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时间已经了八月,临青溪种下的一亩玉米也早就长出了青壮的苗,而临青海经过日夜钻研和苦练,他的厨艺已经大有进步。
经过半年多的辛苦劳作,再加上老天爷赏饭吃,下了几场及时雨,今年楚国百姓的日子稍微好过一些,田里也终于长出了庄稼。
就在老临家商量开酒楼的前两天,陆志明把临青溪叫到了县衙后宅,从京城来的人已经到了。
这一次是临青溪一个人来的,反正她对县衙也已经很熟了,走到后院,就见院子里整整齐齐地站了四五排人,少说有五六十人,各个低眉顺目,但又不显寒酸卑微之气。
带着疑惑临青溪走进了主厅,一踏进去,她就见到陆志明和张显坐在厅中主位上,而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十四五岁的英俊少年,气质不凡。
只不过左边那个白衣少年温文尔雅,而右边那个蓝衣少年冷酷严肃,见她进门之后,两人都是将打量的目光放在了她身上,稍微让她有些不自在。
“丫头,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张显一看见临青溪,脸上的笑容就更多了一些。
“多谢五师伯挂念,溪儿一切都好!只是上次五师伯离得匆忙,溪儿要给您的东西没送到,还望五师伯莫要责怪溪儿。”临青溪乖顺地对厅中主位的两人行了礼。
“不碍事,是师伯有事先着急离开了。对了,这位是你三师伯的关门弟子,也是你的七师兄卫玄,这个是我的徒弟,你九师兄沈瀚。”张显分别将两位少年介绍给临青溪。
“青溪见过七师兄、九师兄!”临青溪分别向蓝衣少年和白衣少年行了一礼,同时也知道了蓝衣少年叫卫玄,而白衣少年叫沈瀚。
“小师妹别多礼,往后我们都是同门师兄妹,不要太见外。早就在京城听师父提起过小师妹,果真如师父所说是个妙人儿!”临青溪如今已经八岁了,沈瀚也十四岁了,按说依照古代的规矩,他这样称赞临青溪,略显轻佻,但是在场的人都不觉得他说的有什么错。
“师兄请说,青溪尽力而为!”这个七师兄卫玄貌似有些难搞,不过临青溪也坦然应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那好,你出身农门,就以‘农’为题,做出三首诗来!”卫玄还真没客气,一开口就让临青溪做出三首诗。
临青溪思考片刻,然后语调轻柔地说道:“‘夜半呼儿趁晓耕,羸牛无力渐艰行。时人不识农家苦,将谓田中谷自生。’”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复有贫妇人,抱子在其旁,右手秉遗穗,左臂悬敝筐。听其相顾言,闻者为悲伤。家田输税尽,拾此充饥肠。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临青溪念完了三首诗,厅中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唉——”过了很久,仿佛从诗中回过味来,陆志明和张显皆重叹一声。
他们一个人是亲历百姓疾苦的县官,一个是看遍楚国百姓家破人亡的游士,这三年来心中的无奈和忧愁也一直折磨着他们,就像临青溪最后一首诗中说的那样“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他们是楚国的臣民,如何能忘,怎敢去忘,思及此处,那种酸涩之感直从胸腔到达咽喉,颇有哽咽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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