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蚩尤大军铺天盖地而来,吓得刑天的将士们连连倒退。『**言*情**』
后丘立于阵前却不以为然,只见他从容地将手伸进自己的锦曩之中,连续抓出三把豆子顺势撒向空中,就像是一位农民在耕田撒种一般,然后闭上双眼,两指并于嘴边,开始念动咒语,转瞬间又突然两眼圆瞪,双指点地,大喊一声:“出!”
就见那些落在地上的豆子,“嘣”地一声爆裂开来,瞬间幻化出一个巨大的人形来,青面獠牙,横眉碧眼,四肢达,健步如飞,眨眼间,成千上万个这样的巨人,就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突然就都蹦将出来,迎着蚩尤的大军便直冲过去。
这些豆兵皆手无寸铁,唯一算得上武器的是他们的如匕十指,但冲进蚩尤大军里后,他们却不仅限于用这十指杀敌,撞,踢,抓,划,撕,咬,摔,等等这些近身肉搏的招数,只要能杀死敌人,或对敌人造成伤害的,全都会用上,随机应变,毫无章法。
转眼间,冲在前面的人已经死伤一大片,血肉横飞,哭爹喊娘,场面残不忍睹。
蚩尤的将士们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一下了就乱了阵脚,纷纷四散溃逃,一时间,相互践踏致死者也是不计其数。
大军全线溃退,一口气逃出二十多里地后,就见那追赶他们的豆兵又一个个突然就爆裂开来,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蚩尤这才号令收住阵脚。进行休整。
看着眼前的残兵败将。想着刚才那可怕的一幕。蚩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沮丧地说道:“真是没想到,这后丘居然学成了这撒豆成兵的法术,看来我这次南征又要无功而返了,我心不甘啊!”
苗出也感叹道:“炎居有了后丘,别说我们南征了,就算今后要保境卫民,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苗出此言一出。众将士无不感到惶恐不安起来。
就在大家诚惶诚恐的时候,诸将中突然有人哈哈大笑道:“后丘这不过就是些雕虫小技罢了,算不得什么真本事,尔等何至于如此惊慌失措。”
众人吃了一惊,寻声看去,却原来是偏将军正南。
蚩尤惊疑地问道:“正南将军何出此言?莫非你有破解后丘这豆兵之法吗?”
正南斩钉截铁地答道:“正是。”
蚩尤大喜,连忙又问道:“正南何来破解之法?”
正南乃问蚩尤道:“我叔父旦云蚩尤可否记得?”
“当然记得了。”蚩尤答道,“你叔父旦云乃是我蚩尤部落最了不起的方士,曾帮我解决过很多难疑之事,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只可惜他已英年早逝。”
正南便继续说道:“我叔父自幼喜好神仙方术,年轻时曾遍访名山大川。寻找得道成仙的修练之法,只因机缘不济,未能如愿,最后只能是郁郁而终,不过,他见多识广,知识渊博,却是无人能及的。”
苗出插话道:“正南说得不错,我就曾师从你叔父旦云,学习了许多方便之术。”
正南接着说道:“我记得叔父曾跟我提过撒豆成兵之术,如何施法,我也经不记得了,但对于其破解之法却记忆甚为深刻,没想到今日竟还能派上用场。”
蚩尤急切地问道:“怎样的破解之法,你且说来听听。”
正南应答道:“只需要制作一把银杏木的木剑,然后在上面刻上符咒,用时念动咒语,便可破那豆兵。”
“一把银杏木剑,这个容易。”蚩尤哈哈大笑道,“真乃天助我也!”
随即,蚩尤便令人去山间寻找银杏树,取来树干,由军中的木匠赶制出一把宝剑来,然后交给正南亲自刻画符咒,大家一直忙到寅时,才最终把那把剑做好。
第二天一早,蚩尤便命令大军再次向南挺进,直至自家营寨跟前方收住阵脚,那营寨已经被刑天的人占据着,看到蚩尤大军来到,营寨内鼓声大作,不一会儿,刑天便率军出到营寨外,与蚩尤大军对峙起来。
刑天先哈哈大笑道:“混帐蚩尤,昨日饶你一命,还不快快滚回老家去,今日特来送死吗?”
