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觉得说的太多了,会引起两人的恐慌,如果不把这件事情明白的告知,两人头顶上的疑云不会消去。
毛一刀是医生,对这样的事情有着职业敏感度,他不知道,在他面前的人怎么会无端说出这样的猜测。
那可是众多科学仪器都无法解释的现象。
下蛊!
毛一刀也听说过,但从未亲眼见过被下蛊的人,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在招摇撞骗博取钱财?
这都什么时代了,谁还会用这种手段,有什么仇恨直截了当,来个暗杀、嫁祸就行了,可以躲在一边看场大快人心的惨剧发生。
柳正昆听不出什么门道,他毕竟不是医生,白青说的又很含糊,他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家人身上,虽然他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什么是下蛊?
毛一刀只听说过皮毛,也解释不清楚。
白青知道,担心柳正昆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现实的打击。
柳正昆渴望的眼神看着白青,希望能够知道的更多。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可是不知道来的那么突然和迅速。
思前想后,柳正昆重重地一拳砸在茶几上,“哐”一声,钢化玻璃的茶几爆裂,蜿蜒的裂纹如雪花般美丽。
“白先生,你就直说吧,我能顶得住。”
白青的吞吞吐吐,让柳正昆感觉到了事情非常不妙。
治病救人,不仅仅是医生和医院的责任,白青尊师道,从小耳濡目染,即使一个受伤的小鸟,他也会倾全力救治,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白青明白,没有深仇大恨,不会用这种手段,他一改常态,突然认真起来道。
“蛊,就是毒虫,把毒虫下的卵通过一些途径进入人的体内即为下蛊,施蛊者多是下在饭菜里,下蛊有的是下毒虫本身,有的是毒虫的粪便,有的是毒虫的毒汁;施蛊者还可通过气流传毒与人,但是效果没有在饭菜里直接。”
“施蛊者有两个目的,一是让人听命于己,控制言行,做些有利于自己的事;而是取人性命,受蛊之人常常会暴毙而令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柳正昆神色凝重,真如白青所说,那柳如烟岂不是无药可救。
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到底是什么人做出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情。
柳正昆想不明白,白青更不明白。
毛一刀就是把脑袋想破,也不会想到。
白青继续道:“蛊毒无色无味,被下蛊的人容易亢奋,或是目光呆滞,下蛊的手段很多,种类也很多,怕蛊、恨蛊……,就是到了医院,先进的仪器设备也派不上用场。”
“如烟姑娘到底是被人下了什么蛊,还要多观察才可判断,才能对症下药。”
终于说到了重点,这是柳正昆和毛一刀都想听到的。
“这件事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毛院长,你去安排一下,把小姐送回家。”柳正昆淡淡说道。
……
柳如烟躺在自己的闺房中,眼睛“啪嗒啪嗒”地看着天花板,身体并没有吐血而产生异样的感觉,相反,她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郑美娇命人熬制了参汤,端给如烟,好让她补补血气。
白青在柳正昆的书房里,两人商量着什么。
“白先生,要是能让小女躲过此劫,柳某愿意将一半家产相赠。”
柳正昆言辞恳切,一双充满渴望的眼神面对着白青。
白青咧嘴一笑:“柳老板,俗语说医者父母心,我也能体会到你的苦心,但能不能治好,不是我说了算的,而是下蛊之人说的算,眼下要找出下蛊的人方能有救。”
“到哪里去找?我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柳正昆有些激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下蛊这种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必须深知其道,如不是有深仇大恨,也不会用这种手段,柳老板还是想想得罪了什么人,或是有什么仇家要取你性命。”
柳正昆想不了,也许他认为太多了,连路边的一个小乞丐也可能曾经被他踢过一脚。
他从底层模爬滚打数十年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仇人,这个词对他来说,是一个庞大的群体。
他不是富家子弟,他的个性有些张扬,性格有些外漏,他的公寓是天九最豪华的,不是其一,是唯一。
他通过努力,拥有了现在的地位,让人仰视。
他有一个可爱的宝贝女儿,一个勤学上进的儿子,他把儿子送到了国外去深造,为的就是洗去他年轻时代身上沾染的不良恶习。
让他去想想哪个仇人会对自己下手,太多了,三天也想不完。
白青救人,不论贫穷与富贵,不管老弱与病残,只要有需要,他都毫不吝惜施以援手,谁没有过犯傻的时候。
