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来没有吭声,只是很烦心的抬手摆了几下,随从便已经知道了主子的心意,这才对着安若晴再三强调句:“大小姐,回屋吧。”
安若晴看了看弟弟,又看了一眼几乎没有空闲再搭理她的父亲,眼神闪过些许的抱怨,无奈,只好用力转身,朝着门外离去,经过乔馨忆身旁,她又站了下来,瞪着她,挑衅的说道:“哼哼,没有想到,你一个外人竟然都占据我所有亲人的心,真是难得啊。”
说罢,头也不回的朝着她的房间方向快速走去。
这时,安福来才叹气摇摇头,似乎在自语似的说道:“看看,看看呐,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如果哪个稍微能懂事一点,这些事情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啊!”
说罢,再次对着安冰问道:“想好了没有啊?打算怎么处理你的事情?”
安冰听完,不屑的发生一声“哼”,并且把脸瞥向另外一边。
安福来见得儿子又和他不愿意说话了,他便再次走近荷花身旁,顿了顿,语气稍微和缓的问道:“荷花姑娘,不知道你想的怎么样了?”
荷花听完,转身看了一眼身后这会脸色异常难看的乔馨忆,又盯着安冰一字一句的说道:“安伯父,荷花知道您要说什么,荷花也想清楚了,这您心目中理想的儿媳妇就在眼前,但却不是我,我认了,我……我退出……我配不上公子。”
说罢,眼泪婆娑,欲捂着脸冲出门外,却被安冰给死死拽住了:“你干什么去?你不是答应我要跟我一起走的吗?你不要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这样轻易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好不好?”
一旁的乔馨忆,眼睁睁看着安冰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动情,她忽然联想到了自己和李思睿,两人竟然只是因为误会,因为害怕别人的看法,而轻易互相离弃……
正想得出神,耳边只听得茶杯破碎的尖锐声音:“啪!”
“啊!”乔馨忆不小心,被吓了个正着。
“爹,你干什么?”当他们抬头,便看见安福来已经把破碎的茶杯碎片指向了自己的脖颈,对着安冰颤颤巍巍的警告道:“孽子,你今天只有两个选择,要我没有她,要她没有我!”
说罢,愤恨的把碎片向着自己脖颈处扎去,一旁的乔馨忆看傻了眼,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一行血从安福来脖子上流了下来。
“爹!”安冰再次绝望的冲着父亲叫喊一句,而旁边的荷花更是颤抖着双手,支在空中,像是要抓什么,可是又慢慢放了下来,绝望的摇着头,走近安福来求道:“伯父,求您别这样,我走,我走还不成吗?不过在我走之前,能不能容我给安冰说几句话?”
说罢,慢慢靠近老泪纵横的安福来身边,并且一把夺过带血的碎片,把碎片扔了好远,继续说道:“伯父,求您别再这样了,这天大的事情哪能用自己生命开玩笑的,我听您的,都听您的……”
而借此,一旁的随从一把上前拦腰抱住了主子,想必他们当初也束手无策了吧,毕竟是头一会看见自己的老爷自残的情景。
安福来听罢,瘫软在随从的搀扶下,只是一直摇着头,慢慢坐在板凳上,好半天都没有再吱声。
木质桌子上被洒出来的水,随着缝隙,滴在地上,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滴答……滴答……”声音来。
荷花踉跄的走近这会只是红着眼睛望着她的安冰跟前,两人先是脉脉含情的看了对方很久,紧接着安冰一把死死抓住荷花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面,眼泪一直流个不停。
“不要哭了公子,荷花离开是对的,伯父说的对,荷花是害你的人,不能待在你的身边,荷花知道公子的真心,这就足够了,可是缘分毕竟有时候是一件造化弄人的事情,我们不能不认命,荷花只是让公子能够幸福一生便足矣。”
说罢,把自己娇羞但异常惨白的脸贴近安冰跳动不已的胸口上,好一会,这才慢慢又抬起头,冲着心爱的男人灰心的笑了笑,便转身打算走去。
“荷花……”安冰抽噎的叫了一声,还是死死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一旁的乔馨忆看着眼前这对苦命鸳鸯,攥紧了拳头,上前几步,走近安福来身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这才抬起倔强的脸,大声说道:“伯父,求您了,求您成全他们吧,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您不能拆散他们两个啊?”
安福来听完,扶着自己的心脏,惊呼道:“糊涂啊你……你竟然也帮着他们说话,你要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明天将会是你的夫君,难道你就真心希望在你的新婚之夜,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私奔吗?”
乔馨忆听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只是一心想着帮助眼前这对苦命鸳鸯,可是谁知道,又把自己给陷了进去,每每都是这样,她都只是想帮别人,却总是给自己万劫不复的地步。
“什……什么?伯父,您说什么?什么明天……夫君的?”乔馨忆顿时慌乱了神色,口齿不清的反问一句。
“别在这给老汉我装糊涂,我已经托人看好了你们两人的良成吉日,明天就是你们两个的完婚之日,你们耍下去可以,可是樱花不能没有父亲,不能没有爷爷!”安福来态度坚决的再次提醒一句。
一旁的荷花看着素未蒙面的乔馨忆,这才对着这会好像又有些神情恍惚的她道:“乔姐,谢谢你,谢谢你替我说话,可是我荷花也是一个要脸之人,虽说生逢红尘,但我也有尊严,如今答应伯父的事情,就是一辈子也铁定的事实,还望乔姐不要费心了。”
说罢,慢慢放开安冰不舍的手,冲着他再次笑了笑,说了句:“此生无缘,但求来生!”转身以后,便大步朝着毫无阻拦的门外面走去。
“荷……”安冰刚喊一句,便觉得自己脖子重重的,慢慢转过头,竟然发现父亲的随从小谢,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并且表示很抱歉的笑了笑,慢慢放下自己支在空中的手。
安冰无奈的眨巴了几下有些呆滞的眼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又……来阴的……卑鄙……”说罢,便重重跌倒在了随从臂腕中,而乔馨忆也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一切,因为她直到此刻才看清了自己的真正实力,既救不了别人,更救不了自己……
而安福来看着安冰被随从带出了房外,这才安心的拍拍胸口,对着门丁吩咐道:“来啊,赶快赶上荷花,给她些厚实的钱财,并且准备一辆马车,由得她去哪里都要送到!”
“是,老爷。”山叔听完命令,迅速转身去办主子吩咐的事情,而就这样,乔馨忆一直跪在大厅中央,看着他们一个个都出去,她依旧跪着,并没有要起来的半点意思。
荷花此去,连她自己也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面竟然是她和安冰两人的绝面……
(