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远来回的晃了晃头,右手揪着前额的发丝,左手用力的撑着地面,“啊,好痛,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小凡和飘雪怎么会那么做!他们了到底为了什么……”
他的心里着实想不通,不过当他跌落而下的时候甚至没有想起一丝罪恶的报复念头,取而代之的是不解,困惑,以及对解释的需求。
这或许就与承远软弱的性格有关,在出现死亡阴影的刹那,他有的不是对实施者的报复。
在某种程度上他成就了一种客观因素-----对于为何承远能够一路安全走来,甚至诺森都没有做出任何带有杀机的行动。
在片刻的清醒后,他先是吓了一跳,因为他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身影,而且那情况看起来不是很不好,可是当他静下心来再看的时候,他才猛然发现这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凡
他本想好好问问他为什么当时和飘雪要那么做,他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明他绝对没做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如果说是因为不喜欢让他跟着,那么就直接更他说一声就行了,何必如此呢!虽然说这会让他很沮丧,因为他将一个人上路。
可是现在,看到倒在地上毫无响动的小凡,他已经不再计较这些,“小凡?小凡,醒醒啊,你别吓我!”
要知道剧烈的疼痛都没有让小凡清醒,这些简单,没有一丝刺激他内心的话语如何能够唤醒他。
承远看到依旧没有丝毫动静的小凡,赶紧走了过去,不停的推着小凡的肩膀“喂,小凡,小凡?”
连续几声却依旧没有回应,他想起来刚才莫名的摔下来,如果头着地弄不好!这么一想,顿时他感到大事不好,赶慢将小凡扶起来,他才发现小凡的体重没有他想像的那么重,而那天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去拖动一个数百斤的猎物的。
就在他扶起的那一刻,他看到一张布满血痕的脸庞,每一道的痕迹虽然不深,但是依稀能够看到鲜红血液缓慢溢出的过程,这让承远眉宇间有了更多的忧虑,而且不止这里,他的的身体有半数以上的部分被划伤,他不禁问道“小凡,你摔下来怎么也不保护保护自己”
这句话其实真的是说反了,小凡真想让自己去死!所以才不做任何的防护。他是一个既坚强又脆弱的人。很多外界的压力,很多需要面对的凶险处境,很多很多他都能清晰的做出选择,毫无保留的选择承担与面对。
但是唯独感情是他最脆弱的心理防线,脆弱到可以说没活像个男人!那段从没开始的感情是他永远结不了疤的伤口,而这次又在同样的地方撕开血肉。
这些会让他奔溃,无措,让他迷失了自我,最终如同刚才那样选择死亡,这是他第二次拥有这种感觉,而这一次遇上一次不同,这一切罪恶的的开始都以他自己为根基。
“承远”
“小凡你”承远看到了小凡不同寻常的眼神,他无法读懂其中的意思。
“有件事想拜托你”
“事?我们先别说这个你那伤口”
小凡无力的晃了晃手臂,无神的看着地平线,在他眼眶里翻开的那是一个身影,当然还有另外一个身影。
“不会有事的,先答应我”
“答应什么”
小凡极其勉强的从脚边绑着的短匕抽了出来,脸上浮出了诡异的笑容,动作很粗鲁,却没有丝毫的力量,“我不想用我那肮脏的双手……所以我恳求你……把它插进这里”
承远看到小凡所指的位置完全震惊了,“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知道那是哪里吗!”承远猛的夺过短匕扔在一边“那是心脏懂吗,你不要命了吗?”
“呵……又一次亲手葬送了比我命更重要的东西呵你说我的命还值多少钱?”
“值!怎么不值了我就不理解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小凡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讲,只是踉跄的爬了起来,朝着那只短匕走去,没走几步又摔了下去,又爬起来,又摔了下去,不停地重复着,能够看到的是一条在脚边遗留地斑驳血线。
“小凡!”承远大声喝道,可是小凡并没有因此而停下,直到承远说了一句话“你想死!我答应你!”
这时他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可是当他转过身的时候,承远风也似的抄到了他前面,迅速的那把短匕首抢在手里,随后好不容易在附近搜寻到了半截枯木,将它的头部削出了一个扁平形状,最后在就小凡附近挖起了坑,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让你想死,我挖,我挖,待会埋了你”可是每每承远重复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会往小凡身上瞟一眼,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可是很让他失望,似乎这些小伎俩对小凡并没有用,因为他的眼神从没变过,一滩的死水。
半小时后,累的一塌糊涂的承远终于将小凡除了头部以外的部分身全部埋在土里,这么做是确实是他急中生智,他希望能够让他体会死的味道,让他明白生的重要。这种方法离死亡是有一段过程的,所以他是有抢救的余地的,并不像刀刃那般白进红出,一切都了结了。
承远知道这种方式的好处,可是也有它的坏处,那就是他无法去估计出现生命危险的时间点,尤其是在到了正午以及下午,荒漠炽热的高温,这让他心头更加一紧,另外他也必须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这时候他才恍然想起来飘雪不见了。
很快一个可怕的想法串起了小凡刚才所说的话“难道说,小凡杀了……”这个想法一出现几乎一瞬间被他摒弃掉,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可是小凡的那些话又如何解释呢?
他来回的踱着,在他脑海里没有一丝一毫的tp训练的影迹,完全忘记了在沙漠之中生存必须遵循的法则,他这是打开一扇可以容纳两人的死亡门户。
时间点已经划过数小时,阳光直接,迅猛,毒辣的刺穿着他们身体的每一层皮肤,承远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眩晕感,而这一种感觉出现的刹那,他知道糟了,他忘了在这种严酷的环境里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啊呀”承远连忙开始掘土,“小凡,你撑着点”可是小凡没有一丝的回答,他的眼皮是闭着的,这让承远更加焦急“大哥,我叫你大哥了,拜托拜托……”
承远节奏格外的迅速,很快将小凡从坑中带出,可是小凡此刻的气息真的是若有若无了,“靠,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不管了,赶紧找个庇荫地方”
承远背起小凡就胡乱走了起来,这种瞎来的方式早晚是要出问题的,他并不知道其实因为他的脚步习惯以及没有可靠地参照物他在做着原地打转的行走。
这个时间段里,是荒漠最可怕的时刻,近四十度的高温,长时间的曝晒,大量体液蒸发,月兑水迟早会要了这两人的命,他们已经走到了死亡的倒计时上。
承远已经感觉到了,他走不动了,真的彻底的走不动了,可是他依旧没有意识到他犯的错误,天空,大地,所有的景象在这一刻似乎重合在他的脑海里,刹那间眼前一黑……承远在这一刻连同着小凡倒了下去。
……
荒漠,晚上七点多,璀璨的星光弥漫在整个夜空里,如果他们能醒过来,或许会赞叹这是他们见过的最美一夜。
营地里,有人将篝火照顾的很好,它所给予的回报驱散着夜晚的寒冷,在那人的身边还有两个人的身影,他们平躺在地面上似乎没有醒过来。
“噼啪。噼啪”这是活着的声音,它在这一刻推开了承远眼前的黑暗,他睁开酸涩的眼睛,嘴唇干裂的厉害,他很渴,这时他几乎自然的问道“有水吗?”他几乎忘记了是谁将水递给他。
“咕咚,咕咚”渴到冒烟喉管终于被清凉覆盖,他意识也彻底被水流冲醒,此刻他看到他的眼前还有一个人,也就是那个递给他水的人,他知道那人不是小凡,而是另有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