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冷曦舞与沈天澈两人就相伴入宫了。
华丽的蓝纱银铃马车之内,很是宽敞,足以坐上七八人,但此时其中却只坐了冷曦舞与沈天澈两人。
沈天澈依旧带着面粳不过比起昨日那简便的装束,今日的他金冠束发,深蓝龙纹织锦太子华服,镶嵌着蓝色宝玉的金边腰带之下还垂落着一块上等的白色和田玉佩,金蓝色的长靴,墨黑色的玉扳指,浑身都散发着无比尊荣之气。
他安静地坐在正中的卧榻之上,星眸紧闭,气息均匀,好似睡着了一样。
一旁的冷曦舞,也静静地倚靠在右侧的卧榻上。
浅粉色的齐胸长襦裙,搭一件纯白色上衣,裙摆之上绣着精致大方的蝴蝶兰花纹,水红色的轻薄宽带缠绕于臂间,百合髻上插着一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各式花珠围绕周爆娴静乖巧之中又透着几分艳丽之色。
胭脂微微抹上两颊,肌肤更显白里透红,眉目如新月,羽睫长而卷,唇色润泽,比之昨日的装扮要少了几分妖娆,多了几分端庄,却别有一番风味。
从上马车开始,两人就多言一句,一人假寐一人沉思,画面彷如是静止的一般,却是极美的场面。
良久,沈天澈终于张开了双眸,
他身前的茶座之上,放着一套白玉茶粳茶壶之中泡着金银花茶,水烟泛起,茶香四溢。
“喝杯茶吧!”沈天澈伸手为冷曦舞倒了一杯茶,嗓音似乎清亮了许多。
冷曦舞转身将那纯白美玉茶杯接了过来,目光不经意闪过沈天澈的手,才发现这位殿下有着一双很好看的手,十指细白修长,犹如明玉。
轻尝一口,点头浅笑道:“想不到太子殿下你的茶艺如此好,更想不到我竟然还能喝上殿下你亲自泡的茶!”
剪水双瞳中,满是真心的夸赞。
“叫我天澈就好!”语气随意,却带着丝丝霸道之意。
“那你就叫我舞儿好了,当然这只能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叫!”冷曦舞反说道。
沈天澈淡淡点头,明眸底端隐现起一丝难得笑意。
正在此时,原本平稳前行的马车突然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车内一阵晃荡,但冷曦舞两人的身形却没有半点晃动,他们手中的茶杯也安然无事。
两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却都没有说穿对方,只都在心中对对方都更加的另眼看待了。
“殿下,娘娘,你们没事吧?”连潇掀起那厚重的车帘略似担忧的问道。
但这些年风王爷游离在外,行踪不明,所以冷王府与离王府的气焰就不免有些高涨了,尤其是离王府,离王爷离轻若的亲妹妹成了贵妃娘娘,侄子又是最有可能登位的宸王爷沈天皓,许多人都慢慢的依附到了离王府门下。
离轻若为人并不算高调,可是他那两个儿子却是实在不低调,特别是这个小儿子离君璧,不仅是离王妃与贵妃都对他宠爱有加,连皇太后都十分喜欢这个小辈,所以他就越发的张狂了。
在他眼里,这徒有虚名的太子殿下,根本不值一提。
马车之内的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马车之外的那人,迟迟不见有人出来,脸色是更加的不好看了。
“我说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又发病了呀?”离君璧‘关心’的大声问道。
连潇,以及跟随冷曦舞前来的冰素、绛红三人,心里同时都想上去给这个讨人厌的狠狠的一拳。
如此激将,若是沈天澈还不出去,似乎有些对不住这小爷浪费的口水了。
“谁那么吵啊?”冷曦舞眯着朦胧双眼掀开车帘问道,不知何时脸上已戴了红色的轻纱,让人看不真切她的面容。
冰素上前道:“娘娘,是离小郡王!”
离君璧只是离王府的二公子,也就值得了一个郡王之名,他那大哥才会被人叫做离小王爷。
“珞瑜,是我啊!”一见到冷曦舞出来了,离君璧就立马从那骏马之上飞奔下来,脸上满是喜悦之情。
这人,还真是太不会收敛了。
红色锦衣,玉冠束发,银红腰带,手执红色长鞭,还真驶闪耀的。
“离小郡王,你应该称呼本宫为太子妃!”冷曦舞一句话就将离君璧脸上的笑容都给收了回去。
说起来,这离君璧还真的挺可怜的,以前喜欢冷珞瑜么,有个沈天皓挡在他的前面,但起码还有个念想,现在么,沈天皓没戏了,他也跟着更加的没戏了。
别以为他是凑巧碰上了这太子府的马车,他知道今日是沈天澈带着冷曦舞要进宫的日子,所以一直在这必经之路上等。
故意这么一闹,也并不真的是为了让沈天澈难堪,而只是为了见他心心念念的冷珞瑜一面。
他却不知,眼前的‘冷珞瑜’早就不是他魂牵梦绕的冷珞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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