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睿说完,从床上坐起,走到房门口犹豫了老半天,终于,他还是开开房门走了出去。
院子安静的出奇,慢慢而来的秋天,园子里面已然没有了往日的虫鸣声音和四处飘散的花香味,却只有安淡的菊花味,在夜色中安静飘荡。
李思睿轻声走了出去,并且随手关上了房门,他都没有来得及擦试一下自己背部的血渍,但他却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己终于懂得了心中的真爱是谁了,并且愿意跟谁永远在一起了。
他沿着庭院的不同径路一直走,最终还是走到了乔馨忆睡着的客房旁边,直到房门口,方才停下脚步,迟迟不肯推开房门走进去。
他依旧犹豫了半天,薄薄好看的嘴唇微微闭合,冷峻的眼神却在下一秒多了一份温暖的感觉。
他长吐一口气,终于还是推开了客房门走了进去,而他却没有发现,自己身后一直老远跟着一个黑影人,那黑影人蒙着面纱,看见李思睿走进了客房,黑影人的眼神中明显多了一份憎恶的表情来,但很快,黑影人又再次消失不见。
“吱唔……”客房门被推了开,李思睿轻脚走了进去,在黑暗的客房里面模索着烛台,想点燃蜡烛,好不容易等他点亮了房间的蜡烛之后,突然,便看见床上直勾勾坐起了乔馨忆。
他还没有完全转过身子,就被床上直勾勾坐起的乔馨忆给吓了一跳,浑身轻微一颤,定睛看着床上她的表现,只见这会的她闭着眼睛,依旧坐在床上,张着嘴巴呼吸着,但还口吐不清的说了一句:“李思睿……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他看着她,以为她醒了在问自己话,于是有些小幸福感又有些腼腆的低下头,对着床上的乔馨忆说:“我也喜欢你,我现在没有躲着你,我想见你,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了,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我……”
当他说到这里,抬头开心的望着乔馨忆的时候,只见她再次调和了几下嘴巴,重重的躺在了床上,继续打起了呼噜。
李思睿才安静了下来,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尴尬的挠挠自己的头发,摇摇头,微笑着走近她身旁,坐在了床上,安静的看着睡的特别香甜的乔馨忆,继续自语道:“馨忆,你放心,我明天就向父亲说我们两人的事情,以后樱花就是我李思睿的孩子,我带她如己出,我不会亏待你,也绝对不会冷落你和樱花的。”
他说完,安静的躺倒在了乔馨忆身旁,把自己的手臂很犹豫的伸向了她的脖颈处,慢慢的让自己搂住了熟睡中的她,这也才很欣慰的也慢慢合起了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
窗外正值安静的时候,已然是半夜时分,任谁都会在睡梦当中吧?
但是这会的的安府,女卑们住的一间房间,依旧亮着烛光灯。
“株梅姐,你说,一个女孩子要是看见了男人不该看的地方,那是不是就失去了贞洁?”这会的胧月正坐在自己的床头上,眼神很空洞的问着隔壁床上才收拾完毕,打算上床的株梅。
株梅听见胧月的一番话,有些惊奇的突然转过头,张着嘴巴问:“胧月,你没事吧?想你自打给少爷端了晚饭之后,我们大家都觉得你怪怪的?啊?难不成少爷他对你……”
株梅一阵唏嘘之后,胧月呆滞的转过头,有些悲伤的撅着嘴巴,惆怅的对着株梅解释:“株梅姐,没有了,少爷待我很好,也没有对我怎么样……只是我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不再贞洁的女子了,我看见了少爷的……少爷的……”
胧月一时惆怅,竟然难过的小声啜泣了起来,株梅看见了,无奈下了床,走到哭泣中的胧月身旁,有些担忧的问:“胧月别哭了,给姐说说,你到底看见少爷的什么了?既然你说少爷没有对你做什么,那你还哭什么啊?”
胧月擦拭着眼泪,抬起头,对着株梅难过的再次解释:“株梅姐……我……我说不出口,你是知道的,咱们府上家法严,要是让大小姐知道了这件事情,她肯定会误会我的,指不定又会变着法子把我整死的,你是知道的,她以前就打死过一个奴婢的……”
胧月说到这里,株梅猛然捂住了她的嘴唇,小声警告了一句:“嘘,胧月你找死啊,你怎么敢提那档子事情呢,好了,睡吧,既然少爷没有对你做什么,你也不方便说,我也就不听了,但是以后千万不要再说大小姐的那件事情啊!”
胧月用满是眼泪且担忧的眼神盯着株梅看了很久,这才安静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答应了,自此,胧月再没有多说一句话,安静的坐到自己梳妆铜镜跟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好久都没有说话。
株梅在最后吹房间蜡烛的时候,看见胧月还坐在镜子跟前发呆,她便长叹一口气,对着胧月说道:“睡吧,妹子,明天还得伺候主子呢,不要瞎想了,我就当今天这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株梅说完,吹灭了蜡烛,很疲倦的打了个哈欠,慢慢合住了双眼,而在黑夜当中的胧月,她这会更加惆怅了起来,她安静的转过身子,望着床上睡的踏实的株梅,心里喃喃嘀咕道:“株梅姐,谢谢你对胧月的一直照顾,胧月对不住你,我害怕如果让大小姐知道的话,我肯定会被打死或者打残的,所以我必须要这样选择,还望株梅姐不要怪我。”
胧月想了想,擦了擦眼泪,慢慢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床旁边,拿起自己平时舍不得穿的一件花格外衫穿了上,再次不舍的朝着黑暗的房间里面安静的望了许久,这才低下头,踩着小碎步朝着房门口走去。
她走到房门口,很轻声的拉开房门,并且随手关起,一直朝着黑夜当中的庭院走去,她经过了一道道幽深的道路,沿着曾经盛开荷花的水池经过,终于来到了安府柴房后院的一座井水旁边站了下来。
胧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了看四周,满脸挂着泪珠,仰头大哭了几声,终于,她咬着嘴唇踩上了井沿边上,低头看了看黑漆漆什么都看不到的井底,这才抽噎的说了句:“老天爷,胧月真的不想死,但是胧月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如果让大小姐知道了,胧月肯定是死路一条,倒不如自行了断,死的干脆!”
她说完,浑身颤抖着闭起了双眼,再次失声痛哭了几声,这才两手攥紧衣衫,一个跳跃,黑暗处只听得“扑通”一声,胧月早已经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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