柳如烟的蛊要解,病要治,这就是白青想法。
柳正昆回答不了白青的问题,只能转移了话题。
“白先生,我实在是想不起来,生意上总会有些不如意,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要是白先生能帮助小女,柳某定会多做善事,以此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那这样吧,把你所认为有可能的人列出来,我来帮你去查查。”
柳正昆那张老脸上的嘴巴微微张开,那可是一个庞大的群体。
……
公成明躺在转椅上,看着手臂裹得严严实实的王虎,眉头皱起,继而舒展开来,接着就是一阵大笑。
“哈哈哈……”
王虎只觉得挂在胸前的手臂隐隐作痛,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公成明从椅子上站起,走到王虎的身边,仔细打量他一番。
“我的虎哥呀,你怎么还是那么冲动,现在是什么社会了,怎么还是一副流氓的行径,多动动脑子行不行,你跟了我那么久,怎么就一点都没学到呢。”
“悲哀呀悲惨。”
王虎低着头,不答话,被人弄成这个样子,不要说自己的脸面,可能连明公子的脸都丢尽了。
“明公子,对不起,……”
王虎的声音低的恐怕自己都听不见了。
公成明一脸惊诧地看着王虎那支捆绑严实的手臂,有些不相信,他是了解王虎的,三五个人靠近不了,怎么可能被人一拳打的几处骨折。
“说说吧,那人什么来历?”
王虎被戳到了痛处,眼神有些迷离,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幕,还心有余悸,那声撕心裂肺的惨痛至今他也不能忘记。
“还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客户家的一个房客。”
公成明是公家二公子,他做的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当然,这些他不需要亲自过问,自然有人办理妥当,王虎只是负责收款,放款的是另一个部门,称肖成为客户,也只是听起来比较正当而已。
王虎将那晚的情形一字不漏地作了汇报,将对方的实力描绘的神乎其神,提到白青的名字,他还有些后怕,手臂骨折的疼痛时刻警示着他受伤的心。
“哈哈……”
“王虎,你是不是被傻了,编这种话,可不像你的风格,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有时间我真想去会会他。”
公成明眉头一挑,对王虎口中的白青嗤之以鼻。
一拳能把人的手臂打的三处骨折,那要多大的力气,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真是没用。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即使你没有做好工作,我也不会怪你的。”
王虎还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知道说再多公成明也不会相信。
王虎前脚出门,一个骨瘦如柴的干瘪老人从内间走出来。
仙风道骨,额头突起,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干瘪,不是因为修炼什么功夫,而是常年吃不饱饭导致的。
公成明喜爱民间的怪异传说,当知晓遥远的苗疆盛传蛊毒之术,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这样一个他认为的奇才——蛊神。
蛊神不是徒有虚名,在那个落后的小山村,谣传着婆婆给媳妇下蛊,媳妇给丈夫下蛊的陋习。
媳妇不听婆婆的话,给你下一蛊,随叫随到,毫无怨言;媳妇给丈夫来一蛊,再也不出去拈花惹草,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但是公成明已经见识过了蛊毒的威力,他深信不疑,这样阴毒的手段确实存在。
一只灵猴成了试验品,当蛊毒种入灵猴的体内,干瘪老人的三天之期一到,那只灵猴当场毙命,连医生解剖尸体后也查不出什么原因。
干瘪老人坐下来,把身中蛊毒的人近况汇报给了公成明。
公成明眼看计划可以实施了,怎能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是呀,不能成为朋友,那便是敌人,既然你不愿意合作,你就去死吧。
“明公子,现在已经到了蛊虫作祟时,你要取人性命还是乱人心智?”这话根本不像从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口中所出,好似别人的生死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别,先看看在说吧,等我去跟他摊个牌,要是好好合作的话,那就算了,要是不合作的话,就把他的宝贝女儿弄到我这里来……。”
语气凌厉,眼神坚定。
公成明一口将杯中的红酒送入口中,狠狠地啐了一口。
“好好享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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