蚩尤大怒,便也骂道:“竖子,我今天不想与你纠缠,你且叫那后丘出来,看我如何收拾他。”
“你既然如此着急受死,那我就成全你。”刑天对蚩尤说完,便转身对众将士喊道,“兄弟们闪开,有请后丘出阵。”
众人听令,闪开一条大道,把后丘给让了出来。
蚩尤一看后丘出来了,也不搭话,双手一挥,两边的将士们齐声呐喊着,便一起冲杀了过来。
后丘见敌军来势凶猛,也不敢大意,连忙从腰间取下锦曩,便开始撒豆施法,唤出数千的豆兵上前迎战。
蚩尤的将士们冲杀正猛,见后丘的豆兵已出,但赶紧调头回撤。
后丘一看,这还没交锋就败退,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别来冲杀,心里很是纳闷,不知道蚩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正在后丘疑惑不解间,却见蚩尤阵中突然冲出一员虎将,横握一把木剑立于两军阵前,看着那些豆兵将到跟前时,突然将剑竖直高举,然后嘴中念念有词,紧接着便用力斜劈下来,就看见一道剑光顺势横扫过去,所到之处,后丘的豆兵全部都爆裂开来,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后丘正在惊诧不已时,却见那员虎将跟着又连挥数剑,不一会儿的功夫,竟将自己的豆兵悉数斩尽杀绝。
后丘呆呆地站在阵前,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刑天见豆兵大败,便赶紧令人护卫着还处在惊疑中的后丘,仓惶穿营而逃。
蚩尤看到正南只用一把木剑。便击溃了后丘的豆兵。吓得刑天抱头鼠蹿。于阵前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便号令大军开进了自家的营寨,然而却并不派人去追杀刑天。
营寨失而复得,粮草器械等竟也并无损失,众将士无不手舞足蹈地不能自已,蚩尤也十分高兴,当即便奖赏了正南,并下令全军狂欢。
苗出却对蚩尤说道:“虽然已经打败了后丘。但此处终究并非我军久留之地,一旦我们的粮草耗尽,将会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
蚩尤便问道:“以苗出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苗出答道:“以我之见,当派人前去通报炎居,只要他肯认错,并愿意赔偿,我们便撤兵。”
“苗出这个办法好,事情早点儿有个了结,也不至于让我们老在这儿耗着。”蚩尤夸赞了苗出。然而却又突然问道,“但是。如果炎居不肯认错,拒不赔偿,我们又该当如何?”
苗出答道:“若真是那样的话,那就只有刀兵相见了,我们就一路向南进攻,直到炎居答应我们的条件为止。”
“好。”蚩尤大笑道,“就按丞相所说的办。”
于是,第二天一早,蚩尤就选了一位能说会道之人,前去面见炎居,并将道歉和赔偿的要求通报给他。
那人去马厩选了一匹好马,然后翻身上马,便扬长而去。
那人去后,蚩尤便整日宴饮作乐,只等着那人带回来炎居认错的好消息,然后接收了炎居的赔偿,便起兵回家去。
三日后,那人头上打着绷带就回来了,而且绷带上多半都已被鲜血给染红了。
众人见他如此模样,都吃了一惊,连忙将他搀扶着去见蚩尤。
蚩尤惊问道:“你这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那人还没回答竟先哭了起来,然后泣不成声地说了半天,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能听懂的。
蚩尤急了,训斥道:“哭什么哭,有话好好说。”
那人这才抑制住抽泣,将此次出使炎居的经过,向众人详细讲述了一遍。
原来,那人见到炎居后,先是志高气昂地拿去年背信弃义之事,毫不留情地对炎居数落了一番,接着又将蚩尤的道歉和赔偿要求通报给炎居,然后便逼着炎居当场予以答复。
众人见这人十分嚣张,当即便有人要求将其斩杀。
那人没想到自己的言语竟然要惹来杀身之祸,心里掠过一丝恐慌,但一想到自家大军接连打的几次胜仗,甚至连后丘的豆兵都被击败了,心里便不觉得害怕,乃警告道:“我乃是蚩尤派来的特使,你们要是杀了我,蚩尤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地道歉和赔偿,如若不从,踏平你们炎帝部落,教你们亡族灭种。”
那人此言一出,更是惹来了众怒,众人竟一致要求炎居斩杀此人。
直到此时,那人还不曾惊慌,断定炎居不敢把他怎么样。
却不料,炎居突然拍案而起,对那人训斥道:“此蛮夷小人,竟然如此飞扬跋扈,着实该杀,但若杀了他,我怕没人帮我给蚩尤传信,所以就以耳代。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割去双耳。”
那人听炎居亲自话要割自己的双耳,这一下可慌了神了,连忙跪拜求饶,可是已经完了,早有军士进来将他架了出去。
不一会儿,那人双手后耳,满脸满身是血的又被架了进来。
炎居便对那人又说道:“你给我听好了,回去告诉蚩尤,限他三日之内从我族领地撤出,要不然,等我亲率大军前来征讨之时,他就一个也别想再活着回去。
听清楚了没有?”
那人连连点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炎居便叫人帮他包扎,然后又把他的马还给他,让他自行回去。
蚩尤听完那人的讲述后,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将炎居撕吃活剥了不可,当即便下令,全军整顿装备,不日将直捣炎居老巢。
“蚩尤息怒!”苗出却又劝戒道,“炎居此番如此反常,我猜其中必有原因,且不可鲁莽行事,待模清了底细再说。”
“有什么好怕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蚩尤对苗出吼道,“你且等着,看我如何荡平他炎居全境。”
苗出见蚩尤确实气得不行,又正值怒火中烧,便不再劝慰,只待他稍后平静了一些时,再行规劝,到那时或许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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