吸引人的,要不咱们作作好事替之查查?”
傅青梵见她已回,便继续朝前走去,“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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