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胤禩那么疼弟弟怎生这次不帮胤禟,还有意提醒自己替岫烟提防那妖孽,这是何意?
胤禩收到她的眼神就明白她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唇角勾起了三分,他还不清楚九弟那性子!
肆意妄为,不拘礼法!要真如了他的意,他怕找着机会就会得了董鄂格格的身子,选秀之际他倒是有本事帮她逃过验身,但要有个万一被人现了,于董鄂格格的清誉难免会有影响。
要是其他人胤禩也就任胤禟去了,偏偏岫烟是揆叙的外甥女,揆叙嘱咐过胤禩看着点,胤禩若不实现承诺到时候不好向他交差。
是以,期盼着与美人双宿双栖的九爷完全不知道他早被兄嫂当狼防了!
一心想着当初与岫烟相见就是在西宁,想而知她也是个喜爱游山玩水的性子,选秀前肯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大好机会的。
胤禟青着张俊脸立在前方时,晼晚憋着笑看了他一眼,低头幸灾祸地笑到了马车前,踩着张黄柏小杌子,被扶上了马车,白梅跟了上去。
又在偷笑,呵,自己也难得见九弟这憋屈的模样,目送晼晚上车后转过身子来,挑了挑眉问:“你还去吗?”
她不愿去,不愿见他!那种不甘与郁闷全压得胤禟胸口,似鲠在喉,不吐不快,“去!为什么不去!”不就一个女人而已,他犯得着如此?
酒席方歇,两个正当妙龄的美貌女子就被领了进来,一个身段妖娆风情万种,一个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方大人早就向她们道明了分别该伺候哪一个,妖娆女子偷瞥该她伺候的那位一眼就怔到了,万没料到八贝勒会俊美若斯,温润无比且阳刚之气也不少,她见过的男子全部加起来也不及他的万一。
到底是经过男子的,很快就主动往胤禩怀里靠,不料还未触到他一根汗毛就猛然一下扑倒在了地上,又疼又羞,半趴着媚眼一个劲儿往胤禩身上瞟想他扶自己起身。
许久不见他有动作,娇滴滴的媚眼微红,又瞟了他一眼,流露出丝丝委屈的神情,似嗔非嗔,似怨非怨,好不惹人怜爱!
胤禩看也不看她,不着痕迹挪了下脚,朝方弘脸色一僵就有作之相。
方弘心里叫苦,虽然看不清八爷带过来的侍妾长个什么模样但那身段的确妖娆得紧呀,怎生八爷不爱这种型?
“八哥素来不喜欢别人触碰他,也不会怜香惜玉,爷就不一样了。”
扣住另一美人瑟瑟抖的手拖进自己怀里,这美人的扭捏令胤禟不喜,但觉她腰肢袅娜似弱柳便由她去了,低头在她香颈上吸吮,狼爪也在她身子上四处撩拨,神色却如淡定无比,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地注视胤禩,唇勾起一道打趣的弧度。
胤禩怎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淡扫他的动作一眼就端起酒杯浅酌,好似不以为意。
胤禟转过头来淡漠地俯视着身上的美人,粉色的轻薄纱衣隐隐勾勒出动人曲线,只要轻轻把衣衫一扯,便能任君采撷。
皇九子向来不委屈自己,憋那么久正想泄泄,哗啦一声就剥了美人的衣衫,美人眼中倏地闪过惊恐,涂了淡淡脂粉的俏脸上满是泪花,挣扎着躲闪,她还未服侍过男子,这位爷众目睽睽之下就想……
胤禩将酒杯往案桌上一放,胤禟骤然就推开了身上的美人,淡漠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扫兴!”
注意到胤禟眼底一闪而逝的阴鸷,方弘的心在打鼓,后背已经烫。心思飞快地转着。久闻皇九子素喜流连花丛,见惯了那些妖艳美人该换种口味才是,难道不喜欢青涩的就喜欢那些知情识趣的?该死的白振轩!
瞎给自己出主意,这下马屁没拍成还得罪了两位皇阿哥!
白振轩不这么认为,待两位皇阿哥走后提醒道:“大人别急,先前您没留意到是八爷阻止了九爷。”
方弘满心疑惑,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只见八爷放下了酒杯而已,这其中还有玄机不成?
白振轩心里鄙夷至极,这么点察言观色的本领都没有,处理政事更不行,贪财倒是头一份,根本不及上任太原府布政司分毫,真不知他如何当上这一要职的!面上却不得不恭敬道:“八爷当时盯了九爷几息紧接着就将酒杯放在了桌上,比他之前放酒杯时慢了两分又重了三分,显然是刻意为之,不信您问徐大人,他也注意到了。”
方弘拿眼看向一旁气闲神定的徐致远,徐致远淡淡点了下头,方弘的神色倏地染了些尴尬,这家伙总看不起自己,现在又被他小瞧了去!余光瞥见案桌边那抹粉色身影,脑子一转,八爷替青芜解围是不是对她有点意思?
这家伙倒是个行动派,不出半个时辰就将那楚楚怜的美人青芜送到了驿站。晼晚在这虽以胤禩侍妾身份居之也免不了要替胤禩领受此等艳福。
“你唤青芜,倒让我想到了这句‘河畔青芜堤上柳。’,你姓柳?”
青芜的局促中多了一抹惶恐,盈盈美目里充溢着委屈的泪花,连带身子也向后瑟缩了一下,战战兢兢道:“奴婢身份低贱,名儿为大人所赐,不知是否攀了此等佳句。”
又是个被封建奴隶思想毒害的少女,晼晚也没兴致跟她多加交流,朝方弘遣来伺候的婢女挥手,“罢了,带她下去。”
青芜哆嗦着退了下去,白梅忍不住啐了一口,晼晚却跟没见这人一样恬淡。
白梅紧蹙着眉头,咬唇道:“福晋你不能这样呀,府里有两个惦记着爷的,现在又多了这样的玩意,看她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如何欺负了她!不见得爷想要,你怎么就替爷做主收了?”
不知道是白梅的话还是因她为自己着想的心意,晼晚原本有些窒息的胸腔,此刻翻滚着暖暖的热流,柔声安慰道:“就算此刻不收也会有下一个、再下一个,我干脆全部收下,爷如何对待全凭他做主。”
他们这样的天潢贵胄出来交际肯定各种人巴结讨好,无非就美酒佳肴、钱财、美人这几样,而他们吃惯了山珍海味更不缺钱,只好赠送美人咯,她才不是在吃醋,只觉男人在外花天酒地名正言顺,而女人必须安分守己还天经地义一般,不免为古代女子不公平的待遇难受罢了,谁叫她已跻身其中。
何况这种我见犹怜的美人最引得男人心底的怜惜,自己才不是把她当情敌,只是想看看胤禩喜不喜欢这款美人,只是进一步了解胤禩而已,以便将来投其所好罢了。
晼晚打死不会承认她难受是因对胤禩动了心,自欺欺人又有何意义,心底还不是不顺畅!
晼晚还在继续自欺欺人的时候,一阵悠扬的箫声突然从外边流淌了进来,婉转幽悦似微风亦习习而来,慢慢又雨声萧萧一片,清脆短促此伏彼起,清冷中带着一丝丝的凄凉,朦朦胧胧中,晼晚一颗心如同飞到了漆黑的夜空一样,不知不觉跟着箫声一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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