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反常呀!
且不说爷才不是那种被女人耍个美人计便立刻点头的普通男子,更何况才不久前有那样一个清灵的绝代佳人,爷怎么还能照常对原来的女人?
按爷一贯喜新厌旧的性子,应是想法设法先得到那位佳人才对!
何玉柱偷偷瞄了眼卉,觉得她该高兴坏了去。
卉倒没有何玉柱料想般兴奋,反而失望地敛下眼帘,“九爷早准备好了,奴家只会耽搁九爷行程。”
胤禟放下卉漂亮的下颌,淡淡道:“你尽管回去收拾,爷自会派人去接你。”
闻言,卉笑得百媚生娇,神情更如怀春少女般娇羞可人。
胤禟看卉突兀笑靥如花,目光幽深,这才是女人,眼中只有锦衣玉食,即使费尽心机,不过也是为男人更多的宠爱,为更好的绫罗绸缎。
“九爷,那奴家先回去了。”卉柔顺地行了礼,转身离开。
胤禟则一直盯著云兮居的方向,心想那个女人必定会很快跟到京城。
云兮居内,清浅亦凝神注视著岫烟,担心格格受了委屈,可格格没有难过,只有恼怒,似乎是恼羞成怒。
清浅难得见到格格这番表情,别说格格前些天眸子里全是快溢出来的笑意,便是早些时候格格也一直只有云轻风淡,丝毫没有恼怒。清浅不懂格格为何有如此大的变化,不过觉得格格这样子才更像凡人,有了喜怒哀乐。
岫烟的确在懊恼。
懊恼没有将来龙去脉弄清楚便贸然出手,当时虽依稀感觉到了云兮居的问题,却没有过多在意苏暮怀之所以想转让股权的原因。『**言*情**』
最可气的是昨夜魂魄怕是都睡到了九霄云外,丝毫没有感觉回到了这儿,肯定是那个男人给她下了药的缘故,不然她怎么可能睡得那般安心?
肯定是这样!岫烟替自己找了这样一个借口。
晚些时候苏暮怀到云兮居后,岫烟吩咐清浅请了苏暮怀过来。
苏暮怀刚迈进门,便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幽香,昨晚的果然是这位,真是个难得的美人,收敛心思道:“不知夫人邀暮怀过来所为何事?”
岫烟得知云兮居多年入不敷出的那刻,简直不敢相信,这些年来她明明得到了大量的分成!难怪人人皆道西宁苏郎待人仗义,那刻,岫烟真是不愿再继续欺骗苏暮怀,“其实并没有什么夫人,岫烟才是持有另外几分股权的人,一直未将身份如实相告,苏公子不要介意。”
原来如此,难怪九爷当时矢口否认,苏暮怀笑道:“姑娘这会儿应该不只是相告身份这般简单吧?”
真是聪明人,岫烟也不绕圈子,“之前完全是岫烟自作主张想收回云兮居,祖父从未提过此事,岫烟为之道歉。”
苏暮怀连连摇头,是该归还才对,还未来得及道明,清浅已递了什么过来,苏暮怀接过一看,全是当时的凭据,疑惑地看向岫烟。
“这是另外股权的凭据,以后云兮居便完全归苏公子所有。”
“这万万不可!”苏暮怀连忙推迟,非要归还。可清浅直摇头,疏影摆著手,反正都是不肯拿回来。
岫烟见苏暮怀态度坚决,幽幽道:“苏公子无故送了那么多钱财,早足够买下数十个云兮居了,若是苏公子不受,岫烟自当要尽数归还。清浅,算算该还苏公子多少。”清浅听后立刻拿起了算盘。
“且慢!那暮怀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苏暮怀双手抱拳道。
这事都被她现了,实在太丢人了,若不能将云兮居重振旗鼓,他苏暮怀也不配得那西宁苏郎的美名。
九爷提醒自己胡明哲不简单,现在看来,应该是这个姑娘不简单。
怎么觉得她的性子跟九爷挺像,都有让自己没法子拒绝的本事!
看清浅跟在后面送自己,苏暮怀不由暗想:清浅姑娘会不会同她主子一样厉害?要是这样,也挺不错,定会是个好主母!
待清浅返回屋子,岫烟问她道:“清浅,若苏公子求娶你,你可愿意?”
清浅顿时双膝跪下,“求格格不要丢下奴婢,奴婢不愿离开格格!苏公子品貌双全,怎会看得上奴婢。”
疏影见此,也下跪求情,“都是奴婢多嘴,苏公子只是偷偷问了清浅姐姐名字而已,不见得他真心真意!奴婢舍不得清浅姐姐,也不愿离开格格,奴婢只想永远伺候格格!”
岫烟挪著莲步至二人面前,拉了她们起身,打趣道:“两个傻丫头,你们终归要嫁人的,还永远守著我,莫不是想做老姑娘不成?”
见岫烟有了心思打趣,二人均松了口气。岫烟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叹气,自己何尝又舍得她们?
凭她两世为人,怎看不出苏暮怀对清浅的心意,那眼神时不时便定到了清浅身上。据说他二十有八了,年岁真不小了却没娶亲,岫烟不觉得是没人乐意跟他,反而觉得关键在于苏暮怀。
清浅若能留在西宁未必不是好事,终归能改变前世悲惨不幸的一生,倘若清浅不愿意,岫烟也不想勉强,她不信这辈子自己还不能护住她。
“那我们两日后便启程回京。”
岫烟以为,今日已是五月十四,两日后便到了十六,而八贝勒和晼晚二十三大婚。
从西宁到京城,少说也得三、四日,还要快马加鞭。多则六、七日,这便是她选择的马车徐行。他皇九子不可能慢慢悠悠回京,凭他与八爷的关系,他必当会早早赶回京城为八爷准备大礼。
虽然很想看著晼晚出嫁,但毕竟自己还未与她结识,贸然前去怕又会出乱子。
尽管确定能避开那男人,不过吃一堑长一智!还是晚些回京更为稳妥。
回京当日简直是天公作美,较前两日之清爽更为宜人,晴空碧蓝如洗,焕之四望云物,光明而清鲜。
疏影探出头来,注视著途中一片一片连绵不断的青山绿树和不知名争相绽放的鲜花,闻著丝丝缕缕芳香,笑得格外满足,而清浅举目远望著后方沙石和泥土交错的大道若有所思。
苏公子得知她们要回京后果真向格格求娶了自己,自己又怎能配得上他?若不是有幸跟了格格,一个稍有姿色的女婢又如何能洁身自好?不敢妄想什么姻缘,只望用余生报答格格的恩情!
离西宁愈远了,清浅垂下了颈,双手合十,在心里低喃,苏公子千万保重,清浅祝福你早日寻到一个真正配得上你的女子!
岫烟将一切尽收眼底,阖上了笑意满盈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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